陳景墨看著薛冰瑤咄咄逼人的樣子,知道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再相信。索性把嘴閉上,不再理薛冰瑤,希望此事就此過去。
薛冰瑤見陳景墨不再答話,心中的怒氣更甚,從牀上猛然爬了起來,到了衣櫃邊,取裡面存放著的棉被。無奈薛冰瑤身高不夠,又挺著個孕肚,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薛冰瑤看見梳妝檯前的那把凳子,瞬間有了主意,慢慢地走了過去,想要把它挪到衣櫃旁。正當(dāng)她彎下腰,剛抓起凳子時,薛冰瑤的手卻被後來的陳景墨捉住。
側(cè)頭瞥了一眼身旁站的人,他繃著一張臉,雙眸緊緊鎖著,眸光一直盯在薛冰瑤手中的那把凳子。陳景墨在此時開了口,“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走開!”薛冰瑤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推陳景墨,陳景墨怕傷著薛冰瑤,於是穩(wěn)住了薛冰瑤欲摔的身子,薛冰瑤看見先前捉住自己的那隻手,此時已經(jīng)攀上她的腰,她更加反感,努力掙扎了幾下,“我不要你管!”
薛冰瑤硬生生地扣掉了陳景墨的手,陳景墨站在她身後,看著薛冰瑤固執(zhí)地挪著凳子,之前壓著的火氣瞬間上了心頭,張口便說:“薛冰瑤,我忍你很久了!”
陳景墨的雙眸裡燃著一團熊熊烈火,似要將眼前不聽話的女人一把燒滅般。薛冰瑤放下凳子,回頭看見,他眼裡只有怒火。薛冰瑤的面部僵硬了會,隨後笑著開口,“你終於裝不下去了?”
“我裝什麼裝?”我只是看不慣你這般任性,到了陳景墨嘴邊的話,因爲(wèi)薛冰瑤那刺眼的冷笑而消失殆盡,有的只剩下冰冷和無情,陳景墨冷著一張臉告訴薛冰瑤,“在你面前,我根本不用裝!”
薛冰瑤垂在身旁的雙手,在此時不由地捏緊,心裡繃著的那根弦已經(jīng)拉到極限,她想她一定要撐住,無論陳景墨說出怎樣的話,她都要堅強。猛然擡頭把眸裡欲要流出的淚水,給收了回去,隨後直視著陳景墨的雙眸,像個局外人一般問,“說吧,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女人,需不需要我把這張牀挪出來?”
陳景墨看見薛冰瑤的眸子裡,透著一道犀利的光,他何曾有像薛冰瑤想的那般,和別人做過一點茍且之事。每次憋得沒辦法,他不是用工作拼命壓制,便是自行衝到洗手間用水解決。他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薛冰瑤的事,而如今她卻因爲(wèi)身上莫名出現(xiàn)一張名片,和一些不知從哪裡來的香水味,如此猜忌,陳景墨忍無可忍。
迅速拿了放在牀另一邊的手機揣起兜裡,準(zhǔn)備離去的時候說:“你簡直不可理喻!”說完,陳景墨大步往臥室門口走。
薛冰瑤此時迅速拿起牀上的枕頭,朝陳景墨扔了過去,枕頭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陳景墨的腳跟,他站在那裡停頓了一下,但卻並未轉(zhuǎn)身,隨後拉開房門離去。
薛冰瑤見陳景墨已經(jīng)走遠,此時跌坐在牀邊,抱著棉被大哭了起來。眼淚像止不住的河流一般,浸溼了棉被很大一個角落。
不知不覺中,薛冰瑤便睡了過去。半夜時分,薛冰瑤突然被外面的雷聲給嚇醒,睜開眼房裡黑漆漆的一片,薛冰瑤習(xí)慣性地把手往身邊一探,空的。這時,她纔想起之前與陳景墨發(fā)生的事。
薛冰瑤緊了緊身上的棉被,她覺得還是有些冷,突然就想念起陳景墨睡在一起的時候。
她腳一向很涼,很多時候薛冰瑤都會把雙腳架在陳景墨身上。而每一次陳景墨都是半推半就地任由她放著。
此時,薛冰瑤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溫暖,唯有靠這一牀棉被取暖。被驚醒後的薛冰瑤,怎麼都睡不著,不由想起之前的那件事,一張名片加上衣服上的香水味,似乎並不能說明陳景墨在外面有人了?
