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糖果的香味在舌尖上四處蔓延,很快覆蓋住了中藥的苦澀。
糖果的甜美讓薛冰瑤原本緊皺的眉緩緩舒展而開。
“好了,好好休息?!?
陳景墨把剩下的糖果塞到薛冰瑤手中,輕吻了她額頭之後,便轉身離開。
薛冰瑤含著糖果,一臉不甘心地瞪著陳景墨離去的背影。
在另一邊,在家中忐忑不安等待陳景墨許久的沈凌音站在窗邊,幾乎伸長了脖子都沒有看見陳景墨出現在她家門口。
沈凌音心中隱隱不安著的,難不成她上次演的戲不夠‘投入’嗎?爲什麼連續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看見陳景墨上門拜訪她家?
一般來說,按照陳景墨的性格,肯定會對她負責任,難不成她‘下的藥’還不夠重嗎?
思及此,沈凌音皺眉,越來越煩躁起來,連自己都不知道開始神經質啃咬著自己的指甲,滿腦子都是陳景墨。
就在此時,沈如海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帶著笑意,“凌音,你還不快點準備好?”
被沈如海喚回了神,沈凌音一臉沮喪地回眸看了沈如海一眼,無精打采道:“爸爸,我現在可能沒時間陪你去見客戶了,我現在心情好沮喪啊?!?
沈如海見狀,走過去伸手揉了揉沈凌音柔軟的長髮,瞭然道,“是不是因爲景墨的事情?”
話音剛落,沈凌音美豔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紅暈,她害羞地瞪了沈如海一眼,撒嬌道,“爸,你知道了還問?耍我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沈如海哈哈大笑幾聲,不由伸手掐了下沈凌音軟綿綿的臉頰,笑著道,“這次我帶你過去見的就是景墨,難道你還不開心?”
沈凌音聞言,幾乎整個人都跳起來,她迫不及待地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一下!”
說著,她整個人飄飄然如小鳥似的,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沈如海憐愛地目送著沈凌音離去的背影,伸手,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下巴,低聲呢喃了幾句,“正好,我也要去會會她?!?
沈如海口中的‘她’到底是誰,不得而知。
沈凌音的好心情直到來到陳景墨的家,看見坐在客廳中的沙發上百般無聊地看著電視的薛冰瑤那一刻,瞬間降落了最低點。
薛冰瑤不是在住院養傷的嗎?爲什麼纔不過幾天,她就那麼快就出院了?
前來迎接沈凌音父女的陳景墨似乎看出沈凌音眸中的疑惑,勾著淺笑,望向薛冰瑤的眼神泛著淺淺的溫柔,“我是怕她在醫院出了什麼事,我纔會接她回去。”
那她呢?
沈凌音簡直不敢相信,在醫院她辛辛苦苦演得一場戲就這樣被陳景墨給無視了嗎?
就算薛冰瑤沒有回頭,依舊能感覺到沈凌音嫉妒甚至能戳穿她後腦勺的目光,她撇撇嘴,不由地伸手撓了撓後腦勺,雙眼盯著電視裡的內容,心卻沒有在這裡。
“薛小姐?!?
沈凌音臉上的笑笑得咬牙切齒,來到薛冰瑤眼前,對她說道,“沒想到你那麼快就出院了,看樣子你身子恢復得不錯啊?!?
陳景墨被沈如海叫到一邊談論
公事,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沈凌音和薛冰瑤兩個人。
薛冰瑤慵懶地環視了下四周,淡淡道,“現在這裡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你想要說什麼,就快點說吧,裝著不累嗎?”
話音剛落,沈凌音臉上虛僞的笑容終於卸下,換上一臉冷冽,“告訴我,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離開景墨身邊?”
說著,她從包包之中拿出一張支票,在上面隨手寫了一個數額,丟在薛冰瑤臉上,冷笑道:“想要錢的話,這個數額夠你花一輩子了?!?
薛冰瑤臉上不動聲色,她拿起支票,看了眼上面的數額,同樣報以冷笑,“看樣子沈家大小姐出手可真大方啊,若不是我順著你意豈不是不給面子你?”
沈凌音見狀,伸手撫了撫自己卷燙得相當精緻的長髮,一臉高傲,“你知道就好,你拿著支票趕緊滾,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最好一輩子都不能出現在景墨眼前。
薛冰瑤點點頭,她站起身,緩步來到沈凌音面前,歪了歪頭,“我想想?!?
說著,下一秒,薛冰瑤當著沈凌音的面將支票撕成了兩半,“沒門。”
“你!”
沈凌音原以爲薛冰瑤會識相,沒想到竟然將她支票撕成兩半,還一臉挑釁的笑,“你敬酒不喝喝罰酒?。俊?
“不然呢。”薛冰瑤重新坐回沙發上,慵懶的像只波斯貓,她懶懶地打了個呵欠,“難不成你咬我?”
