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管家被薛冰瑤氣得跺腳,本想一走了之,再也不管薛冰瑤的事,可轉(zhuǎn)眼看到陳溪恆,他又想起再過幾日,陳溪恆便要放暑假了。
大人在家裡鬧,多少會對孩子有所影響。薛管家管不了薛冰瑤和陳景墨,但是他可以管陳溪恆,經(jīng)過這麼久的調(diào)教,陳溪恆對薛管家也是特別地有禮貌。此時看到薛管家過去,乖乖地把作業(yè)從書包裡拿了出來,雙手遞給他:“薛爺爺,我做完了!”
薛管家瞥了一眼陳溪恆,他已經(jīng)沒有之前頑皮了,作業(yè)本上的字寫得工整,數(shù)學題一道都沒有錯,薛管家笑了笑,把本子交還給陳溪恆:“小少爺,過幾天就放假了,薛爺爺打算回鄉(xiāng)下,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陳溪恆對薛管家有著敬畏之心,但對於鄉(xiāng)下的好奇,卻遠遠地壓過那份敬畏,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媽媽,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陳溪恆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家裡都發(fā)生了什麼,但最近薛冰瑤老是陪著他,自然跟薛冰瑤親近了幾分。
薛管家低頭看著陳溪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說道:“媽媽,還有很多其他的事。到了鄉(xiāng)下,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還可以和我的大孫子玩,他很會抓知鳥。”
一聽到知鳥,陳溪恆歡呼了起來,他老早便想親自抓一回,無奈一直沒有機會,現(xiàn)在終於有了機會,怎麼的也會抓住。
薛管家把這件事告知了薛冰瑤,見陳溪恆滿臉期盼地站在那裡,薛冰瑤爽快地答應了。薛管家又問:“小姐,這件事還需要跟陳先生說一下嗎?”
“說不說都沒關係,他現(xiàn)在哪裡有時間管溪恆?溪恆,你到了鄉(xiāng)下一定要聽薛爺爺?shù)脑挘豢梢哉{(diào)皮!”
陳溪恆笑著點頭:“媽媽,我知道了!”
薛冰瑤將陳溪恆和薛管家送走後,一個人回了陳宅,這個家空落落了不少。家裡雖然有幾個傭人作伴,不至於看起來那麼死氣沉沉,可她們卻從來都不會和薛冰瑤聊天。
薛冰瑤有些想念劉媽了,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跟她聊了許久,心情好了許多。可放下電話後,還是覺得寂寞難耐。
轉(zhuǎn)身回了主臥,換了衣服,告知了廚娘:“中午不用做我的飯!”隨後出了門。
陳景墨今天外出去辦了一些事,此時開著車往陳氏集團趕,因這個點走環(huán)城路特別堵,他兜了一圈,繞道準備上高架橋。
在距離高架橋還有一段路的十字路口,陳景墨停在那裡等紅綠燈,突然看到迎面走來的一個女人,他特別的熟悉,細看之下,認出那人是薛冰瑤。
薛冰瑤戴著粉紅色的鴨舌帽,戴著大蛤蟆鏡,整張臉都被這兩樣東西給遮住了。身上穿了一件長長的白T恤,搭上短板的牛仔褲,配上運動鞋,這跟她平日的著裝相去甚遠。
薛冰瑤見綠燈亮了,迅速穿過了人行道,沿著海岸線走。陳景墨在此時改變了路線,一直在後面默默地跟著。
薛冰瑤認得他的車,陳景墨不敢跟得太緊,又不能掉得太后,就那麼小心翼翼地跟著。他見薛冰瑤在大橋上突然停下,站在欄桿邊看著橋下的水面。陳景墨看不清薛冰瑤的神情,可他瞧見薛冰瑤將一條腿伸
到了欄桿邊,正慢慢地往邊上移。
冰瑤,該不會是想不開,要去自殺吧?這個念頭瞬間佔據(jù)了陳景墨的整個大腦,顧不得一切,把車停在了那裡,棄車跑向了大橋。
正要跑過馬路的時候,幾輛車從陳景墨身前迅速穿過,陳景墨焦急地在原地等著,等到那陣車流過後,陳景墨再次擡頭,橋上空無一人。
他低頭朝著橋下看了看,水面波光粼粼,並沒有人跳下去後,會濺起的那些浪花。瞬間,陳景墨安了心,雖然並沒有找到薛冰瑤,但只要知道她沒事就好。
陳景墨再次坐回了車裡,開回了陳氏集團。
那一天,陳景墨辦公一直心不在焉,一份提案處理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任何進展,童斌來來回回進去了幾次,每次看到的都是停留在第五頁。
“大BOSS這是怎麼了?”童斌剛回到總裁辦便跟樑秘書聊起。樑秘書之前也去過幾次,看到的也是那副情景,想想可能是爲了薛冰瑤的事,但她又怕童斌大嘴巴,剜了童斌一眼,隨後說道:“趕快做你的事吧,等下讓他想起,你還欠著他兩份方案,你又該挨批鬥了!”
