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哭泣聲傳進了陳景墨的耳裡,薛冰瑤在知道這一切真相後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別人,正是是她自己害死了冰宇。如果之前她不跟陳景墨鬧,給了沈凌音可乘之機,沈凌音就不會對冰宇動手。她的弟弟此刻也還坐在這張餐桌和他們一起吃著飯,叫著她姐姐!
想著想著薛冰瑤發出了聲音,“都是因爲我,所有的事都是因爲我,我是薛家的罪人……”
“怎麼會是因爲你呢?”陳景墨知道薛冰瑤因爲她爸媽的離世一直深深地自責,現在聽到薛冰宇的事也和她有莫大的關係,自責再一次加深。
可是陳景墨不想看到這樣的薛冰瑤,他必須要安慰一下她,把椅子挪近薛冰瑤,兩人並肩坐在一起,“傻瓜,有錯的人不是你,是樑佑明和沈凌音!是他們害死了冰宇!冰瑤,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薛冰瑤把頭埋在陳景墨的懷裡,哭了好一陣,淚水打溼了陳景墨的襯衫,過了許久,嗚咽聲才越來越低。
半小時以後,薛冰瑤的情緒已經基本穩定,服務員上了最後一道菜後,陳景墨突然牽起薛冰瑤的手,深情地望著,“冰瑤,放下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久久地等待都未曾聽到薛冰瑤說一個字,陳景墨由最初滿滿的希望到後來的漸漸失望,所有的情緒都毫無保留地反應了出來。
兜裡的手機在這時不合適宜地響了起來,陳景墨放開薛冰瑤的手,在兜裡掏手機。屏幕上‘樑啓明’三個大字不停地閃爍,陳景墨眉頭在此時皺緊。
他跟樑啓明有過約定,如果不是非必要,樑啓明是不能打陳景墨的私人手機號的,也不知樑啓明到底有什麼事,正思忖著,一旁坐著的薛冰瑤卻對他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餐桌上只剩下陳景墨一人,不再猶豫接通了手機,態度算不得好,“說,到底有什麼事?”
樑啓明那邊的雜音很多,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已經足夠陳景墨聽清楚,“老太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樑佑明接了出來,現在他已經收購了梁氏大部分的股份,剛纔已經通知下去梁氏明天召開董事會,我馬上就要被他逼下臺了,陳總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肯定會幫你的!”陳景墨自認爲他和樑啓明的關係並沒有好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說白了也只是共謀利益,於是告訴樑啓明,“你先找個賓館住著,哪裡都不要去。到時候我會派人過來給你送筆錢,拿著那筆錢你先出國去躲一陣,等這件事消停了你再回來東山再起!”
樑啓明還在電話裡說著什麼,而陳景墨已經不想再聽他多說一個字,迅速掛斷了電話。薛冰瑤正好這時從洗手間回來,隨口問了陳景墨一句,“出什麼事了嗎?”
“是樑秘書打來的,她跟我彙報近期的工作!”陳景墨又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他已經沒有什麼心情再繼續吃下去,於是問了身旁的薛冰瑤,“你吃好了嗎?”
“好了!”薛冰瑤拾起紙巾擦了擦脣。
“那我現在送你回去!
”陳景墨從包裡掏出了車鑰匙,薛冰瑤趕忙阻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隨後看到的陳景墨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吸住,薛冰瑤把剩下的話吞回了肚裡。
在回去的路上,薛冰瑤因爲疲憊在車上睡熟了,陳景墨把車裡的空調開到了最大,把椅子往後放了放,想讓薛冰瑤睡得更舒服點。他自己則坐在駕駛位上假寐,心裡一直想著樑佑明的事。
“天都這麼黑了,你怎麼一直不叫我?”薛冰瑤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的是滿臉倦容的陳景墨,她感到十分抱歉,讓他等了這麼久。
“看你睡得香,我不忍心叫你!”陳景墨從旁邊的紙巾盒抽了張紙巾遞給薛冰瑤,“快擦擦吧,臉上粘著口水了!”
此時薛冰瑤尷尬地照了照鏡子,可不是嗎?她慌忙把臉上的口水用紙擦乾淨,清了清嗓音裝著沒事地問道:“那我先上去了?”
“好!”陳景墨沒有挽留薛冰瑤,薛冰瑤下了車,陳景墨剛搖上車窗,薛冰瑤又敲了敲門,看見陳景墨探出半個頭,對他笑了笑,“夜裡風大,你也早點回去吧!”
“我等你安全到家後就走!”薛冰瑤聽到這話後頓了頓,隨後對陳景墨揮手,“那好,我走了!”
