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墨看見沈凌音出現(xiàn)那一刻,下意識地皺了皺雙眉,腦海之中浮現(xiàn)起資料中那張照片,心中極爲(wèi)複雜。
陳景墨沉思一會,他微微側(cè)身躲過了沈凌音準(zhǔn)備幫他拿公文包的手,淡淡道:“你怎麼出現(xiàn)在這裡?”
沈凌音聞言,面上浮現(xiàn)出一抹委屈的神色,但依舊乖乖地答道:“我是那麼多天都沒有見你了,很想你所以過來了。”
陳景墨聞言,卻沒有說話,繞過沈凌音,直徑上了樓梯。沈凌音不甘心地凝視著陳景墨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
自從宣佈訂婚之後的日子,陳景墨好像從她世界上消聲滅跡了似的,幾乎每天都沒看見他的身影,就算去公司找陳景墨,要麼被告知陳景墨在開會,要麼就是不在公司。
連續(xù)好幾天,沈凌音總算知道了,陳景墨是在躲著她。 ωwш◆ттκan◆¢O
思及此,沈凌音眸中深深滲透出一抹陰狠,她找私家偵探調(diào)查了幾天,果然不出她所料,竟然又去找薛冰瑤那個狐貍精。
沈凌音很不服,她到底哪一點不如薛冰瑤?
還是薛冰瑤對陳景墨下了什麼迷藥,竟然能讓陳景墨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她?!
陳景墨再次下樓,對於沈凌音的刻意討好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沈凌音一臉無助地站在他身後時,陳景墨忽然開口了,他轉(zhuǎn)眸,銳利幾乎能穿透人心的視線深深刺中了沈凌音的心窩,“沈凌音,在十一月二號,你在哪裡?”
沈凌音聞言,瞳孔微微一縮,陳景墨所說的日期正是她跟樑佑明一起去醫(yī)院陷害薛冰宇的那天。
沈凌音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一下,眨眨眼,佯裝一臉疑惑,歪了歪腦袋,疑惑地說道;“我都記不太清楚了,可能待在家裡又或者跟姐妹一起去購物了吧,那麼遠(yuǎn)的事情誰會記得啊。怎麼了?”
難不成陳景墨發(fā)現(xiàn)了什麼了嗎?不可能,沈凌音自信地認(rèn)爲(wèi)自己隱藏了很深很好了,陳景墨壓根不可能懷疑到她身上來。
陳景墨凝視了沈凌音好一會,忽然展顏一笑,“嗯,也是呢。”
頓了頓,陳景墨繼續(xù)說道,“我現(xiàn)在要出去一趟,你先回家吧。”說完,還沒等沈凌音迴應(yīng),便擡腳離開了玄關(guān)。
陳景墨幾乎馬不停蹄地來到醫(yī)院,衝到病房之中,看見薛冰瑤依舊在沉睡之中,他不由地鬆下一口氣。
走到病牀前,他伸手,指尖細(xì)細(xì)摩挲著薛冰瑤略微冰冷的臉蛋,她的臉色依舊慘白,但至少其中極淺的泛著紅暈,顯得有著一絲生機。
陳景墨坐在病牀邊,大手緊緊握住薛冰瑤的雙手,輕聲道;“冰瑤,快點醒過來吧,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如果沒有錯的話,他找到了殺害薛冰宇的兇手。
過了幾天,薛冰瑤依舊昏迷當(dāng)中,陳景墨一如既往地守候在薛冰瑤病牀邊時,忽然之間,原本緊閉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大步衝進(jìn)來的是宋子文,他雙目赤紅著,看見陳景墨的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擡手狠狠地朝著陳景墨臉上就是一拳。
宋子文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陳景墨整個人都掀翻在地上,宋子文接著衝上去,伸手就狠狠揪住陳景墨的衣領(lǐng),怒吼道
:“你這個王八蛋!你讓冰瑤都受了什麼傷!”
陳景墨額前的劉海微微遮掩住了眸中的情緒,像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任由宋子文揮舞著拳頭狠狠砸在自己臉上。
就好像懲罰著自己當(dāng)時的無用。
“都是因爲(wèi)你的關(guān)係,讓薛冰瑤受到了牽連,若是冰瑤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保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宋子文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當(dāng)自己聽見薛冰瑤中槍的消息時,彷彿感覺到天都要塌下來了,整個人都找不著東南西北。
害怕失去薛冰瑤的恐慌控住了自己手上的力道,用力地?fù)]向陳景墨的臉。
向來斯文溫柔的形象不符存在,現(xiàn)在的宋子文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個瘋子似的,勢要打死眼前害薛冰瑤出事的男人!
宋子文的拳頭逐漸見血,就算這樣,陳景墨也沒打算反抗。
最終單方面的毆打被姍姍來遲的醫(yī)務(wù)人員給阻止了,宋子文就像是受傷的獅子不斷咆哮著,“陳景墨!若是薛冰瑤真的出事了,我第一個拿你來陪葬!”
