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墨慢條斯理地坐在離病牀不遠(yuǎn)的單人沙發(fā)上,優(yōu)雅地交疊著腿,臉上勾著那一抹淺笑,冷漠而陌生,“你父親之所以調(diào)查沈如海只是他沒安好心,他嫉妒著沈家龐大的家業(yè)纔會收集莫須有的證據(jù)想要告他而已,難道你不知道嗎?”
薛冰瑤頓時感到頭疼起來,她伸手揉了揉腦袋,轉(zhuǎn)眸,便看見旁邊的書櫃上放著一個水杯,裡面還有沒喝完的水。
薛冰瑤伸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下杯身,發(fā)現(xiàn)還有著一絲溫?zé)帷?
陳景墨微微側(cè)頭,水杯堪堪從他臉頰擦過,直面撞上身後的牆壁,只聽一聲清脆的玻璃聲,雪白的牆壁留下了幾道難看的水跡。
陳景墨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漆黑的眸子淺淺的倒映著薛冰瑤泛著盛怒的模樣,她胸口劇烈起伏,明顯被陳景墨這番話氣得不輕。
“陳景墨,我警告你一遍,你不想幫忙就算了,請你不要出口侮辱我父親。”薛冰瑤狠狠瞪著陳景墨,眼眸之中冒著幾乎要溢滿而出的怒火,若是能噴火的話,估計(jì)陳景墨早就死在她怒火之下,“我父親根本不是這種人!”
陳景墨雙手一攤,冷笑道,“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滾!”話音剛落,薛冰瑤怒吼出聲,她一手扶住牀頭,扶住自己氣得快要暈眩過去的身子,“給我滾!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
果然,一開始拜託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薛冰瑤眼角邊逐漸溢出淚珠,她狠狠咬著舌尖,想用劇痛來憋住丟臉的淚水留下來,“我現(xiàn)在很累,暫時不想看見你,所以請你快滾。”
“滾?”
陳景墨勾起的笑意逐漸變得陰森,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薛冰瑤,伸手狠狠扣住薛冰瑤的下巴,“別忘了,你現(xiàn)在身無分文,醫(yī)院的全部費(fèi)用都是我?guī)湍銐|著,現(xiàn)在你對救命恩人就是這樣的態(tài)度?”
薛冰瑤水眸毫無畏懼地迎上陳景墨裹著陰冷的鷹眸,“那我是不是還要說聲謝謝?”
不知是不是怒急攻心,眼前陳景墨的臉越來越模糊,連意識都變得迷茫起來,薛冰瑤胸口劇烈起伏著,舌尖感到一陣腥甜。
“咳咳……”
薛冰瑤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手心逐漸變得溼潤起來。她微微瞇眸,攤開手一看,赫然看見手心中有著一灘猩紅的鮮血。
薛冰瑤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想笑。
她擡眸,眼前朦朧一片,看不清陳景墨的臉,依舊勾著笑,輕聲道:“陳景墨,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你才甘心?”
這樣也好,她死了,什麼事都不用她苦惱了。
耳邊不知是誰大吼大叫著,但也阻擋不了腦海中兇猛襲來的暈眩,薛冰瑤半瞇著雙眸,迷茫了幾秒,最後雙眼一翻。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薛冰瑤暈過去的一瞬間,陳景墨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停止了,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好像身邊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起來。
他面對著薛冰瑤,頭一次感到手腳無措。
陳景墨下意識抱住薛冰瑤往後倒的身子,鼻尖纏繞著是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氣味,隔了那麼久再次擁抱住了這個總是令他分神的女人,他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了一下。
陳景墨這才發(fā)現(xiàn),薛冰瑤病服下的身體,消瘦了很多。
她的鼻息很微弱,微弱到繼續(xù)聽不見她的呼吸聲,感覺不到她身上的體溫,連指尖都冰冷得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