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墨原以爲經過這件事,樑佑明至少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沒想到到頭來樑佑明只知道將錯誤全部推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卻站在受害人的位置。
陳景墨原本勾著笑的臉緩緩覆上一抹陰冷,他緊緊地盯著樑佑明相當邋遢的一張臉,銳利的眼神如鋒利的匕首一直刺著他的臉頰。
樑佑明被陳景墨這種眼神盯著一陣心驚,但是他還是死性不改,滿嘴跑火車,“這一切的元兇就是沈凌音指使的,她纔是真正的兇手,我只是實施者而已,跟那個男生一樣,我也是個受害者好嗎!”
就在下一秒,樑佑明只覺得自己下巴受到一記極爲強烈的衝擊,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整個人被陳景墨踢翻在地。
過大的聲響成功將咖啡館中所有客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樑佑明身上。
陳景墨面上一片平靜,他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紙巾,擦了擦自己高級手工定製皮鞋,隨後將之間揉成一團,丟到還在暈乎當中的樑佑明臉上。
他站起身,淡淡地說道,“樑先生,這次跟你談的‘很愉快’,不過我希望沒有下次。”
說完,陳景墨擡腳大步踏過樑佑明倒在地上的身子,直徑離開了咖啡館。
但樑佑明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似的,滿血復活地站起身,衝出去就攔住了準備上車的陳景墨,他下巴因爲陳景墨過猛的力度而變得略微紅腫了起來。
“滾。”
陳景墨嫌惡地掃了他一眼。
樑佑明伸手擦了擦被陳景墨踢出鞋的脣角,他雙目炯炯有神地望著陳景墨,道:“我想起了一些情報,想必你一定很感興趣。”
現在樑佑明已經什麼都不管了,現在已經沒有人肯願意幫助他,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但在陷入絕望之前,樑佑明必須要拉一個人陪同他一起下地獄!
樑佑明在陳景墨和薛冰瑤還未在一起的時候,也仔細調查過陳景墨身後的背景,但是調查出來的結果,卻讓他笑足了三天三夜。
樑佑明現在很期待陳景墨知道這個秘密之後,便是什麼反應。
他陰森地看了陳景墨一眼,緩緩說道:“陳景墨,你還記得當年你的殺父仇人是誰嗎?”
話音剛落,陳景墨臉上一片平靜,瞳孔卻驀然一縮。
他沒有說話,他想要知道樑佑明想要說出什麼新鮮玩意。
樑佑明驀然哈哈大笑起來,“當年親手毀了你全家的人並不是別人,就是當年收養你當義子的沈如海!”說完,樑佑明像個瘋子似的在馬路旁邊捧腹大笑起來,惹得路人紛紛注目。
樑佑明原以爲陳景墨面上冷靜沉穩的面具會因爲他這番話而打破,崩潰起來,結果卻沒想到,陳景墨臉上根本就沒有一絲波動,連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更不用說崩潰了。
陳景墨不緊不慢地伸手撫開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臉上平靜的可怕,“然後呢,你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樑佑明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你……你這是認賊作父!”
陳景墨聞言,薄脣驀然勾起一抹冷笑,陳景墨周身散發的寒意如深淵中的狂風,不斷呼嘯著,幾乎包裹樑佑明整個身子。
樑佑明微微顫抖了起來。
“樑佑明,這件事也是我早就知道。”陳景墨笑著微微靠近他,一手揪起了樑佑明的衣領,猶如撒旦在世,一字一頓地輕聲道,“不然,我怎麼會認賊作父呢?”
陳景墨清楚記得沈如海如何
將自己父母一步一步逼死,他記得很清楚,幾乎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
但是,當年他有什麼能力?他沒有任何能力來保護自己的父母,只能絕望地看著自己父母被沈如海活生生逼死,自己在一旁無能爲力。
那種絕望,陳景墨想,自己到死也都不會忘記。
他將仇恨硬生生吞下去,接受沈如海收他爲養子,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一待就待了十幾年。
心中的仇恨之焰,從未熄滅。
陳景墨狠狠甩開樑佑明,“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了。”
樑佑明不甘心地咬咬牙,他怒瞪著陳景墨,微微仰起頭,冷笑道,“陳景墨,你是不是真以爲沈凌音肚子裡面的孩子真的是你親生骨肉?”
陳景墨聞言,打開車門的手停頓了一下,他轉眸,直視著樑佑明滿是挑釁的雙眼,淡淡說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樑佑明見陳景墨終於正眼直視他,他心中略微興奮了起來,他迫不及待要看見陳景墨要崩潰的模樣,陳景墨一聽見自己的未婚妻肚子裡懷著的孩子不是他自己親生骨肉,那扭曲的面孔肯定很賞心悅目!
樑佑明陰深深地盯著陳景墨,冷笑道,“我實話告訴你好了,沈凌音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嗎,而是我的。”
陳景墨聞言,不茍言笑的臉終於開始鬆動起來,但卻沒有樑佑明所期待的表情,只見他微微挑眉,流露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啊。”、
說完,陳景墨輕笑一聲,便轉身鑽入黑色轎車。
不等樑佑明有半點反應機會,很快地驅車離去,只留下滾滾濃煙。
陳景墨一手牢牢握住方向盤在馬路上高速行駛著,一手從口袋之中拿出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幾乎全是樑佑明不打自招的對話。
陳景墨薄脣勾起一抹笑,原本只是想逼他說出那天在醫院的過程而已,沒想到樑佑明最後還給他一個驚喜。
沈凌音肚子裡的孩子是樑佑明的?
