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覺得龍夏骸實在囉嗦,他覺得除了自家大師兄賀止睡能稱得上天才以外不想再聽別人說教。
當然他心目中還有那位天淨沙看書的戊,那纔是天才。同樣對於南煌客山八居之一的風子浩也是很佩服的,不過鑑於風子浩是敵國的嬌子他不好表露出來。
那麼伙伕算什麼東西?
“我今日受了些傷並且真元快枯竭了,不過作爲不會修行的你還是可以一併殺了!”楊威冷然而咧嘴。
伴黎眉頭有些蹙,她不太喜歡笑,她的笑著實醉人,她也不喜歡說話但是她不悅所以反擊楊威道:“不會修行是天生註定的,就好比一個人是殘疾他並不想自己殘疾,一個人生得不俊美但他不想不俊美。這是天註定,後天也很難改變的,當你嘲笑別人的不幸時是否很快樂?”
當然伴黎說的不會修行的人是指龍夏骸。而殘疾的人是指那個從邊塞來又被書香之地墨陽薰陶過的墨陽,那個小孩子曾一招把纓槍坊的牛清閒給廢了,他也就證明了殘疾。而伴黎說的不俊美自己是指自己。
如果一個人沒有寬容和包容怎麼立於世間?
楊威很明白伴黎表達的意思,他看著被奪取的纓槍,他很想和伴黎打一場!而且他也知道爲什麼龍夏骸那麼多人不喜歡了。當然除了陳平,墨陽這種獨俠客本來就孤獨,或許看見了龍夏骸不一樣的一面。俗說秦檜還有三朋友,這並不貶龍夏骸。
“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楊威處於骨子裡的高傲自然不會讓他低頭。
陳平在意旁道:“其實你我都是可憐之人,所謂世仇,不過就是自尊心壓榨在我們身上的一道枷鎖,我們究其戰鬥的原因不過是贊同仇恨需要報復,不過這是我們祖輩的恩怨,延續到我們身上多少有些不公平,而且我幾乎沒有朋友!”
龍夏骸轉身對著陳平說到:“說的很好,如果你不嫌我的話那也可以算朋友,不過做我朋友很麻煩!”
這句話季行少說過,龍夏骸一笑置之,而現在龍夏骸又說陳平又笑置,他明白龍夏骸的意思。
“不,今晚我們兩人只能活一個!”楊威的脊樑很直,他的語氣很確定。
“我沒有意見,只是希望你們動靜小一點,而且不要把山澗給弄髒了!”龍夏骸說到。
“你覺得連生死都不在意的人還會在乎別人睡不睡得著覺,或者山澗水有沒有弄髒嗎?”楊威說到。
“我不是說了嗎?其實你並不想殺陳平,好幾次你的槍都可以給陳平致命一擊,不過你的槍都遲滯了,不知道這是你下意識的還是潛意識的。還有你胸口那一匕,若不是陳平收了去勢我想你的心臟已經被洞穿了!”龍夏骸淡然道。
楊威聽的一點都不淡然,這些爭鬥的過程龍夏骸是什麼看見的?楊威一直沒有察覺身邊有人,他可是四大聖地纓槍坊的弟子。
當然楊威的吃驚不僅在於此,而是龍夏骸看穿了他真實的想法,他內心十分不想承認他不想殺陳平。
到底龍夏骸是個伙伕,一個不會修行的伙伕,連怎麼通過初試都是一個謎的伙伕。
“我想季行少也差不多是和你一樣的傢伙,不然也不會自命不凡,輸給沈瀚凌輸給了南煌,所以你們在管閒事之餘先把自己管好!”楊威答道。
“季行少?當真相公諸於衆的時候我想你們會自慚形穢到無地自容!不過那個傢伙並不會在意,打架我覺得帶上他還是很穩妥的!”龍夏骸說到。
楊威冷笑道:“你以爲這是說書先生裡的小說情節嗎?還有隱情?而且我沒空聽你大發感嘆,以聊家常的形式對我說教!”
