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警戒下四周,發現沒有被發現心寬了很多。
季行少摸了摸腰間的鼓,細細撫摸那些紋路,掌心略微鉻手,待他真的穿上了夜行衣爲了遮掩身份,又帶一個那麼明顯鼓在身邊,空幽境的人豈又真會離開了武器一點戰鬥能力都沒有?
夜行衣帶上只爲了不被看清當場抓住,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跑的掉,但是帶上了龍夏骸這個累贅,一旦被人發現一定跑不掉,夜行衣又有什麼用處。
龍夏骸則對夜潛這件事一點都不上心,倒是路癡這個病又發作了!幾個人貼著牆壁鬼鬼祟祟的前進,書本里的神鬼異志故事中都是武功高強之人,攀房上檐哪一個不是行家裡手,竊聽機密哪一個不是手到擒來,現實中翻牆入院竟是這般。
來到一方小院裡,憑藉微弱的燈光,以及秋天的月光照亮了一點點前方的路。對於如是和季行少兩人來說,這點都不是問題,關鍵是龍夏骸看不太清楚路。
經過一番折騰,幾人走過別院,終於來到正院,這裡有些守衛來回走動腳步聲有些虛浮,看樣子巡邏的有些心不在焉,隔著院牆聽著聲音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李府怎麼管教下人。
也許時間久了沒發生過事,這裡是京城,就算南煌的死士要來做點什麼,也要進得了城門,皇宮裡的供奉無時無刻都在感知著整座城,而竊賊怎麼也不可能不長眼到這般地步來李府自尋死路。那些守衛們都麻痹了。
龍夏骸三人沿著牆壁匍匐前進,本來如是和季行少該動作瀟灑一點的。無奈決策失誤,帶上了龍夏骸。
三人來到一株金線草後面,巨大的枝脈擋住了三個人,但是一個侍衛一歪一倒提著一個燈籠正往這邊趕嘴裡還唸叨著:“兩斤酒怎麼夠我喝……”一個飽嗝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
看到侍衛慢慢接近金線草旁,三個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如是將腰邊的佩刀緩緩抽出來,沒有和刀鞘有摩擦聲,想來打造這把刀時契合得非常好。
那個侍衛解下褲子,開始小便了,四個人僅隔著一個金線草,哪裡能盡數擋?。匡w濺的尿液就弄到了龍夏骸身上 。
而龍夏骸是個有點潔癖的人,他實在想不通,難道這個地方沒有茅房嗎?這是大戶人家該有的素養嗎?
那個人看樣子也是巡邏養成了習慣,就算半醉半醒眼睛也不忘四處張望,他隔著金線草看見了龍夏骸三人。
他很小聲的說:“大晚上的還藏在這裡嚇人可不好玩兒?!?
酒不光可以醉人還可以醉心,更可以醉智。
龍夏骸起身問了一句:“什麼素質?”
他說“什麼素質?”
其實那個侍衛是不懂素質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問的是“什麼是素質”,龍夏骸纔想到素質一詞來源於他夢裡那個世界。
季行少和如是蹲著,他們像白癡一樣看著龍夏骸,龍夏骸渾然不顧兩個人的目光。他有些氣憤,不光是身上被淋了 ,而是懊惱於人怎麼可以這樣隨便?
“素質就是品行端正有道德心!”龍夏骸說。
那個侍衛終於有點緩過酒勁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雖然喝醉了還是保留著幾分 清醒。
第一時間他沒有想到是外來者,受到叱罵反倒嚇了一跳,因爲他經常被李家大大小小的人,比如管家,比如供奉,比如他們頭子,那些人用的就是龍夏骸這個口吻。
今晚他因爲盡興喝了一些酒,本想沒有什麼事。哪想跑到正院與偏院的交界處撒泡尿就撞見了上頭管事的。
玩忽職守這個罪名可大可小,落到心狠手辣的主子手裡說不定連小命都保不住,在京城裡死一兩個他李三這種小人物也不會有人知道。
但是今晚他立功了,因爲一泡尿,這是後話。
李三當時卻是嚇破了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連說:“大人贖罪,大人贖罪!”
