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墨知道薛冰瑤還是很介意陳安樂的事情,可他想了許多辦法,甚至還動用了他手中的王牌,可都沒有得到陳安樂的消息。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如果真是落到了像老K這樣的人手裡,結果只能是。
陳景墨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薛冰瑤,更不想讓薛冰瑤知道老K這個危險人物的存在,他一心想讓她過安穩日子。
此時擡眸看了看勞拉,她比以前豐滿了不少,也許是有了小孩的緣故,她已經從一個妖嬈的女人,成功跨越到家族主婦。
“我的養父母呢?”陳景墨見院子裡沒人,開口問道。
勞拉說:“他們去了華盛頓大學,再過一會兒,應該就要回來了。”
陳景墨看著勞拉不說話,勞拉解釋道:“這幾年,他們每週六都會去一次,去過之後會給Smith,不,就是以前的那個他上墳。”
薛冰瑤側頭看了陳景墨一眼,淡淡道:“他們應該很想念他。”
“他的墓地,在哪裡?”這麼多年了,陳景墨從來沒有問過關於真正的Smith的事。
勞拉聽到這句話十分震撼,她知道陳景墨一直很介意這件事,疑惑地看著他,道:“在距華盛頓大學不到五十公里的墓地。”
“你能帶我們一起過去嗎?我想我應該去看看他!”陳景墨的眸光從勞拉身上飄過,隨後看著遠方的大學。
勞拉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薛冰瑤,薛冰瑤對她點點頭。
四人一起趕去了Smith的墓地,養父母此時正在墳前擦拭著墓碑,回頭看見勞拉領著幾個人過來,十分詫異。
養母因爲思念Smith,積鬱成疾,記憶已經完全退化,她根本就不記得曾經,她還有另外一個養子,此時,看著陳景墨的眼神,十分陌生。
而養父雖然知道,但由於上了年紀,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楚。直到陳景墨發出聲音:“爸、媽。”
養父纔有了反應。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拉著陳景墨的手,問:“是老二嗎?是老二回來了嗎?”
“嗯。”陳景墨看了眼養父,眸光潰散,完全不正常。側頭盯著勞拉,勞拉瞬間低下頭,說:“叔叔一年前酒精中毒,肝受到重創,經過醫治後,變成了這副樣子。”
陳景墨問道:“那我媽呢?”
“阿姨,傷心過度,失去記憶,現在的你於她而言,完全是個陌生人。”勞拉答道。
“怎麼會這樣?”陳景墨看著勞拉的眸光,在此時變得陰沉,“你不是說,他們都還好好的嗎?勞拉,你要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陳先生,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其實老早以前我就想告訴你,但是叔叔一直不準,他說你在A市也挺忙的,不想耽誤你太多時間。況且……”
“況且什麼?”
勞拉嚇得退後一步,薛冰瑤趕緊扶住了勞拉,陳溪恆在這時躲進了薛冰瑤的懷裡。
勞拉在此時看了叔叔一眼,隨後道:“叔叔他是覺得,以前你在這裡的時候,他們也沒做什麼,一直把你當Smith,現在你記憶恢復了,就想讓你過自己的生活,所以不讓我來打擾你。”
“老二,你不要怪勞拉。這件事的確是我讓她這麼做的!”養父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他記得這是Sm
ith,二十二歲拍的。那個時候的他已經病得很嚴重,整天吵著鬧著,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拍了這麼張照片,結果卻……
“Smith,已經走了,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而你不是他,你沒有義務來贍養我們。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搬回農場去住,只有那裡,纔是我們真正的根。勞拉,你也走吧!”
“爸!”陳景墨怎麼都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個樣子。而養父卻在此時拉過陳景墨,讓他站在墓前:“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他,好好看看吧,其實你們一點都不像。”
在回農場以前,陳景墨便將陳溪恆交給了勞拉代爲看管。把養父母送回了農場以後,陳景墨心情十分的失落。
此時,他與薛冰瑤穿過農場,看到菜地裡結了許多小黃瓜,小黃瓜的小黃花開得正豔,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以前,他總會停留片刻,而今,他只是粗粗瞥過一眼,便再也不去看。
“我們到外面走走吧!”薛冰瑤在此時說道。
“你想去哪?”
“那裡都行,最好是能排憂解難的地方!”
陳景墨想了會,答道:“好。”
他帶薛冰瑤去了一間酒吧,這裡的酒吧跟A市的完全不一樣,男男女女遠比國內的人開放許多。薛冰瑤剛坐在吧檯不到兩分鐘,她便瞧見數對男女熱吻。場面那叫一個火辣,薛冰瑤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
“能陪我喝點烈的嗎?”陳景墨在此時說道:“今天,我的心情真的是很糟糕。”
薛冰瑤看著陳景墨努努嘴,隨後點點頭。
“麻煩兩杯威士忌,謝謝!”