陳景墨緩緩站起身,伸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眸中平靜無波,甚至沒有泛起一絲波瀾,他朝壓制住宋子文的醫(yī)務(wù)人員揚了揚下巴,淡淡地說道,“放開他、”
醫(yī)務(wù)人員猶豫幾分,還是聽從陳景墨的話,將宋子文鬆開。宋子文重新獲得自由的那一刻,再次衝向陳景墨,但在下一秒,陳景墨一個擒拿手將宋子文壓制而住,輕聲道;“現(xiàn)在冰瑤正在休息,你不要再吵鬧了,打擾了她休息可不好。”
宋子文因爲(wèi)憤怒而渾濁的大腦聽見這句話之後才緩緩回過神來,他掙扎開陳景墨的壓制,狠厲地瞪了陳景墨一眼,冷哼一聲。
宋子文上前,緊張地觀察著薛冰瑤目前的情況,再三確定她沒事之後,才緩緩鬆口氣。隨後,宋子文轉(zhuǎn)身,不善地盯著陳景墨,道;“我要轉(zhuǎn)院,冰瑤待在你身邊根本就不安全,我希望由我來照顧冰瑤。”
此話一出,立即遭受到了陳景墨的拒絕,他眼眸溢滿了溫柔,凝視著病牀上的薛冰瑤,淡淡地說道:“抱歉,冰瑤只能待在我身邊。”
什麼都可以答應(yīng),唯有這個要求不能答應(yīng)。
“你!”宋子文氣急敗壞地瞪了陳景墨一眼,擡手想要再給陳景墨一個教訓(xùn)時,一記虛弱但清亮的嗓音及時阻止了他。
“發(fā)生什麼事了,那麼熱鬧?”
本應(yīng)該在沉睡著的薛冰瑤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她轉(zhuǎn)眸,靜靜地盯著之間氣氛相當(dāng)緊張的兩個男人,環(huán)視了一會,最後視線集中在被宋子文揍得鼻青臉腫的陳景墨身上,她蒼白的嘴脣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這兩個人,趁她在睡覺的時候,打架了對吧。
看見薛冰瑤醒來的那一刻,宋子文立即上前扶起了她,緊張地問道,“冰瑤,你身上好點了沒?需要我叫醫(yī)生嗎?”
薛冰瑤緩緩地?fù)u搖頭,低聲道:“沒事兒,就是睡了好幾天都沒有吃到東西,肚子很餓。”
見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話起來,陳景墨靜靜地站在原地一會,眸中淺淺倒映著薛冰瑤抿著微笑的模樣,他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陳景墨轉(zhuǎn)身,打算離開的時候,
卻被薛冰瑤叫住了。
宋子文皺眉,有點不開心地望向薛冰瑤,好像不太理解她爲(wèi)什麼要這樣做。薛冰瑤依舊凝視著陳景墨正要離開的背影,卻對宋子文說道:“子文,你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跟陳景墨說。”
宋子文抿抿脣,最終無奈地嘆口氣,擡手揉了揉薛冰瑤的腦袋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與陳景墨擦肩而過時,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彷彿在說要是他再欺負(fù)薛冰瑤,可不止把他揍到鼻青臉腫那麼簡單。
宋子文離開之後,只剩下陳景墨兩人。
薛冰瑤後背靠著牀頭,目光泛著一抹溫柔,盯著陳景墨的背影,輕聲說道:“看樣子宋子文生起氣真的挺可怕的,來轉(zhuǎn)過臉給我看看。”
陳景墨身子僵硬了半天,還是乖乖的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薛冰瑤,薛冰瑤看見他的臉那一刻,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了,素手掩住了微微向上揚起的嘴角,輕聲笑道:“好慘。”
陳景墨斂眸,別開了臉,“好好休息。”
薛冰瑤靜靜地凝視了陳景墨好一會兒,忽然輕輕地嘆息一聲,說道:“陳景墨,子彈是我自動爲(wèi)你擋得,所以你不要過於自責(zé),不然我心裡也不怎麼好手,知道嗎?”
跟陳景墨相處了那麼久,自然瞭解陳景墨此時想著是什麼。
陳景墨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薛冰瑤開口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你走吧,我想要休息了。”
說完,薛冰瑤便慢慢在躺在牀上,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直到聽見病房的門輕輕關(guān)上的聲響,才慢慢睜開雙眼,眼角邊緩緩留下一滴淚珠,最後沒入了雪白的枕頭之中。
在薛冰瑤養(yǎng)傷的期間,陳景墨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眼前,而宋子文幾乎每天出現(xiàn)在她病房之中,每回出現(xiàn)都帶著一大堆補品過來。
而圖書館的管理員也聽聞薛冰瑤出事了,跟宋子文一樣,帶著一大堆補品,都往薛冰瑤嘴裡塞去,就是想讓她早點康復(fù)起來。
原本有點營養(yǎng)不良的薛冰瑤在兩人一個勁下猛藥的時刻,有些瘦削的臉頰終於開始微微圓潤了起來,整個人都開始變得白白胖胖。
薛冰瑤撐著一肚子的補品,一看見宋子文遞過來的雞湯,嚇得她伸手就擋住了雞湯,愁眉苦臉道:“別這樣,我已經(jīng)吃得很飽了,你再這樣餵食下去,我很有可能變成大胖子啊。”
宋子文眉目之間泛著一抹寵溺,見薛冰瑤真的吃不下了,才略微可惜地放下手中的保溫瓶,笑著道:“變成胖子也不錯啊,這樣的話,身子也強壯了起來不是嗎?”
強壯了起來纔怪,就算薛冰瑤不在意,但心裡也多多少少也愛美啊,要是自己變得大胖子,那薛冰瑤才真正地感受到絕望啊。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一如往常地被人敲了敲,薛冰瑤轉(zhuǎn)眸望去,便看見護(hù)士手中捧著一大束滿天星走了進(jìn)來,換掉了花瓶中已經(jīng)枯萎掉的百合花。
“又是那個人送來的。”
宋子文看見花瓶上的滿天星,撇撇嘴,“幾乎每隔幾天都送不同的花過來,他還真不死心。”
薛冰瑤凝視著滿天星,斂眸,黑羽般濃密的眼睫微微遮掩住眸中的情緒,“嗯,也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