“是啊,我趕緊做,趁著大BOSS現(xiàn)在正走神,我趕緊把它完成了。”
薛冰瑤跟石硫約好,中午到海岸線這邊的一家甜品店用餐,雖然她已經(jīng)很久都不再碰那些了,可石硫告訴她:“只要合理飲食,吃點甜品,人是不會長胖的。”
薛冰瑤來得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一些,在大橋上逗留了一會,因風吹得太大,薛冰瑤覺得冷,沒站多久便離開了。
後來,她又到附近的商場去逛了逛,看到玩具店裡的那個大版擎天柱,薛冰瑤想起了幾年前,陳景墨爲陳溪恆瘋狂買玩具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們,很開心,看著滿滿的一屋子玩具,居然想到給陳溪恆建個玩具城。
眸光在上面停留了許久,服務員笑著走了過來,跟薛冰瑤介紹道:“小姐,你的眼光真好,這是今年最新出來的一款擎天柱,不僅可以變身,而且還能模擬人說話,是一款最先進的人工智能,很受孩子們的追捧。小姐,你的孩子多大了?”
薛冰瑤這時才反應過來,愛玩擎天柱的那個人不是溪恆,而是陳景墨,以前他總是拿擎天柱變化各種造型,讓陳溪恆對他各種崇拜。
後來,陳溪恆的確事事都聽陳景墨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被陳溪恆當成了聖旨,只是那些日子已經(jīng)遠去,再也找不回來了。
薛冰瑤看著那個擎天柱搖了搖頭:“我家孩子不愛玩這個。”
薛冰瑤又去了別處,不知怎的她看見了以前和陳景墨逛的那家女裝店,雖然她確定那家店不是現(xiàn)在這家,只是同一個品牌,但那些記憶卻像洪水一般朝薛冰瑤涌來,壓得她透不過氣。
沒怎麼逛,便直接去了和石硫相約的那家甜品店。選了臨窗的位置坐下,服務員端上一杯檸檬水,薛冰瑤緩緩地喝著,很酸,感覺牙齒都快要酸掉。
側(cè)頭看了一眼,臨座坐著一對情侶,男子笑看著女子,女子低著吃著身前的提拉米蘇。臉上不小心黏上了些奶油,男子拾起餐桌上的紙巾,笑著給女子擦掉。
薛冰瑤聽見男子說:“你啊你,真是個貪吃鬼。”
“我就愛吃這個!”女子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對男子說:“我還要吃冰激凌,你去給我買!”
“真是受不了你!”男子從椅子中站了起來。
薛冰瑤的記憶回到了某個時刻,她想了曾經(jīng)陳景墨說過的話:“你要不要吃點冰淇淋?早知道這東西能夠增肥,就該讓你多吃點!”
那時候的他們星期一會去西餐廳吃最新鮮的牛排;星期二會到咖啡館坐上一小會,說上許多肉麻的情話;星期三他們會一起去情調(diào)酒吧,點一瓶上好的紅酒,看看海景;星期四陳景墨會帶著她去一些好玩的地方,親手做上一些小玩意送給她;星期五陳景墨會帶她去看場電影,週末的時候,陳景墨會開著車帶她去旅遊。
多麼浪漫又有情調(diào)的事,而當時的她,卻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很無聊,現(xiàn)在想想,那些美好卻已一去不復返。薛冰瑤在此時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端起桌上的檸檬水猛喝了一口,這時,石硫出現(xiàn)在了甜品店門口。遠遠地,他便看見了薛冰瑤,笑著走了過來,坐到了薛冰瑤對面的位置:“薛姐,來多久了?”
石硫臉上總保持著大男孩的笑容,薛冰瑤笑著答:“剛來一會。”
服務員遞過菜單,石硫並未接,而是按照他的思路,給薛冰瑤點了餐:“一份全麥麪包,一份日式糕點給她,給我來一份提拉米蘇。”
隨後又對一旁坐著的薛冰瑤說:“這樣吃,不僅不會長肉,而且也能減肥,對於你塑體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薛冰瑤笑了笑,道:“小石,你懂得真多。”
石硫在此時發(fā)出了爽朗的笑聲,引得鄰座的那一對小情侶向這邊張望,他們的眸光在兩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低聲議論著。
薛冰瑤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可大概已經(jīng)猜測到兩人可能說的話,無非是“這兩人什麼關係,這男的真帥,女的真老……”
此時的薛冰瑤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顧吃著面前的餐點。難得有個人願意和她說說話,談談心,她想把所有的煩惱,都發(fā)泄在面前的餐點上。
薛冰瑤吃得一點都不斯文,就連石硫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好幾次薛冰瑤都被全麥麪包嗆到,石硫給她遞了檸檬水,
石硫想起這店甜品店的老闆,近段時間組織了一場美食沙龍,薛冰瑤又愛吃,對甜品有一定的瞭解,想了想,隨後問:“有一個美食沙龍,你要不要去參加?”
薛冰瑤擡頭看著石硫,知道他不會平白給她安排事情,他以前就說過,氣質(zhì)這東西全靠練,薛冰瑤已經(jīng)練了許久,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展示,她看著石硫,問道:“什麼樣的美食沙龍?”
“甜品類,是這家店的老闆組織的。說白了,就是一羣會吃的達人,聚在一起對各種美食做做點評。無聊是無聊了點,但氛圍我覺得還不錯!”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石硫?qū)堆Ρ幍南敕ㄊ峭耆淖兞恕K幌朐侔凑蘸吻迩鍑诟赖哪菢樱瑺恐Ρ幍谋亲幼撸虢o薛冰瑤更多的選擇機會,幫助她徹底走出人生中的低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