那麼也就是說,那天醉酒醒來,他跟沈凌音根本就沒有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時沈凌音故意拿他來做冤大頭,來掩飾這個秘密。
思及此,陳景墨緩緩笑了,不是傷心,也不是憤怒,反而是即將要解脫的痛快感。
陳景墨真沒想到他竟然被沈凌音耍的團團轉,不過現在發現,還不遲。
至少他有理由要跟沈凌音解除婚約,以及能跟薛冰瑤解釋這一切的誤會。
不算太晚,還能來得及。
陳景墨目不斜視地正視前方,暗暗地將油門開得最大,黑色轎車幾乎要成爲一道黑色閃電在公路上飛馳著。
在樑佑明那邊。
他整個人絕望地感覺天都要崩塌下來了,他癱坐在地上,渾身不斷顫抖。
樑佑明驀然睜大雙眼,神經質似的不斷啃咬著自己的指甲,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瘋子似的。
“怎麼辦?還怎麼辦?”
樑佑明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出路,他低聲呢喃著,臉色蒼白就好像個死人似的。
就在樑佑明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時,口袋之中的手機驀然震動了起來,嚇得樑佑明大叫一起,驚恐之餘從地上彈了起來。
樑佑明驚恐地環視了下四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是自己手機響起來了,但他看見手機來電顯示人,心中一涼。
樑佑明無論用什麼辦法來隱瞞公司的狀
況,都沒辦法瞞過自己爺爺的耳朵。
現在他爺爺親自打電話過來,可證明他此時的怒氣有多旺盛。
樑佑明顫抖地接起了電話,他還沒有說一句話,就被那頭的怒吼聲重新嚇爬在地上,“樑佑明!你現在!立即給我回老宅!你給我好好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完了,世界末日要來了。
若不是樑啓明‘無意間’說漏嘴,樑老爺還真的不知道樑佑明竟敢把自己花了一輩子的心血才創建的公司幾乎毀得面目全非!
看著樑佑明跪在自己面前,樑老爺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狠厲地瞪著一身邋遢的樑佑明,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一個柺杖狠狠敲在樑佑明身上。
“你這個敗家子!你平日愛玩就算了,你竟然把公司搞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不是啓明,我現在估計還被你矇在鼓裡!”
樑佑明聞言,擡眸,陰森地瞪了樑啓明一眼,而後者微微高仰著頭,眸中滿是得意的神色,他一手輕撫著樑老爺的後背,佯裝一臉不忍心地爲自己的兄弟說話,“爺爺,可能他只是一時糊塗而已,你不要氣了,放心吧,只要他認真起來一定能讓公司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樑老爺冷笑一聲,狠狠地瞪了樑佑明一眼,當機立斷,“從現在開始,樑佑明你已經被我剝取了繼承人的身份。”頓了頓,轉眸,望向樑啓明,“這個繼承人的身份,你有沒有覺悟?”
樑啓明等了樑老爺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了,從跟樑佑明爭奪公司權利的那一天開始,樑啓明做夢都想聽見這句話。
樑啓明斂眸,掩住了自己眸中明亮有點嚇人的光彩,他看似猶豫一會,便點點頭;“我有。”
短短一天之內,樑佑明幾乎變得一無所有。
有的,也只是樑家大少的頭銜而已。
樑老爺不想再去理會樑佑明,在樑啓明攙扶之下回到房間休息。而樑啓明走出來,看見樑佑明像個木頭似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眸中流露一抹不屑。
緩步走到樑佑明身邊,淡淡地說道,“樑佑明,上一次是你贏,這一次是我贏了。”
說完,樑啓明不屑地哼笑一聲,慢悠悠地離開了老宅。
樑佑明跪在地上許久,他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一動不動的身子就好像木頭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樑佑明終於緩緩站起身,他低垂著頭,緩步來到廚房,在裡面徘徊了一會,他伸手將擺在砧板上的刀緩緩拿起來。
鋒利的刀身倒映出樑佑明慘白的臉上,滿是詭異的笑容。
他佈滿血絲的雙眸滿是瘋狂。
樑佑明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他現在腦中一片渾濁,根本思考不了。他手中拿著菜刀,開動自己的車,漫無目的地行駛著。
等他將轎車停下來後,擡眸,便發現自己停在沈家別墅門口,樑佑明陰森森地笑了,他一手拿著菜刀,來到緊閉的大門面前,狠狠舉起菜刀用力地劈了幾下。
沈如海爲了能讓自己女兒更好地休養身子,特地在她睡午覺的時候,趕走別墅中的所有傭人,卻沒有想到他這樣的舉動卻給樑佑明一個更好闖入機會。
樑佑明將緊閉的門板幾乎砍出一個破洞,卻沒有人跑過來阻止他。
樑佑明將手伸入洞裡,覆上門後的手把將門打開,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他環視了下裝飾極爲豪裝的擺設,黑眸之中閃爍著極爲瘋狂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