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人聽我慢慢道來如何?”司徒世傑說。
如是沒有說話,他咬著手指,這個習慣在別人眼裡或許不衛生,或者顯得很幼稚,不過只是別人的看法,他無暇顧及。
“盧漫還是你來對如大人說清楚。”司徒世傑把話語一下子轉到刑司盧漫那裡。
其餘人都恭起耳朵,想聽聽這刑司道些什麼出來。
盧漫站起身,對著廳堂內所有人:“各位容盧某娓娓道來。”
盧漫清了清嗓子,提高了些許音量:“我兗州刑司潛與客山的暗人,曾在三個月前傳來消息,稱客山弟子下山了,重要的是,沒人知道下山的客山弟子去了哪裡,如果是入了北盛帝都,待明年參加京試,相信對於南煌客山弟子有進入三大學院的能力大家都毋庸置疑吧!三個月過去了,我們刑司和暗人失去了聯繫,多半是遭遇了什麼不測,已經對北盛獻身了。但是,刑司不敢確定那客山下山的弟子是否來到了北盛,是否準備參加京試,事情非常棘手,若是如大人能重視,朝廷的態度自然不一樣。我們兗州雖然富饒,卻沒有人敢將這個消息報上去,要是查到了間諜肯定是大功一件,關鍵在於查不到的話,問題就大了!我們發現些蛛絲馬跡,客山一共有兩人下山了,所以不敢想象讓南煌客山的人混入三大學院會帶來怎樣的麻煩與後果。”
“京城戶部和禮部自當會對每一個考子進行身份考覈,而且三大學院是如此好潛入的嗎?”如是反問道,話語鏗鏘有力。
“客山弟子精通易容,殺害一進京考試的弟子隨後棄屍荒野,冒名頂替這種事對他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盧漫輕聲道。
“既然是你們猜疑,爲何不敢報於京城,卻敢與如某和盤托出?”如是問到。
盧漫聞言一澀,旋即道:“因爲如大人深明大義,我等早有耳聞,現今處於兩難之際,大人來到兗州,恐怕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這一切都是你們猜測,沒有確鑿證據,實在愛莫能助。”如是坐在太師椅上,不過看似牢固的太師椅竟然有絲毫鬆動,坐在上面有些難受。
“大人……”
“你不必多言。”如是閉上眼睛打斷道。
“從京城至兗州路途遙遠,大人要不歇息一下,我已命人備好幾間房屋,乾淨的牀褥和一些糕點。”司徒世傑先是幾聲爽朗的笑聲化解場間的尷尬,後又是給如是一個臺階下,看來極會察言觀色。
如是起身抱拳臉上掛起溫和的笑容:“希望諸位不要在心裡默默地念叨‘這蠻橫小子真無禮!’對我誹謗的話點到即止就好了。”
“大人哪裡話?”
“我等哪裡敢?”
“大人多慮了!”
各種聲音不絕於耳,如是笑顏如花道:“如果諸位真是這樣想的那就好。”
司徒世傑命人將這些官員送出了兗州府,自己則帶路引領如是兗州府的後院。
一看兗州府後院的假山假水渾然一體,房樑與門檐的瑞獸栩栩如生,一些靜物則非常逼真,比如彩雲,比如薄花。
司徒世傑道:“大人可要多住幾日。”
“幾日哪裡夠?我還想待到來年。”如是道。
兩個人就笑開了,至於各自在笑什麼恐怕就另有深意了。
然後司徒世傑對如是講了一些房屋格局,以及丫鬟僕人名字就離去了。
等司徒世傑離開這後院。
幾位少年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些疑問。
季行少先行開口:“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不答應司徒世傑委託的事,爲什麼又要住在這裡?”
“這裡總比客棧住著舒服。”如是道。
“如果是安逸享樂的紈絝子弟或許會像你這樣,但是你不會這樣想。”季行少道。
“那我應該怎樣,京城現在是萬萬回不得,聖上和監國院那幾個老傢伙意見不和,把我們捲進去了!來兗州避避難,總行吧!”如是說。
龍夏骸說:“你真正的目的恐怕是進入傳說中的瀑布吧!”
“你都知道還要一臉疑惑的表情。”如是道。
“但是我不知道那瀑布和我們住在兗州府有什麼關係?”季行少說。
“以後你就知道了。”如是說。
“既然都會知道爲什麼要以後再告訴我們?”季行少問。
“因爲我想讓人知道我就在兗州。”如是說。
龍夏骸又問:“客山弟子潛入京試這件事如果動用京城刑司力量排查應該會很快有結果?”
如是像看白癡一樣說:“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聖上已經暗示,把我的權利架空了,我現在可謂是無權無職,如果我還去介入刑司,一定會惹得聖上不滿意。”
“就是這樣我纔不明白,明明你知道李白麟一案會惹聖上不滿意,那你爲何還要繼續逼迫李白麟自盡?那隻說明你不在乎聖上滿不滿意。”龍夏骸說。
這句話如是仔細想了一下,沒有答覆龍夏骸又說:“其實我們不是被監國院那幾個老傢伙利用,而是我們想這樣做,不是爲了什麼可憐的正義感。”
“你說的對,但是我現在沒有心情去查案件了,司徒世傑這人只想著自己的仕途,並未看清京城的前景。”如是道。
“所以你情願接受這些人的恭維,方纔還在廳堂之上說那麼多難聽的話,就是爲了不讓他們私下裡接近你?”龍夏骸道。
“這可不一定,如果這些人想對我們如大人獻殷勤的話,是不會因爲你說那幾句話就打退堂鼓的,因爲你在他們眼裡也就是一個小孩子。”季行少對著如是說道。
“我就希望他們認爲我是個小孩子。”如是臉上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你說爲什麼監國院那幾個老傢伙和聖上好似在一條戰線,又好似站在對立面?”龍夏骸道。
“你們兩個可不可以不要說老傢伙前老傢伙後的?”季行少一臉笑顏,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不是在開玩笑。
龍夏骸和如是想了想季行少的身份,旋即明白,似乎自己這樣的稱呼不太妥當。
如是又講:“這些大人物想的東西我們哪裡想的道,聖上畢竟年輕比較容易激動,這些老家……這些老人們想的事要保守一些,所以這些矛盾無非就是新老交替所產生的隔閡。”
“先生在的話一切都會變得簡單了。”季行少說。
“爲什麼你對先生那麼有信心?先生有那麼厲害?”龍夏骸問。
“先生的話自然了,你可是他的徒弟難道自家師父還不瞭解?”季行少道。
“那個老傢伙,也不算太老吧!”龍夏骸頭顱微揚,似乎在回憶某些事情。
季行少看見龍夏骸有些散漫,想著傳說中的先生的弟子不該是這樣啊。雲兆學院圖書有記載先生的事蹟,季行少一直都想見上先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