沈凌音氣得滿臉通紅,正要揚手狠狠給她一巴掌的時候,陳景墨及時出現阻止了沈凌音的舉動。
“你們怎麼了?!?
跟沈如海聊好公事之後便走進屋中的陳景墨看見眼前兩人,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太一樣,“吵架了嗎?”
不得不說,陳景墨這方面可真敏銳。
沈凌音心中一驚,轉身,美豔的五官光彩奪目,她綻開了淺笑,道,“我只是跟薛小姐談了點事而已,也沒有吵架啊?!?
薛冰瑤聞言,她雙眼盯著電視,卻冷笑一聲。
沈凌音聽在耳中,恨得咬咬牙,卻不能表現出來,真夠憋屈。
“可能,是我說的話不太中聽,惹怒了薛小姐吧?!鄙蛄枰粞垌墓庵饾u黯淡了下來,她看了陳景墨一眼,“抱歉,我給你們都帶來了麻煩?!?
薛冰瑤聽著沈凌音虛僞的演技,她打了個呵欠,率先站起身,淡淡道:“你們繼續聊,我先回房了。”
沈凌音聞言,眸中忽然掠過一抹暗芒,相當詭譎。
只見薛冰瑤經過她身邊時,忽然重心一個不穩,狼狽地摔倒在地面上,薛冰瑤趴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她狠狠瞪了暗自在得意的沈凌音一眼。
沈凌音在心中冷哼一聲,她的招數可不知這些。
陳景墨扶起薛冰瑤,“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薛冰瑤‘嘖’了一聲,一把推開了陳景墨,“我沒事?!彼屈N不小心,怎麼不去問問在一邊笑得相當得意的女人?
沈凌音佯裝一臉擔憂,伸手攙扶著薛冰瑤,慌張道,“薛小姐,你沒事吧?需要我扶你回房嗎?”
薛冰瑤不喜歡別人隨意觸碰她
身體,尤其是她最討厭的人。薛冰瑤皺眉,想要推開沈凌音,沒想到沈凌音像個煩人的牛皮糖似的死死粘著她身上。
“你給我滾開!”
薛冰瑤心中越來越煩躁,稍微用力地推開沈凌音,卻聽見沈凌音誇張地大叫一聲,看似嬌弱的身子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沈凌音臉上瞬間蒼白一片,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腹部。
這一場面,讓剛剛走進屋中的沈如海看在了眼中,他狠狠擰眉,大步走過去,緊張地扶起沈凌音,“凌音,你怎麼了?沒事吧?”
沈凌音額前細細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連嘴脣都開始逐漸蒼白了起來,她死死捂著腹部,顫抖地說道:“我的肚子……好痛。”
說著,沈凌音好像承受不了劇痛般,痛哭出聲,‘無意識’地脫口而出,“我和景墨的寶寶……要保不住了……”
沈如海整個人就好像被雷劈到了似的,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陳景墨,幾乎在眨眼之間,沈如海強而有力的拳頭狠狠砸到陳景墨臉上。
一直在沉默的陳景墨不偏不閃,自願承受著沈如海充滿憤怒的一拳。
“還不快點帶她去醫院看看!?還傻傻地站在這裡幹什麼?!”沈如海怒吼出聲,率先將沈凌音橫抱在懷中,急匆匆地離開了家。
陳景墨伸手擦了擦脣角邊的血跡,而薛冰瑤從頭到尾坐在沙發上,用著冷漠的目光看著眼前沈凌音賣力演出的一場戲。
“冰瑤,我很快回來?!?
陳景墨轉眸,望向薛冰瑤,被沈如海揍得紅腫的臉卻勾起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不要自責?!?
薛冰瑤接觸到陳景墨溫柔幾乎溢出水的目光,她不知怎麼,躲開了陳景墨的視線,淡淡道,“你快點過去看看她的情況。”
“好?!标惥澳吐晳聊粫哌^去,微微俯身,吻了吻薛冰瑤頭頂上的發旋,“我很快回來。”
陳景墨離開之後,薛冰瑤整個人都頹然地躺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垂掛在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她心中有個預感。
感覺,很快就結束了。
在醫院中。
當沈如海得知沈凌音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時,臉色幾乎黑了下來,望著陳景墨的眼神恨不得要將他拆之入腹。
沈凌音此時陷入了昏迷,躺在病牀上的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見我猶憐。
“我就不問你是什麼時候跟凌音發生過關係?!鄙蛉绾Q垌o緊盯著陳景墨,冷聲道,“但你必須要給凌音一個交代?!?
頓了頓,沈如海再加上一句,“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的對嗎?”
陳景墨斂眸,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頭,又緩緩鬆開,“是,我……跟凌音訂婚,負責她的一生。”
沈如海聞言,臉上的怒容終於緩和了一下,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幾乎不容陳景墨拒絕道,“訂婚就在下個月舉行,不能有半點耽誤,知道嗎?”
“是,我知道了叔叔。”
在兩人都沒有看見的死角,原本躺在病牀處於昏迷狀態的沈凌音悄悄地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