薛冰瑤開始後悔之前做的事太過沖動,想要讓陳景墨回來睡,卻又開不了那個口。想著想著,天已經(jīng)微亮。
薛冰瑤難得的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後,本準(zhǔn)備下樓,可側(cè)頭看到樓道的另一邊書房裡亮著燈,她又不自覺地走向了那邊。
在門口薛冰瑤聽見了熟悉的鍵盤聲,知道是陳景墨還在裡面辦公。瞅了瞅房門,陳景墨已然上了鎖。或許是他不想讓她進去吧!薛冰瑤看了一會兒,隨後轉(zhuǎn)身下了樓。
你不想理我,我還不想搭你呢?陳景墨,看看我們倆誰更繃得住!
薛冰瑤拿著筷子的手,用力叉上餐盤裡的包子上,完好的包子在此時破了一個洞,從洞口流出了濃濃的蜜汁。薛冰瑤看著那包子的慘狀,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氣,於是又猛戳了幾次,直到白白的包子變得面目全非,她才停手。
一旁的傭人見著太太反覆拿著筷子折騰那個包子,雙腳有些抖,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變成了太太手中的叉手包,最後慘不忍睹。
薛冰瑤剛吃到一半的時候,陳景墨便下樓了。薛冰瑤遠遠地便聽到了陳景墨的腳步聲,可她卻怎麼都不看他,陳景墨掃過薛冰瑤一眼,一旁的傭人忙上前,笑嘻嘻地說:“先生,早飯已經(jīng)備好了!”
陳景墨點了點頭,正欲走過去,可再次看到薛冰瑤不願的表情後,他又停住了腳,對身後的傭人說:“今早不吃了!”
說完,陳景墨拿著公文包離去。
薛冰瑤迅速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向大門口張望。只見陳景墨頭也不回地去拿了車,一溜煙的功夫,驅(qū)車離開。
薛冰瑤還在咬著那個白麪包子,可是無論她怎麼咬都覺得索然無味,於是開始發(fā)脾氣,“今天的早餐,怎麼那麼難吃?”
薛冰瑤猛然一把將筷子甩到了桌上。正巧這個時候,陳溪恆從臥室出來了,他背上揹著個小書包,薛管家則在他身邊嘮叨。
陳溪恆看見薛冰瑤坐在餐桌邊,迅速跑了過來,撲到薛冰瑤懷裡,薛冰瑤覺得肚子重了許多,肚裡的寶寶,也在陳溪恆撲上去的那一剎那,提出了抗議,踢了薛冰瑤一腳。
“媽媽,你今天怎麼起得那麼早?”薛冰瑤聽到這話,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都怪她平日習(xí)慣晚起,突然起早了,就連陳溪恆都覺得奇怪。
薛冰瑤清了清嗓音,搬開身上的陳溪恆,說道:“快點吃早飯吧,再晚就遲到了!”薛冰瑤把身旁的一把椅子拉開,讓他坐了進去,給他夾了個包子,告訴陳溪恆,“今早阿姨做的包子,特別好吃!”
陳溪恆向薛冰瑤眨了眨眼,隨後大吃了起來。只不過站在兩人身後的那個傭人,心情卻莫名複雜,她一直都在想今早做的包子,太太到底是覺得好吃,還是難吃?
自從那日兩人鬧過之後,薛冰瑤和陳景墨兩人便不再說話,即便是同坐在一張桌上,吃著飯,他們倆也從來不說。
兩歲多的陳溪恆也看出了兩人之間有問題,陳溪恆想了想,隨後瞥了一眼餐桌上那個離他最遠的魚,嚷嚷起來,“媽媽,我要吃魚!”