季行少暗自嘆口氣,他抓住龍夏骸就往院外跳,就算他是季行少,就算他會瞬移,但是終究他還是個少年,他不能帶著龍夏骸瞬移。如是更是不顧隱藏身形,暴退好遠,腳蹬得地面的青石板都有了絲絲裂紋。
“李三誰???”同僚問道。
這一問徹底把李三激醒了,這大晚上的穿個黑衣服,個子沒多高,說話帶著南方口音,吐些怪里怪氣的詞。然後李三瞬間想通了,李府何時有過這號人?可能他擡起頭來哪裡還尋得到人的蹤跡。
“有竊賊!”李三大吼一聲。
然後李府炸開了鍋,所有人都惺惺鬆鬆點亮了油燈,隔著窗紙傳出責問聲。
合鋒作爲李府的暗夜獵手,爲李家解決了很多不能在明面解決的事,。聽到叫嚷聲第一個在修行中醒過來,然後一個瞬移來到外面。
合鋒也是李皴益的的師父,他在李三身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是一個瞬移趕上了龍夏骸三人。
雖是在李三身邊停留了片刻,但是連空氣都沒有一紋一絲波動,李三隻會點拳腳功夫如何察覺得到?
“頑皮也不是這樣一個玩法!”合鋒說
龍夏骸三人還處於少年,從個子看去只能是孩子。
作爲一個經歷過風雨的獵手,還在京城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活著,除了要一點本事還需要一些閱歷。
“你們衣服布料的質地不錯!”合鋒道。
當然像布料質地,某些特殊的機構用的質地非常好分辨。到了空幽境前期,所有感官都會大幅度提升,夜晚都能看得見物體這就是其中比較突出的一點。
合鋒傲然而立,雙眼銳利的看著身上布料的編制順序。每一塊布料從遠處看都是一般樣子,待進了空幽境,才真的看清了每一根的纏繞。像三人的夜行衣當然不是簡簡單單的製作工藝,也不是隨意一間綢緞店購置的布料。
所以合鋒一眼就知道這是官家專用的布料與編制方法,那麼這件事就不光是小孩子翻牆入院,偷點東西那麼簡單。
龍夏骸三個人感受著合鋒的氣勢,不刻意,卻很稟冽,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龍夏骸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當然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殺人的話,死得一定是合鋒,因爲龍夏骸這邊有三個人盯著他看。像季行少這種常年接觸死人,還在怨獄裡處得那麼自然的人,怎麼會就憑一點氣勢把他嚇倒。季行少更不用說了,他若是被這點氣勢震懾住了,如何破得了虛懷境,到如今的空幽境,如何能肩負起國家的期望,如何能成爲雲兆學院第一人。
龍夏骸他冷靜得看著合鋒,眸子裡的目光有些閃爍,閃爍的是目光還是風吹的還是水汪汪的眼睛被月光折射
反正那雙眼睛會發光,其實那是季行少學的一種秘法,可以激發普通人的潛能,從而讓他們在黑夜也能看得見。
然後他看見一個胖子的身影出現在合鋒身後,頓時龍夏骸三個人壓力就大了。
那個胖子擋住了僅有的微微亮光,所以看起來他很黑,其實不然。
胖子來的晚了些,其實也很快,因爲他還不會瞬移,靠兩隻腳速度也沒能趕得上合鋒這個供奉。
“管家!”合鋒頭也不回,他叫了一聲。
“供奉,看來遇見一些麻煩事?。 蹦莻€胖子說。
“李管家,晚上的天氣不太好啊!”那個胖子說到。
本來這個胖子是李府的偏遠親戚,後來投靠到李白麟這裡,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李白麟收留了這個親戚,後來胖子還學會了修行。
李白麟見這個胖子有心計,沒過多久就讓他當了李府的管家,雖然這個人確實會算計,但是修行不是很有天賦,但對付一些問題還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