“嗯!”陳景墨輕哼了一聲,看著薛冰瑤的背影消失在夜幕裡纔回過頭。
出租屋的燈此時已經亮了,燈光下的女人此時正在忙碌,陳景墨重新回到車裡,啓動了引擎,向著陳宅相反的方向而去。
在一個相對偏僻的酒吧,陳景墨與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碰面,兩人先是說了一陣話,隨後陳景墨扔給那男人一張卡和照片,“替我調查下這個男人最近的動向,卡里的錢只是首付,後續會比這更多!”
說完,陳景墨端起服務生給他倒的威士忌與一旁的女人碰了個杯。
A市早間新聞最近正在大面積曝光梁氏集團,梁氏集團新任執行總裁樑佑明在衆媒體面前大言不饞地說:計劃用一個月的時間拿下A市最大項目!
但當記者繼續追問到底是什麼項目時,樑佑明卻閉口不談,只說到時候大家到時候就知道了。
陳景墨看到這裡迅速關了電視,找開電腦翻看了最近的股市走向,梁氏集團居然只用了三天,股價便從最初的五元漲到了十元,這速度簡直銳不可當。如果樑佑明再繼續這樣造勢下去,用不了幾日梁氏的股價將遠超陳氏集團現有價。
陳景墨的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接通後直接問,“查到原因了嗎?”
“是沈如海,沈如海海外的秘密賬戶每隔兩天就會注入梁氏集團一筆新的資金,他和樑佑明之間好像達成了什麼協議,具體是什麼現在還不知道,陳總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繼續查,還要查一下他的股票。”說完,陳景墨掛斷電話,雙眸繼續緊著大盤,最近陳氏集團的股被人吸得厲害,也不知道這會不會跟樑佑明口裡所說的大項目有關。警惕期間,陳景墨給樑秘書打了個電話,叮囑她把股市看緊點。
自從發生了陳景墨被人追殺這件事後,沈家的人便沒有來找過他,更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先前與沈氏合作的幾個小項目現在已經進入收尾階段,雖然沈氏的資金鍊斷了,但並未對陳氏集團造成很大影響。
只是最近這一週,陳氏集團好幾個到手的項目,都因爲乙方公司臨時改變主意而損失慘重,全集團上上下下怨聲載道,許多職員還在陳景墨背後說:“陳總悔婚得罪了沈氏,還把梁氏的執行總裁牽連了。現在樑總翻身,我們陳氏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謠言越傳越廣,甚至已經傳到了董事耳裡,已經有幾個董事私底下來找過陳景墨,苦口婆心地勸,“陳總,爲了陳氏集團的利益,你還先把個人恩怨放一邊吧,跟沈如海道個歉,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義父,不會對你下死手的!”最近這些話,陳景墨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那些個老頭只知道顧著眼前自己的那點利益,殊不知沈如海的野心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就算這次陳景墨真的跟沈如海低了頭,陳氏集團過上兩天安生日子,可天曉得能夠維持多久,對於沈如海這個人,陳景墨是半點信任都沒有。
幸好陳景墨私人在美國有一個投資項目,還有幾天就是資金回籠的日子,只要他再多支撐上幾天,那筆款項便可以注入陳氏集團,扭轉當前資金週轉不靈的局面。
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在此時響起,推門進來的是樑秘書,她看了眼兩眼通紅的陳景墨,應該又是熬了一個通宵。
“股票的事已經有眉目了!”樑秘書把收集到的資料放在陳景墨的辦公桌前,“表面上看交易的都是些散戶,成不了氣候,可經過跟蹤散戶的倒賣情況,最後這些散股都流入到一個叫米爾傑的人名下。”
陳景墨仔細看著那些資料,靜靜聽著樑秘書講述。
“這個米爾傑是個外籍華人,跟我們的業務沒有一點往來,他的資金走向目前我們還在跟蹤!”樑秘書彙報完後等待著陳景墨的下一步指示。
陳景墨輕輕說了聲,“不用再跟他了,這個米爾傑只是掛個名頭,就算我們查到,也只會有幾間空殼公司。”
“那我們要怎麼辦?”樑秘書一時沒了主意,開口問道陳景墨。陳景墨冷眼看著她,“樑秘書,你是第一天跟我嗎?接下來要做什麼難道還要我教你!”
樑秘書真還後悔剛纔自己的莽撞,此時她低著頭咬咬牙,一副委屈地說道:“陳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剛準備離去,卻又被陳景墨叫住,“樑秘書,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從今天起,你給我記住了,如果以後我再發現你站錯隊,你就不要再呆在陳氏集團!”
“陳總,我知道了。”樑秘書從總裁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手心裡冒著冷汗,她只不過替沈如海傳過幾次話,兩人並沒有實際接觸,可就連這樣,也被陳景墨視爲背叛了。
陳景墨的手段樑秘書是知道的,她還想以後在陳氏集團好好工作,所以決定以後凡是陳氏以外的人,她都要保持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