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過三巡,菜過五方,了事之後如是又欲去庫書房,不過卻被龍夏骸給叫住了。
“不如一起出去走走!”龍夏骸說。
“雖然我知道你是個很淡然的人,但是知道風子浩破境之後的事你還能生出踏雪出尋的心思實在是不能用淡然來形容……”
如是的話被龍夏骸打斷道:“就算你能看進去書,有人卻看不進去。季行少需要舒緩一下心情,你也看的出他心境出了問題,何況雪化了回京之後,我去了松山庵恐怕我們幾人也很難見到面了。而且你繼續窩在庫書房裡就能超過風子浩?”
如是一想龍夏骸說的極有道理,雪景今日不觀會散,書可以往後讀,但是這種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的態度如是不太贊成,但是念著季行少像個悶葫蘆一樣實在難爲事。
幾人竟然備傘出遊去了,在書房裡坐著的司徒世傑則是淺笑著搖頭。
來到街道伴黎買了一些蘋果備著,好似真怕又出什麼意外了。太陽至下午開始漸盛,初雪開始融化,看著這情形恐怕兩三天道路上的雪就可以化完了,馬車也能行了。
幾個少年雖說有興致出遊,但是真要他們堆雪人或者打雪仗還是做不來的。
龍夏骸抓起一手雪,初雪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看著泛著亮眼光芒的一捧雪很是傾心,刺骨的寒意沁到龍夏骸的指尖,雪化成水從指隙裡溜走,龍夏骸的雙手通紅。
所謂出雪叢遊,殘花及錦,幾人暫卻了煩惱,腦袋空空,除了白雪只剩陽光了。倒是雪壓枝頭,未現傲花,往後也只有臘梅能盛放了,不過還需要一些時節。
街道上可是熱鬧了,雖然風子浩破境的消息給北盛帶來不小的震撼,也算是給年末的一個交代。但是並未影響到庶民的生活。特別是孩童,都在地上玩雪瘋了,不時從院子裡傳來婦人的唸叨,說是不要被給凍著了,要是受了寒咳嗽發燒就是活該找罪受。
不過大人們的關心在孩子眼裡卻不是那麼回事,覺得很是掃興。
幾人來到兗州之江,岸邊上還掛著白皚,江水雖然不洶涌還是在緩緩流淌,這時的天氣江水還上不了凍。
一陣陣寒風從江面襲來,幾人纔想著這屋外邊不比屋裡面暖和,衣衫有些不夠,龍夏骸則往伴黎身前站了站,妄想擋風,卻遮住了伴黎的視線,風也沒有擋到。
白皚的世界說不出的美感,趙榮使勁跺了跺腳,不知是冷了還是想把雪壓實,可謂是於陽踐雪而舒懷。趙榮立於在江邊,把身後的袍子散落在雪上,袍尾也染了冬意。
季行少蹲在江邊洗鼓手僵了還渾然不知,木訥的臉龐偏偏長得美麗讓人竟是大聲責備他都不忍心,不過要是知道他已至空幽也沒有幾人敢罵他,如是當然是個例外。
如是手裡握著一顆蘋果,他吃的很不爽,這是他從伴黎手裡第一次要到蘋果,但是伴黎給的確實最小那個,顯得很小家子氣。
如是咬著蘋果,覺得有些涼所以他的話很大聲:“放下執念,重拾道心,或許你能成爲千年來第三位未滿二十就若谷境的人。”
“執念沒了,道心自然也就死了!”龍夏骸回到。
“所以我讓他重拾!”如是很肯定的說到。
“哪有那麼容易?道心破了不亞於走火入魔!”龍夏骸說到。
“只要他願意他就做的到,因爲他是季行少。”如是大聲到。
季行少則是把鼓甩了甩水漬悠悠然道:“可我不願意!”
如是鼓著眼睛,不知道是被蘋果噎住了還是被季行少的話給氣著了。
趙榮這時卻道了一句:“千年來第二位最強少年是誰?我記得先生是過了二十才若谷的。”
“第二位當然是最近風頭最盛的風子浩了!”如是平了平心緒和趙榮道。
“他不是第一嗎?”趙榮詢問道,他帶了個斗笠自然就不用傘了,斗笠面處有一道輕紗擋住了他的臉。
“第一的話怎麼也得算盛戈學院的那傢伙了!”季行少這時搭話道。
“擇顏有這麼強嗎?”龍夏骸疑問道。
如是看著龍夏骸像白癡一樣:“你到底是多無知?”
龍夏骸則是想著在先生的講堂雖然常常走神也不算無知,只要先生不講經講一些新奇的事自己都會很認真記下。
“盛戈最強那傢伙,不,應該是北盛最強少年他去天淨沙看書去了,這一看就是好幾年,所以現在盛戈最強的人是擇顏。”季行少回到。
“他有多厲害?”伴黎說完話趕緊移了移身子,如是踩在雪上沒站穩一下子滑倒了地上揚起一簇雪,剛好打在伴黎先前站的位置。
“就是沒人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境界,他學什麼一遍就會了,他入盛戈半年後什麼都給學會了,以至於盛戈的教書先生都沒可以教他的,所以他去了天淨沙看書,那裡是盛戈乃至北盛存放最多書籍的地方。”季行少回道。
“不過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而盛戈學院好似覺得就沒有這個人一般,也沒有宣揚他。也沒有打擾他。”如是補充了一番。
“如是在刑司幹了許久的捕快知道這些事也就罷了,爲何季行少你也知道?”龍夏骸問到。
“我曾見過他一面,他誇我長得漂亮,但我覺得他生的更好看!”季行少回到。
龍夏骸不由覺得這季行少心境倒是沒有問題,腦袋倒是壞了,自己又不是問他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他很強,一招就可以打敗我,就算我用瞬移都不一定躲得過他一招!”季行少又補充道。
“既然北盛有這麼強的傢伙那風子浩我們還擔憂什麼?”趙榮說到。
“這凡是天才都有些倔,他說過沒有值得他學的事他就不學了,就連修行也不理會了,然後他去看書了。任誰勸也不出天淨沙一步,更不修行了!”如是闡述道。
龍夏骸卻不這樣認爲,難道看書就不算修行?
連天才如季行少都說不夠他一招,這得強到什麼程度?若谷境的人一擊能把季行少擊垮嗎?雖然有的若谷境的人能一招打敗季行少,但是也是修至精深的修行者。
普通修行者還和大修行者的界限就是空幽與若谷,過去了就是大修行者,過不去哪怕之前冠及再多殊榮,再多稱讚都是無用。
“他生的比你還漂亮嗎?”伴黎問季行少。
幾人不覺有些無語,這女孩子家想的果然不一樣,到這時還只是顧著容貌。不過幾人思維沒有一個顯得平常,都是行事顧著想法不細慮後果的人。用通俗一點的話就是神經大條。
季行少老實的點了點頭,伴黎又說到:“那我一定要去盛戈看看他!”
如是則是伸手問伴黎再要一顆蘋果,伴黎很堅決的拒絕了他。他不經覺得有些挫敗:“爲什麼龍夏骸你就隨便給,我就不行呢?”
伴黎則回了一句:“因爲你是如是!”這話說的如是很受用,但是如是不料伴黎還有下半句:“不是龍夏骸!”
龍夏骸繼續看著雪景,這難得的美麗,也是幾人今年最後一次出遊。龍夏骸要參加京試,在這之前都必須要呆在松山庵。
龍夏骸問了一句:“哪個少年叫什麼?”
“戊!”季行少回到。
“無?”龍夏骸反問道。
“是戊,不是無,白癡!”如是冷眼看著龍夏骸,一臉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