薛冰瑤有些疑惑,平日裡無論她怎麼給陳溪恆講,魚吃了有多麼健康,陳溪恆就是不買賬,甚至還把她挑到他碗裡的魚肉,給全部夾了出來。今天,倒是奇怪,陳溪恆自己要了起來。可不管怎樣,只要孩子想吃,薛冰瑤便高興。
於是替陳溪恆夾了一筷子放在他碗裡,陳溪恆看著那魚肉笑了笑,隨後從碗裡夾起放進了陳景墨的碗裡。
陳景墨擡頭看著陳溪恆,他笑得燦爛,隨後又掃過薛冰瑤,她面無表情。剛想將碗裡的魚肉夾回到陳溪恆碗裡,卻聽到陳溪恆說:“這是媽媽給你挑的!”
陳景墨又瞥了薛冰瑤一眼,她微頓了一下,可並未看向陳景墨,轉(zhuǎn)而去挑別的菜給陳溪恆。陳景墨說:“溪溪,你不是想吃魚嗎?爸爸給你重新挑一塊!”
陳溪恆沒有說話,而是等著陳景墨把魚再次挑了過來,隨後陳溪恆又以同樣的方式,挑進了薛冰瑤碗裡,笑著說:“這是爸爸給媽媽挑的!”
薛冰瑤和陳景墨互看了一眼,兩人均未說話,默默地吃著。陳溪恆見此招甚管用,又屢試不爽,到最後薛冰瑤和陳景墨的碗裡都堆成了小山。
陳溪恆像個得逞的小精靈般眨著眼睛,從椅子中站了起來,雙手展開,笑呵呵地說:“爸爸、媽媽快吃吧!”隨後他又想了想,覺得還不夠,又像個小老頭一般繃著一張臉開口,“溪恆,今天要監(jiān)督你們吃完再走,誰敢不吃,我便打誰的小屁屁……”
陳景墨和薛冰瑤最後都吃撐了。只希望陳溪恆早點跟薛管家走,可誰知他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薛管家過來,陳溪恆耍賴般說道:“今晚,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睡。”
陳景墨和薛冰瑤在此時異口同聲地答,“不行!”
陳溪恆左右看了看,隨後不管他們倆願意不願意,一手拉一人,徑直往兩人的臥室走。
陳溪恆躺在兩人的中間,不時地跟兩人說著悄悄話,讓原本尷尬的氣氛在此時變得自然起來。陳溪恆左手拉著陳景墨,右手拉著薛冰瑤,告訴兩人,“爸爸媽媽,我愛你們!”
薛冰瑤聽到陳溪恆突然這麼說,原本冰冷的心在此時溫暖了許多,在陳溪恆額頭輕吻了一下,“溪恆,媽媽也愛你!”
陳溪恆笑了笑,隨後問到另一側(cè)的陳景墨,“爸爸呢,爸爸不愛溪溪了嗎?”陳景墨看到身旁躺著的鬼靈精,便甚覺可愛,正要吻下時,卻被陳溪恆制止,他指了指額頭,剛纔薛冰瑤吻過的地方,“爸爸,親這裡!”
有一瞬間,陳景墨僵住,不過一秒後,他便如蜻蜓點水般吻過。陳溪恆在此時笑得合不攏嘴,說道:“老師說,這叫間接接吻,媽媽親了我,爸爸親了我,便直接等於爸爸親了媽媽!”
陳景墨和薛冰瑤兩人都尷尬地躺在牀上,可隨後陳溪恆儼然止住了笑,把拉著兩人的手並在一起,緩緩說:“合手言好吧!”
陳景墨此時緊緊握著薛冰瑤的手,而薛冰瑤也不再掙扎,任憑他拉著。眸光在不知不覺中破撞,薛冰瑤用口形說:“對不起!”
陳景墨看著,以口形的方式回覆:“沒關(guān)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