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龍夏骸說了句很幼稚的話:“打不過先生就就來找我?以大欺小。”
“我想你搞錯些了什麼,第一我不是以大欺小,我可能比你還小,第二我只是現在打不過先生不代表以後打不過,第三我打不過先生有很多人打得過他,或者很多人打不過他,但是那有很多人!現在有很多人在找受了傷的先生!”南茜兒說。
龍夏骸臉上沒有了笑意,因爲剛剛那句很幼稚的話,讓南茜兒變得理性起來,但是他想再次確認南茜兒是不是沒有被憤怒縈繞,那對他很重要。
“你好像是公主?”龍夏骸問。
“然後呢?”南茜兒問。
“以後給其他人說起南煌的公主給我彈過琴一定很有面子!”龍夏骸說。
這句話還有個意思,南煌的公主跟我談過情,這幾個字很容易混淆,特別是龍夏骸這種善於讓人混淆的人。
不管是談過琴,還是談過情,那都會顯得龍夏骸很有面子。不過南茜兒又說了一句:“沒有人敢這樣和我說話!因爲有人試過然後都死了!”
“我可以想象作爲尊貴的公主的你跟我彈琴是件多美好的事!所以能讓我將美好延續下去嗎?”龍夏骸抓了抓頭,似乎那裡很癢!
“那樣的感覺聽起來不錯,除了覺得你是個無恥的人,還有點不尊師重道之外和你談話很有趣,因爲真的沒有人敢那樣和我說話!”南茜兒笑起來了,眉很清,衣服很柔,就像是美麗的天使在黑夜降臨。
但是她化作了惡魔,只是在龍夏骸的眼裡是惡魔罷了,南茜兒手指一壓,弦待著命,南茜兒手指一鬆,肉眼可看的氣波劃過龍夏骸與南茜兒之間的距離。
“嘶……”
布被拉扯斷的聲音,龍夏骸的膝蓋像被巨劍砍了一刀,褲子自然也被劃破了。突如其來的琴聲如巨劍一般斬在膝蓋,斬在了龍夏骸男人尊嚴的心間,他一直準備著,不過還是慢了,他沒能躲開琴聲。
龍夏骸半跪在地上,他的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但是那樣巨大的力量斬在一個普通人的膝蓋可以想象有多痛苦。
南茜兒有些滿意龍夏骸這個姿勢,因爲之前所有人見到她都是這般姿態,龍夏骸也理所應當這樣,南茜兒沒有注意到兩點,第一如果是普通人捱了她的琴絃必然腳已經斷了,被削成兩節,但是她只看見龍夏骸的褲子有一道裂痕,似乎沒有看見血跡浸過褲子,第二龍夏骸確實跪了下去,但是他的膝蓋沒有接觸到地面上,那是跪還是蹲亦或是曲?而龍夏骸的腿打著顫,訴說著尊嚴與捍衛。
南茜兒在從悲憤的心情裡開心著,所以她沒有注意到。
龍夏骸用另一隻腿支撐起身體,跪與不跪都不重要了,龍夏骸現在站起來了。
南茜兒開始有些笑意,轉而疑惑,最後徹底沒有了表情,那是一種高高在上俯視蒼生的神情,沒有憐憫,也沒有慈悲只有可愛。
南茜兒依舊很可愛,只是……
顯得很可悲。
龍夏骸非常同情她,即使她想殺他。並且理由是殺了他,她會很開心,很爛的理由。
“你沒有體會過朋友的滋味嗎?”龍夏骸問完之後,摳起了鼻屎,他想起了某個傢伙,那個可以稱之爲朋友的傢伙很白癡很愛摳鼻屎。他想或許這可能是人生最後一次摳鼻屎了,得儘量瀟灑一點,誰能把鼻屎也摳的瀟灑?那是笑話。
南茜兒看著龍夏骸的動作,有些噁心,卻沒有吐,吐也是噁心的一種行爲,她怎麼能跟他一樣呢?但她發覺他很能引起她深思,也能使她憤怒。
南茜兒出身皇室,自小就被條條框框約束,走路要什麼姿勢,吃飯要什麼禮儀,說話要什麼涵養,儀態要什麼優雅。
那並不快樂,她或許有三個哥哥,哥哥能給她關心!那有多少關心?她是公主,所以註定了她不可以有朋友,那些人不敢成爲她的朋友,她可以得到物質上的所有,所有虛榮,所有浮誇,所有讚美。