沒過多久,調酒師將酒放在了兩人身前,陳景墨低頭飲了一口,隨後嘆了口氣:“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我對Smith的事,會那麼介意!”
“我理解你!”薛冰瑤看著陳景墨說:“真的,這並不是你的錯。”
陳景墨在此時又喝了一口,薛冰瑤又說:“養父母,他們會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陳景墨瞅著薛冰瑤:“你真的理解?”
薛冰瑤在此時垂下了眸:“Smith在他們心裡太重要,已經到了無人能取代的位置,這一點,你不得不承認。”
“我沒有想過要取代他!”
“但是他們並不這樣認爲。景墨,很多事情不是我們單方面的願意,他們便會接受。你也是爲人父母的人了,相信對於這一點,也是深有體會。”薛冰瑤在此時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很辣。
陳景墨看著遠方,視線逐漸模糊。他知道無論他做得再好,在養父母的心中,他都只是個半道撿來的兒子,永遠沒有Smith重要。
多麼痛苦的領悟,陳景墨在此時又猛喝了一口。
薛冰瑤苦著一張臉,說:“想想溪恆吧,或許這樣你的心情便會好一點!”
“我對他沒有異心!”
“真的是這樣嗎?”薛冰瑤目不轉睛地看著陳景墨,陳景墨不自然地避開了。薛冰瑤冷笑道:“別再欺騙你自己了,其實你也是很介意這件事的。”
“我會調整好我的心態,不會讓他受到委屈!”
“可是,你已經讓他受到了委屈,不是嗎?”薛冰瑤看著陳景墨,慢慢說道:“安樂的
事,你一直都放不下!”
“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我的確做得偏激了。我想快點找到安樂,因爲他不僅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同樣也是溪恆最愛的弟弟。”陳景墨在此時又要了一杯酒。
“我,我一直以爲……”薛冰瑤在此時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小肚雞腸,把原本簡單的事情想複雜了。
陳景墨瞟了薛冰瑤一眼:“以爲什麼?”
“沒什麼。我們喝酒吧!”薛冰瑤和陳景墨碰杯後,猛喝了一口,嗓子更辣了,薛冰瑤咳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
陳景墨說:“不能喝,就別喝那麼猛!”
兩人靜謐了許久,薛冰瑤聽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心裡越發煩燥了起來,側頭看著陳景墨,他還在一杯又一杯地喝著。
“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把安樂帶走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陳景墨的手在此時突然一緊,他何曾只是想過,他甚至已經鎖定了目標,只是現在苦於沒有證據。冷笑一聲道:“那日來的人那麼多,各種魚目混雜,想要分辨清楚真的很難。冰瑤,或許安樂他……”
陳景墨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把這個結果告訴她,因爲早晚都得面對。
“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薛冰瑤又拿起酒杯,剛想喝卻被陳景墨按住:“面對事實吧!”
“真的會那樣嗎?”薛冰瑤看著陳景墨,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兩行淚,陳景墨趕緊拾起紙巾給她擦掉,隨後點點頭。
“他們怎麼可以,安樂他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就算是有再大的仇恨,也是不應該啊!”薛冰瑤在此時長嘆了一口氣:“景墨,你到底是得罪了怎樣的人?”
關於仇人,陳景墨自認爲很多,可要敢對他的兒子下手的,卻也沒幾個。前前後後讓童斌調查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接觸陳安樂的蛛絲馬跡,而據警方告知的線索來看,嫌疑最大的卻是何清清。“這個很難說,你也知道陳氏集團在A市這麼多年,宿敵衆多,誰都有可能對安樂下手。”
又是一陣沉默,陳景墨看著薛冰瑤說:“或許我們註定跟安樂沒緣分,這孩子從生下來就磨難不斷,現在走了,對他而言也未必是件壞事。冰瑤,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那麼我們就再努力點!”
薛冰瑤看著陳景墨,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知道陳安樂或許真的就走了,她必須得面對這個結果,雖然何清清曾經對她說過,有安樂的線索,但都過了這麼久了,她也沒有來找過她,想必也是希望渺茫。
活著的人總是要繼續活著,再多的痛苦也只能將其埋在心底,薛冰瑤勉強笑道:“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
酒吧此時來了一羣年輕男女,其中有個白皮膚,黃卷發的女子,在舞池裡尋了一圈,隨後在一個高個子男人身前站定。薛冰瑤遠遠地便看見兩個人在吵架,也不知道具體是爲了什麼,那個白皮膚的女子在此時甩了那男人一巴掌。
男人聳聳肩,摟過一旁穿得暴露的女子,當著白皮膚的女子熱吻起來。白皮膚的女子暴跳如雷,轉身跟一起進來的那羣人耳語了幾句,其中一個大胖子抓起高個子男人,一陣猛捶。
觸目驚心的場面讓薛冰瑤有些害怕,她不由地將身子,往陳景墨身旁靠了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