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邊走邊大。
偶爾那槍會讓陳平再添一些傷口,那衣衫已經襤褸,處處染著鮮血,還灌進一些風。相反陳平不覺得很冷,他只覺得很燥熱。
時常那匕會讓楊威多加一些痛苦,特別是有一刀差點刺破他的心臟,不知道爲什麼那匕遲滯了一下他幸而避開了要害,或許是陳平受了比較重傷的原因。
這時候兩人真元幾乎快要枯竭了,當然這離完全枯竭還有一段時間。
待到松樹被兩人的破壞得遍地倒伏,兩人在山林越打越移。
松樹山澗有一條溝壑,流著涓涓清水,這只是很普通的一條山澗,遼闊的松山不止上百條這樣的水流。
這條山澗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離斷崖前畔很近,並且伙伕們打水做飯都是憑藉這條山澗。
山澗的溪水很冷,冒著白霧,看著很像溫熱的泉水。山澗的坡度並不是很斜,在低窪處有一個大坑囤積著一些水。
松山庵所住的地方是按照實力劃分的來分居的,先是四大聖地佔據了最好的地理位置以及豪門別棟的雅院。隨後再分給墨陽,臨水郡這些有名地方的弟子。清修無派則是留在了最後並且是小木屋。
龍夏骸和伴黎則是住在最偏隅的地方,那裡比較靠近山澗,離斷崖前畔也有一功夫的腳程。
金屬的撞擊的聲音在深夜裡總是刺耳,一會兒水花被踐踏的聲音,接著又是松樹倒塌,枝桿折斷的吱呀聲。
陳平和楊威都流些血,並且衣服都成了亂條,場間有些慘烈。兩人對立而戰,陳平的身法不怎麼漂逸了,他無法浮在風中。
楊威的槍自然也不寒了,甚至楊威是僅憑力氣把槍掄動,自然不是使出無招勝有招小說裡纔有的專業詞語,而是他的真元不夠他催動絲纓寒槍招式裡的任何一式。
正如楊威說的他們當中只能活一個,或許繼續這樣戰鬥下去兩個人都活不到。都會死在松林裡。
那把寒槍依舊執著,那把匕首還是迎接著那把槍的攻擊。
龍夏骸失眠得有些嚴重,山林裡不知道爲什總有樹木折斷的響聲,而且龍夏骸和伴黎搭建的臨時小木屋離其他人的居住處很遠,樹木折斷的聲音也只有龍夏骸和伴黎才聽到了,不得不說深受其害。
那把槍好似陷入了泥沼,再沒有辦法寸進,同樣匕首也是一樣。
龍夏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陳平和楊威戰鬥的地方。他一手握著槍頭,一手掌著匕尖。
“唉,我說,大晚上的打什麼架?要不要人睡覺了?”
龍夏骸的手完全沒有破皮,更別說流血了。楊威震驚於那是一雙什麼樣的手,同樣陳平也是知道自家匕首鋒利到了什麼程度的,就算自己真元接近枯竭,但是僅憑肉體就承受住匕首的進攻讓陳平有些疑惑,這把匕首聽說先輩們曾用它取過魔族人的性命。要知道魔族的身體最爲堅韌的。
當然兩人沒有空搭理龍夏骸,楊威想把槍收回來,但是他做不到,那隻手牢牢握著寒槍。
“伙伕?”陳平的樣子略微悽慘,可以說是邊塞逃回來的難民也不爲過,並且還是死裡逃生。
“放手!”楊威便是比較冷傲的說到。
楊威看著龍夏骸一身黑袍,袍子在凜冽的寒風中獵獵作響,他看見那一雙手,比較粗糙,是因爲沒有時日的做飯。
那手竟然毫無損傷。
龍夏骸後面跟著一個小姑娘,那位小姑娘比較枯瘦黝黑,並且因爲最近比較辛苦眼眶有點內陷。
“你就是那位不會修行的伙伕?”楊威收槍而立。
龍夏骸頓了頓 :“本來你們爭鬥無可厚非,但是我實在睡不著,明日還要寅初時還要早起!”