但是南茜兒的精神方面必定是極度欠缺,她會形成什麼心理呢?龍夏骸認爲的他們都很孤獨,都是失去雙親,都是不開心,一個深宮宅院的生活,一個簡單至極的生活,太枯燥了。所以她出來找找開心。
南茜兒是公主,所有好的修行功法,所有好的異能她都可以輕鬆得到,她可以得到皇族供奉的指點,她想學什麼就能學到什麼。
她是南嘉景的女兒,天賦優異,大道三千,她只學彈琴,琴自然是彈得極好的,她身邊的人都恐懼她,都不是她的對手,但是不是因爲恐懼纔不是她的對手,而是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她是天才,甚至她也說過現在不是先生的對手,以後可以是對手,她很厲害,她越過了北盛的邊關來到了黃石鎮,雖然不是隻身一人前來,可是她是靠自己的實力來的,她不會把這些認爲是考驗,這點小事情不配考驗她,她是天之驕女,她是來替父尋仇的。
南茜兒所有疑問都被龍夏骸幾句話給剝開,她試圖封閉自己的雜念,不去考慮那些真正困擾她的問題,她在逃避。但是龍夏骸讓她正視了這些問題!所以她很憤怒。
“謝謝你陪我說這麼多話,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這些事,所以我很開心,能讓我更開心的事馬上就要來了!”南茜兒說,笑著說,好可愛。
龍夏骸一直注意著南茜兒的舉動,如她說的,她馬上就準備殺死他了,向馬上就要被自己殺死的人說謝謝是不是很可愛?
琴聲,響起,接著變弦,聲音高低起伏,把視線都撥動了,那是琴聲從空氣裡傳播的時候攜帶著巨大的能量,把空氣都壓縮了,使空氣折射光線的折射率產生了變化,所以看起來空間扭曲了。
那些能量從琴傳播出去,由鈍變利,就像一把死神的鐮刀砍到了龍夏骸的身上。兩把,三把,四把……
每一次絃動,龍夏骸就會捱上一刀,破開的他的衣服,斬擊到他的身上。打在他的皮膚上。
刀隨著琴聲時大時小,時多時少,時疾時慢,一刀刀斬在龍夏骸的身體,從頭到腳都被密密麻麻的刀包圍,龍夏骸的身體淹沒在灰塵裡,每一道琴所彈奏的聲音都很美妙,也很霸道,那些斬在龍夏骸身上的餘勢向後方涌去,地面就被深深彈蹋出一個凹面。
南茜兒只想殺掉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恥之人,她彈起來琴,很歡快的曲調,所以斬擊就多了。
龍夏骸的身體就隨著琴聲被亂刀斬,掀起很大灰塵,那四周都被夷爲平地,不是平地是凹地。
南茜兒閉上眼睛,她正彈得高興,龍夏骸不能聽完她的曲子就死去很掃她的興,她依舊彈著,她的心理得到極大的釋放,她彈出天罰一般的曲子,降臨人間,她殺死了那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人的徒弟。她這些年被調養得機械一般,今天在這裡她終於可以沒有顧忌彈琴而不必擔心損毀什麼,錯殺什麼。
南茜兒其實不喜歡雪和血,她竭力彈琴使泥土混合龍夏骸已經碎成泥的屍體,她不想看到這種噁心的畫面。
南茜兒很可愛,做的事也很可愛,報仇什麼的都沒有錯,她的手指漸快漸慢,在那古樸而落落大方的琴絃上變幻著位置。
她陶醉在自己的歌聲裡,這首曲子是她在皇族大供奉的指導下完成的,她很滿意琴曲得力量,她把這首曲子叫做“狂想曲”!她將琴停了下來。
因爲南茜兒幽幽從聽到一句:“衣服又壞掉了,下次一定要向黑先生尋點耐穿一點的衣服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