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夏骸把眼睛緩緩張開,黑夜也明亮了,只是視線還有點模糊,他揉了揉眼睛,那模糊感還是沒有消散,猶如有了霧氣的玻璃。
“開始有點不適應!慢慢你就會看得清東西了!”季行少說到。
龍夏骸的瞳孔在黑夜裡發著森森亮光,就如銀片一般顏色。
“什麼是虛懷境?”龍夏骸問。
季行少看著龍夏骸的眼神,似乎不太相信,然後他又多問一下:“你真的不知道虛懷境?現在都有一點懷疑你是真的打開過預言書。”
“你怎麼知道我打開過預言書?”龍夏骸又說:“那只是一本很普通的書!”
“是嗎?哈哈。”季行少笑了,笑龍夏骸的豁達:“你真的不知道虛懷境?”
“爲什麼同樣的話要重複兩遍呢?”龍夏骸反問。
兩個人在這黑暗的隧道前行,這個石壁其實是一個天然山崖鑿出來的,用陣法守住。隧道內並不像外表那樣淅淅瀝瀝,很乾燥,也不會胸悶,想必有通風,或者陣法運作保持了隧道和外面世界一樣。
龍夏骸的手摸了摸石壁內,一股溫熱的觸感,恐怕就是寒冬都不會凍,現在龍夏骸明白爲什麼石壁外對的青藤爲什麼那麼綠了。
漸漸龍夏骸的眼睛適應了黑暗,視覺變得清晰起來,眼前那薄薄的霧感還有些許,不過已經不影響他在黑暗里正常行走。
季行少道:“虛懷境,踏入修行的第一步,所謂虛懷,心懷世界,人的意志精神都會得到提升,體內開始能累積真元,真元可以讓視覺聽覺觸覺甚至肉體強度都發生變化!修行的過程就是累積真元的過程,以及心境提升的過程!同時虛懷境這也是普通人和修行者的分水嶺!至於虛懷境是什麼樣,你到了自然會知道了!”
“我身體有些問題不能修行!”龍夏骸道。
“什麼問題!”
“不知道。”
“你要帶我去哪裡?”龍夏骸問。
“吃午飯!”季行少說。
“不是剛剛纔吃過早餐嗎……”龍夏骸說。
“不是快到中午了!”
……
……
前方有一點亮光,是隧道的出口,想來是要到目的地了,開始的時候只有拇指大小,後來越走越大漸漸超過了身體高度。
待龍夏骸出了暗道,看見一方世界,其實也是原來的世界。不過被石壁阻攔了,人們沒能看到。
不觀不察,方不能知曉,真待浮華滿天,心依舊能靜止。
龍夏骸看著花瓣紛飛,遠處一個老伯站在山頂遠眺。整座京城就如一個牢籠,哪裡來山,就如初秋哪裡能綻放出這麼自由的花瓣,自由得令人豔羨的,因此就有點奇怪,這到底還是不是雲兆學院內,還是不是京城內。
季行少先行一步,到了一花白頭髮老者身後,行了一禮。同時龍夏骸也行了一禮,同樣很標準。
因爲先生教過他守禮,知理,先生談不上多傳統一個人,表面上龍夏骸是很隨意,其實因爲先生骨子裡是個很傳統的人,受先生的影響龍夏骸也是如此。
同樣他認爲那個老者是值得尊敬的,連季行少都那麼尊敬,自然那個老者是真的令人尊敬。雖然季行少對誰都很禮貌,但是季行少尊敬那個老者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爲知守禮儀。季行少說了一句:“師父!”
“來了?”
說話的老者正是普也。不過這句話好像問的不是季行少,而是龍夏骸。
“不錯!”普也轉過身拍了拍龍夏骸的肩頭。
“風景是不錯!”龍夏骸答非所問。
“風景確實不錯,不過人更不錯!”普也說。
一望無際的草皮,小山包此起彼伏,橫豎交錯著。其間有星星點點的花,有紅有紫有藍,或多或少或一簇簇抱成堆,或孤芳自開。空氣裡瀰漫著芬芳。
半山崖有一間刷了紅漆的小房子,吊在數百米的山腰,看著都讓人膽寒,更別說住了,小房子旁有一階階的石梯,彎延曲折,通往龍夏骸此時正站在的山頂。
山坡有些急,不小心失足估計難有活命,在這真的可以稱作世外桃源的地方固然很美,卻也很危險。
普也說:“先尋個地方坐著!”然後起身走向半山崖的小房子。
普也的腳並沒有沾到石階,而是在距離石坡幾指寬的空中行走,風吹過,三個人的袍子獵獵作響。
“我一直以爲學院是個書香識海,所有人埋頭苦讀或苦修的地方,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好的風景!只是怕久了,心也會懈怠。”龍夏骸說。
“請你來,當然不是爲了讓你看那些清修淡活,好看一點不是更好嗎?心情至少也舒坦一點。”普也道。
“爲什麼請我來?我們以前認不認識?”龍夏骸問。
普也淺笑幾聲,腳下的步伐實了一些,鞋底壓在石階上,隨後說:“受人請辭,幫扶一下,而且確實不錯!”
“到底哪裡不錯?”龍夏骸問。
普也走到門前一陣光幕從小屋子裡激盪出來。隨後緩緩淡了了下去。
普也進了小屋子,並且等龍夏骸和季行少都進了屋子他指了指龍夏骸的胸口:“你裡面那件衣服不錯!”
那件衣服是先生給龍夏骸的,龍夏骸一直當做貼身衣物,雖然大了一些不太合身,從外面卻看不到。
“找你來,主要是見一見你!然後幫個老朋友傳幾句話!”普也補充道。
三個人在屋子裡坐下。
“他說讓你別偷懶!”普也道。
龍夏骸自然知道哪個他是指的誰,他稍微心安一點了,因爲至少這代表著他還活著。
“能告訴我,先生在哪裡嗎?”龍夏骸問。
“不知道。”普也說。
看著普也那張慈祥的臉,想來也是不會說謊話的。
普也似變戲法,旁邊的那八仙桌上就有了幾盤菜,還有一壺小酒。
“走了這麼久餓了吧!看樣子也該是午飯的時間了。”普也道。
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去,筷子便在桌上翻起來。
“年輕人不要怕,出了事我幫你擔著,既然你是他的徒弟,想來也沒有不長眼的人敢對你做些什麼,不過終究都得靠自己。”普也道。
“我確實有點怕死,所以比如李家您老呢?”龍夏骸問。
“一併擔了,前提是你要有本事讓李家消失。”普也笑道。
這句笑語讓他人聽去了,恐怕真的會笑,李家何許?能在京城穩立本來就很不簡單了,何況李家的家主正受寵信,普也說得風輕雲淡,但是其話語的分量著實不清。
“有您這句話就行了!”龍夏骸說:“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呢!”
“叫我院長就行了!有事可以來這裡找我,前提是你要推得開那方石壁,希望你早日成功吧!到時候我會給交還你一件東西。”
普也又說了一句:“一件不會讓你失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