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凌與季行少的交鋒耗盡真元之後,剩下肉搏,每一記劍擊都被鼓完美的抵擋住了。
一寸長一寸強,季行少可以與沈瀚凌周旋,但是他的鼓遠沒有劍來得兇悍。
本來音波攻擊來說他的真元就該無比浩瀚,但是出手之前他瞬移了兩次,一開始就直接比拼真元,季行少一定會勝,但是那種大招,要是被躲開了,那麼結局就不說了。
兩個人都對拼的時候沒有人可以躲得掉,所以那時候纔是釋放大招的最佳時機。
緊接著兩個人都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顫顫巍巍,他們的每一擊都很精彩,可以記錄成範本,要是學客山劍的初探者看到客山劍能用到這種巧妙的程度一定會受益匪淺,而且還會打破招式的侷限思維。
比如沈瀚凌將客山劍的第三式翟山採頡的剛硬與第十式拂如山的圓滑揉和在一起,不僅沒有絲毫違和感,還生出了韻律之美。
不失力度,但劍的軌跡更難琢磨。
季行少的應對很簡單,他不看沈瀚凌的出招,他知道無論如何劍始終以自己本身爲目標,所以他用鼓當成了盔甲,全方位的防住了進攻。
場間兩名少年的博弈非常精彩,客山居其他人若有所感,低頭閉眼,深思。
待進攻都漸漸失去了劍意,兩人再一次分開,這樣的肉搏對於季行少來說不公平,同樣先前的戰鬥對於沈瀚凌也是不公平。不公平的條件都是自己製造出來的,沒有人會有怨言,說那樣的話很幼稚。即使他們年紀還不大幼稚這種東西已經離他們漸行漸遠,幼稚早就被他們的信念在艱苦的修行裡磨平了。
常年在邊塞廝殺的軍士,不會修行,但是修行者對於他們也不是太陌生,軍士看著場間兩個人的戰鬥,也在想如果自己的劍技也像這把劍一樣神出鬼沒就算不會修行也可以成爲一位高手。
看著季行少的鼓,那種隨心所欲的防守,滴水不漏,永遠不會出錯,也不會疲倦,簡直成了藝術,看得衆人如癡如醉,忘了這是一場關乎國家命運的比試。
沈瀚凌踏雲步再次凌空,沒有真元,踏雲步也只是徒有其形,只是比平常躍得高一點。
就是一點就很致命,兩個人都沒有真元,比拼的是力氣和耐力。
沈瀚凌用身體自上而下用黑鐵劍劈向季行少,沒有真元即使有了優揚步伐也使用不出來,眼睜睜看著那把黑劍越來越近,明明反應得過來了,奈何身體不聽使喚。手已經捂得兵器已經麻木了!
季行少攔著劍,將鼓負在肩上,重力加體重壓在鼓面,沒有真元,鼓面沒有彎曲,也沒有火花四濺,但是季行少受不了衝擊,半跪了下去。
戰鬥到了這裡終於要到了尾聲,所有人都被這一劍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以爲勝負就要出來了。
客山八居第二的三鳳君,當然不姓三,他將一把無比巨大的劍半插到地上說:“雖然不想叫沈瀚凌爲師兄,但是他確實要比我厲害!”
客山居幾個年輕人紛紛側目,有些意味。不甚言談的郭保國他也點點頭:“雙方的真元都已經耗盡,季行少已經用不出瞬移了,他躲不過這一劍!”
場間只有掩面沒有說話,他扶了扶面具,沒有贊同學生們的話語,也沒有反對。
風有些醉意,撕掉季行少身體上殘破的布條,露出肌膚,肌膚有些紅潤,風使勁吹,像喝醉酒的人東倒西歪,那是有人的心亂了,導致了風亂流。
城牆上站著南煌某些戰將,被風凍的有些涼了身體,他們是修行者,他們在九月天的南方有些涼意,那風一定很不尋常,所以那些普通的軍士更受不了,雖然這些軍士吃過很多苦,但也只是普通人罷了。
這風有點怪,劍與鼓還糾纏在一起,勝負還未揭曉,因此交戰兩人身體涼得快。
普也說:“你油盡燈枯了嗎?你打算用那招禁忌。”
這句話當然是問的季行少,聽得衆人不知道什麼意思,因爲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句話問得就更有意思了。
那個意思只有季行少懂,他苦苦支撐那把劍,聽到那句話後,他的眼睛明亮了,風欲止,劍未停。
沈瀚凌就感覺到劍切入到什麼軟軟的東西,那是肩頭,那鼓被擊飛了。
就這樣贏了?
寂靜……
隨後滿天的歡呼聲,那是慶祝沈瀚凌贏了這場比試。
“恭喜你!”季行少躬身拾起鼓,轉而笑顏對著沈瀚凌。
南煌所有人都在笑,都在歡呼,除了掩面和當事人沈瀚凌,他肯定他那一劍根本不可能致勝,可是他卻勝了,勝得一點都不爽快。
這邊北盛所有都在垂頭喪氣,除了鋪也和當事人季行少。
季行少隔了很遠看了南茜兒一眼,然後季行少出現在普也身後,大家或沉浸在勝利喜悅,或者失敗的悲哀根本沒注意到季行少剛纔退場用的是瞬移。
掩面注意到了,沈瀚凌注意到了,南茜兒也注意到了,風子浩更是瞪大了眼睛。
原來季行少根本就沒有耗盡真元,他卻裝作耗盡了真元,沈瀚凌摸了摸自己的右臂他暗自想著如果繼續戰鬥下去,他釋放右臂那麼最終勝利的會是誰?
他贏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不甘心,他馬上會成爲南煌的英雄,但是他卻開心不起來。
隨後普也從手裡扔出了一個竹筒。掩面接住之後看了看封口口,這種金黃色蠟油封口只有聖旨一類纔可以使用。
然後掩面擰開竹筒,上面寫著北盛輸了這場比試,停戰五年,上面赫然印著國璽。
這說明什麼?
掩面臉色有些凝重。
這份蓋著國璽的協議早就擬好了,這般算計除了宗氏一族的天算,就只有先生纔有這樣的料事入神了。連五年之期都被算好了。
宗氏一族退出了歷史舞臺。剩下了先生。先生雖然要死了,但是還沒死,關鍵是先生現在在哪裡?
在北盛軍人的眼睛裡自然是恥辱的,但是他們依然尊敬著普也院長以及季行少。
來的時候意氣風發,走的時候灰頭土臉,只有少數人顯得高興。
反觀南煌這邊所有人都欣喜若狂,除了少數人鬱鬱寡歡,因爲事情讓他們覺得不簡單。
他們好像贏得了這場比試,但是他們實際什麼也沒有得到,除了五年之內不會被北盛發起戰爭,同時己方也不可以發起戰爭。
……
……
八九月的天哪裡都是很熱,北盛皇帝冶瑾來到北盛最高的地方風滿樓,他站在京城最高的地方看著星火。
這裡高處不勝寒,此情此景他喝起了酒。因爲幾天前他收到了北盛與南煌的協議,五年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