陳平站出來,他身上的血污把肢體都給染醬黑了,他對著龍夏骸認真行了一禮,如果先前一禮是說出於前唐人今北盛人的習性待人謙遜有禮的話,那麼這後面一禮就是發自內心對龍夏骸感激。
感激龍夏骸爲他和楊威之間的友誼做出的粘合,不過拼湊的東西終究是不牢固,所以他站了出來,他準備戰!
“請你讓開,我想和楊威既然是世仇那麼就必須死一個!”陳平答到。
伴黎從楊威手裡奪過纓槍,她像一個小女人般站在龍夏骸身後,然後她的手牽住了陳平。陳平感覺手腕處傳來的溫熱還有伴黎的微笑,那個看著生得並不好看的小姑娘的笑真的很好看。
伴黎的力氣很大,所以陳平幾乎是拽回來的,比起手腕處隔著衣衫透過來的溫熱還是伴黎大力掐住的痛感更實。
“讓他再試試!”伴黎對陳平輕聲說到,她的聲音很柔 然後她鬆開了手。那把匕首也悄然落入了伴黎的手裡。
楊威不由分說,他提起拳頭,即使是真元接近枯竭但是四大聖地的弟子豈會那麼無用,楊威大吼:“滾開!”
那拳頭沒有帶起勁風,也沒有破空聲,不過那拳頭擊碎三四尺的石頭倒是沒有問題。
龍夏骸沒有躲,他不會修行,而且他也不準備躲!
那拳頭落到了龍夏骸胸前的黑袍上,那黑袍並不如何硬。
龍夏骸沒有被這一拳轟動,他只問了一句:“手痛嗎?”
楊威不知道龍夏骸在塔龕被小和尚念塵用佛骨舍利淬鍊過身體,那是念塵想同化龍夏骸,想讓龍夏骸成佛。龍夏骸也吃過黑先生很多黑料理,雖然黑先生不說,他知道那黑料理並不普通。
而且龍夏骸的身體天生就很堅韌。
楊威收回拳頭,他一拳打到龍夏骸的時候感覺到很膩的觸感,然後拳頭上傳來巨大的摩擦力。
楊威此時想問這位伙伕真的如傳言中的不會修行嗎?
答案是龍夏骸真的不會修行。
“真的很晚了,不然你們把仇留在京試的擂臺上做出對決如何?”
楊威還震驚在那一拳上,他的眼睛瞇了瞇:“你做這種好人是不會有人喜歡的,而且你的朋友季行少你也該知道在北盛人心目中他是怎麼樣的人吧!”
“不,這不是有人也願意做我的朋友嗎?”龍夏骸看了陳平一眼。
“清修終究無派,怎比得上同門師弟的情誼?牛清閒被墨陽一招斷了修行之路,來年大師兄自當做出一些表態,以纓槍坊的背景讓大師兄和墨陽對上是必然的事,而墨陽和你所熟識,你知道憎屋及烏的道理?”楊威談到。
“那是我的事,看來你也是個喜歡管閒事的傢伙!”龍夏骸道。
經過剛纔楊威那一拳之後他確信今夜如何都殺不了陳平了,而且就算龍夏骸和伴黎的阻攔他都不一定能戰勝陳平。
“我有個問題……”楊威說。
“我知道,是不是想問我會不會修行,很多人都問過我,答案就如外面相傳的那樣,伙伕不會修行!”龍夏骸打斷說到。
“或許我們做不成朋友也可以當一個知心的敵人,以後見面不會有分食包子了?!标惼秸f到。
“那就待來年京試……”楊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又被打斷了。
“京試的時候有很多大修行者在場,是死不了人的,所以我們在京試完後戰一場,到時候真的只能活一個人!”陳平說到。
楊威冷哼一聲說:“切!”他轉身就走。
伴黎把纓槍給擲了過去說到:“你的燒火棍我不要!”
楊威依舊沒有回頭,顯得酷勁十足,他右手附於背上接到了伴黎扔回來的纓槍,在手裡揮舞幾圈消失在密林裡。
楊威嘴角上揚自言一句:“清修今年有很多有趣的人,看來大師兄有的玩了。”
即使這樣龍夏骸和陳平、伴黎之類在四大聖地之一的纓槍坊大師兄面前也只能是玩而已,由此可以想象到底有多賀止睡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