陳平對龍夏骸行了一禮微笑表示歉意。
晨時的包子他還未吃掉,本想與楊威一起分享。不過此時兩人身上都已負傷,也沒有心情再進食。
“你的理由真是有點牽強,我的槍有點熱,不知道明天你手掌能不能執刀切菜,要是做不了飯,自然不必理會吵到你之類的藉口!”楊威說到。
四大聖地說話當真很硬氣,當然不是因爲伙伕不會修行,而是他們的傲氣存在骨子裡,就算是禮合行畢也是師門長輩教導要求,不然按照他們的性子恐怕連招呼都不願意打,只是低頭擦肩而過就是了。
“吵到我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我不愛管閒事。”龍夏骸說到,伴黎躲在他身後,她嗅著血腥味不太喜歡,因爲她來自的邊塞本身就是一個屍山骨海的地方,充滿著死氣。
“你也覺得你在做閒事?伙伕做好自己事就好!”楊威的槍頭輕輕抖動,他的意思很簡單。
陳平很和藹的對龍夏骸,這和藹是因爲龍夏骸做了很多好吃的包子,而清修無派和四大聖地到底還是有些差別。
“伙伕!你的包子很好吃,不過我和纓槍坊的楊威不是演習而是實戰。”陳平道。
“我都說了我不愛管閒事,不過那條山澗水坑被你踩壞了,所有人的飲水問題都是經由這條山澗解決的。所以我不是管閒事。”龍夏骸又微笑道:“而且你們根本不想殺對方!”
“希望你的自信能讓你在來年京試裡笑得歉意!”楊威厲聲道。
“那是我的事,你少管閒事!”龍夏骸頭未動的眼珠偏向楊威,他目已斜視。
四大聖地從來都很囂張,當然有他們囂張的理由就是他們很強。楊威聽聞過斷崖前畔伙伕曾罵過蓬萊院的大師兄文獨。
他覺得伙伕非常囂張,不過卻是一個不會修行的可憐人兒。
文獨可是能媲美北盛的三大學院第一人,不過實力有些許欠缺,這些許欠缺或者不是境界上面。
他不知道伙伕如何這麼囂張。
但是龍夏骸只是因爲睡眠不足導致心情有些不暢,而且不能什麼事都是溫和的好,比如今夜松山兩個弟子原來是世仇,所以他們之間只能活一個。
楊威的槍緩緩揚起,他並未用一招半式,只不過是灌注了一些真元進去,那把槍靠近了龍夏骸……
一直有力的小手握住了槍頭後面三寸處的槍桿,那是伴黎的手,然後那把槍就到了伴黎手裡。
一股強大到無可匹配的力量從寒槍末端傳到楊威手裡。他受了一些傷,並且真元快要耗盡才被伴黎得手。
但是楊威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全盛時期也不可能在力量方面戰勝伴黎,楊威只能從技巧方面或者招式方面下手。
但是這只是楊威的假設,他和伴黎較量了一番才知道這個小女孩的實力到底如何。楊威聽說伙伕周圍總是跟著一個枯瘦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纔是伙伕囂張的理由。
“你這把槍有同伴的血液,所以我沒收了。”伴黎說,然後她仔細觀察手裡這把長槍。她一直都未正眼看過楊威。
“如果你喜歡就送給你了,不過想來師門不喜歡纓槍到別人手裡,希望你保管好!”楊威難得換了一副口吻,這是面對女子時男人該有的風度。
“我不在乎纓槍坊如何如何,不過你到底還是把山澗小渠的水給攪渾了。”龍夏骸說到。
“仇不能不報,那清水與濁水也顧不得了!”楊威回到。
龍夏骸看了看陳平的表情,然後他展臂一手對著楊威,一手對著陳平。
“聽我言幾句……”龍夏骸說到。
龍夏骸這個姿勢當然是制止兩人繼續爭鬥,不過楊威看見了小時候待他還算不錯的師門長輩教育他的影子……
陳平則是看到了父親年輕時候的影子。
龍夏骸的兩隻手有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