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緊了緊面具:“如果沈瀚凌贏了季行少,那麼北盛就此撤軍。”
普也笑笑,很輕很淺,就如輕蔑一般,這個笑包含的意思太多了。
比如撤軍這個決定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或者有這個權利做的。
但是雲兆院長什麼身份?輕易不現身,要是說普也支撐起了北盛半邊天也不爲過。
普也是前女皇大唐時代就一直存在的人物,位高權重,但是天性散漫,並不愛參與朝政,但是他說的話可以推翻當今聖上的旨意。
三大學院,不光是爲北盛培養後輩的地方,它們三座院還有個別名叫監國院。
掩面和普也一輩子都在戰鬥,他知道普也有代替皇帝做決定的權利。
普也笑掩面只說沈瀚凌勝季行少,從而講出了條件。但是掩面沒有說沈瀚凌輸了以後會怎樣。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掩面堅信沈瀚凌不會輸,這是何其的自信?何其的魄力?
所以普也笑了。
似乎掩面沒有覺得任何不妥,任由普也笑,因爲他知道普也會講出條件來的。
“總要補充一點,還是你來說!”普也說到。
掩面回過頭看看了城牆,掩面知道普也是問的要是沈瀚凌輸了會怎麼辦,他說:“如果沈瀚凌輸了,我們讓出十個郡,同時戰爭繼續!”
普也還笑了一笑,出乎意料說:“或者沈瀚凌輸了,你就從此摘下面具,在世人面前展露比真實的容貌!”
普也這句話,自然不是想表達十個郡十座城池還比不得掩面的真實容貌,他只是藉由此來反擊掩面方纔那麼強硬的口吻。以及那麼肯定季行少會輸。
跟自己鬥了那多麼年歲的人,要是能知曉掩面真面目那普也也願意拿出一些籌碼。
“不行!”掩面直接否定了普也提議,那十座城似乎真的比不得他的容貌。
普也調侃到:“難道你長得太醜?亦或是……是……是你根本沒有臉,而爲了要臉纔不敢公開你的容貌?”
“那我保證三年內北盛不會對南煌發起戰爭。”普也補充道。
“三年十郡十城?”掩面反問。
“聽你的語氣沈瀚凌根本不會輸,那麼你又何必在乎你出的籌碼呢?”普也淡然。
“這句話的意思裡透露了你也認爲這個賭注還是你們佔便宜的?”掩面一個反問瞬間將被動變爲主動。
好像他們連語言上也要分個高低。
確實兩個人的恩怨,可以稱之爲宿命,他們都想贏對方,更別說在語言上稍顯劣勢。
陽光下,鼓面打了漆卻不散光,黑色的劍身就如陽光下的黑影,真實的存在。
季行少與沈瀚凌。
普也與掩面。
這種恩與怨。
“五年之內,北盛不對南煌發起戰爭!”普也慢吞吞的說道。
“五年,五郡五城。”掩面說。
……
……
待太陽被烏雲遮住,不那麼刺眼了,掩面才緩緩答到:“可以。”
等了許久,顯然不是陽光的問題,而是掩面的問題。那個密不透風的面具哪裡有陽光可以照射得進去?
那個問題在於,這個決定太過重大,掩面不一定擔得起,貴爲九大供奉之一,但是在這動盪的年代他需要擔很大的責任才能下注。
三眼兩語兩個國家的戰爭就被這樣戲劇化的轉變了,就被兩個口頭上的承諾草率的決定了。
鼓與劍,旁橫琴。
太陽一再揮灑光芒帶來溫暖,那些死去的軍人屍體卻漸漸冷卻,但熱血還在繼續揮灑。
“如何算勝?”季行少眼睛裡將一種魄力散發出去。
“死掉一方?”沈瀚凌說到,好像這個年紀輕輕的人對生死的大恐懼已看破。
“贏得一招即可,不必分出生死!”掩面代替兩人做了決定,而一旁的普也閉上了眼睛默認了。
……
……
北盛御書房,冶瑾皇帝正在批閱奏章,他的手不小心染了墨,那衣袖上的龍都變黑了。頓時有些心煩意亂,冶瑾將硯臺丟在地上。
身旁的奴才嚇得魂不守舍,連忙跪下去打理……
……
……
揹負著國家的命運,即使跟同齡人來比,季行少和沈瀚凌都顯得成熟穩重但是畢竟兩個人還是孩子。
就在兩個人再一次準備動手的時候普也補充了一句:“若是分出了勝負五年之內南煌對北盛發起進攻那麼五年之約協議就作廢。”
伴隨著那句話的尾音消散,於是兩個人正式交戰了。
鼓與劍,沒有接觸,因爲鼓是用音波進攻,而劍是用劍鋒,當然練出了劍意的人也可以隔空進攻。
鼓退了,劍向前。
第一下鼓敲響了,一道不疾不緩的音波向沈瀚凌飈去。
這麼近的距離,甚至連人的反射神經都來不及反應,但是沈瀚凌何許人也?
客山八居之首,面對蘊含無窮威力的音波他將劍橫與胸前,黑色的劍身擋住了音波,並且用微妙的角度,撥開了音波,以極少的力量,極簡潔明瞭的動作,可見登峰造極的實力。
場間,南煌衆軍人一陣喝彩,似乎因爲這一下沈瀚凌就獲得了勝利,所有人都揚眉吐氣了。
但是通過季行少嘴角的隱藏的微笑,沈瀚凌就此皺了眉頭。
當才他橫劍一擋,去勢就這樣停了,但是季行少對我腳步並沒因此而停,他大好的搶攻機會就這樣被化解了。
他表面上佔了上風,實際上落了劣勢,一停的時間,季行少就拉開了兩者的距離。
_тtkan_¢ O
他的鼓遠攻,不善近戰,而沈瀚凌的劍不能遠攻,不能攻擊一味防守難道靠耗盡對手體力獲勝?誰能保證防守不會出現紕漏?那可是實力差不多的對手。
兩人站開來“咚咚咚”三聲鼓響,三道音波,以橫豎斜三個不同的方位,奔向沈瀚凌的面門。
沈瀚凌面對來勢洶洶的音擊,從容不迫一把黑劍大開大合,徐徐生風,一劍揮完剛好斬破三道音擊,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節約了時間就可以更好的接近季行少,近戰才能發揮他的優勢。
“這一劍技掛金月兒,使的妙哉,速度剛好。已經有些意境了。”這句讚美聲出自普也之口,實在難以想象他怎麼還有心情誇沈瀚凌。
這說明沈瀚凌受得了這句誇讚,那一式是真的用的好,普也是發自肺腑之言。他還能笑的出來說明他對季行少很有信心。
三道音波被斬,餘威蕩在大地揚起了灰塵,遮住了沈瀚凌的身影,而季行少收了鼓,他想看看接下來,想盡一切辦法都要隱匿自己的身形的沈瀚凌會發起怎麼樣的攻擊。
他那三道音波可是平行大地激發出去的,會打在大地上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沈瀚凌故意用劍把音波往下打,改變了軌跡。
季行少不善言辭,他將鼓緊緊握在手裡,這個鼓是他的武器,沒有多大,就如半根手臂那麼大。
但是他等了很久,他左手持鼓,右手又是一敲一道音波潛入灰塵裡。灰塵被揚得更高了。
隨著一陣風吹過,灰塵就快要散了,季行少的眼睛微微閉合,那樣可以看得更清楚,他更加緊張了,灰塵就算沒有完全散完他也可以確定沈瀚凌不見了。他的視力比一般人好得多,他完全失去的沈瀚凌的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