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已經徹底沒有了脾氣,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三個少年看著天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雨就這樣淋著會感冒嗎?”說話的是季行少。
“怎麼能感冒呢?晚上還有事情要做。”如是說到。
“這雨會下到南方嗎?”龍夏骸把手掌攤開,接住下墜的雨霧。
三個人走著走著,他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如是問。
“不是你帶的路嗎?”龍夏骸道。
“我們三個是並排走的。”季行少說。
不知道爲什麼,三人看著那門前的兩個大字“李府”各有些心緒。
這氣派到只能用富貴的來簡單修飾的府邸,明日還會存在嗎?
三人繼續走著,話說龍夏骸真還沒有在京城好好逛逛,一來沒時間,二來他不認識路,怕走丟。
難得大家都很有閒情逸致,龍夏骸想去京城傳說中的三大學院看看,除了雲兆去過,盛戈太高了,欣承還沒有找著。
龍夏骸真正去過的也就是雲兆,雲兆沒有在雲端,反而在高聳城牆的角落。雲兆就如不太愛說話孩子,有些蕭肅。
“我們去哪裡?”季行少道。
“隨便走走。”如是道。
“去大明湖畔,看荷花!”龍夏骸嘴角笑開一絲。
“帝都有大明湖嗎?”季行少問。
“秋天有荷花嗎?”如是問。
然後三個人恍然大悟,一起笑裂開嘴。
“想看的話,總會有的。”龍夏骸又說。
“今晚上去看個夠。”如是道。
“唉,你們兩個晚上去也得吃了午飯再說吧,等等我,跑什麼?”龍夏骸說。
“我發現我智力降低了,因爲我和某個人走得太近。原來弱智也會傳染!”如是回過頭來說,笑逐顏開。
……
……
今夜李皴益照往常來到頤景閣,因爲昨晚有些盡興,所以酒喝多了,他擠壓著太陽穴,緩解一些頭痛。
他看著桌上的佳餚卻沒有什麼胃口,李皴益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不時看著街道。
夜黑的差不多,帝都依舊燈火通明,放眼看去,參差百態的建築不斷放著異彩。
李皴益習慣性的將酒一飲而盡,然後又想起父親的勸告,今晚不能喝酒,只是頤景閣裡不喝酒怎麼能行?
李皴益覺得有些無聊,然後他感覺一陣細微的顫動,這種極其微小的顫動只有修行者才能感知出來,雖然李皴益整天沉迷酒色,但是從小打的底子好,雖說在修行上沒多大的造詣,但是延年益壽也夠了。
沒多大造詣只是和季行少這種修行怪物比起來,實際上李皴益的天賦遠超大部分人。
李皴益怪笑著,一身桀驁的氣質,心裡默唸:“戲曲開始了!”
不多時,頤景閣被官兵包圍了,附近幾條街道也禁止通行,生活在帝都的百姓,怎麼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這次出動這麼多官兵,一定有大事。但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
頤景閣的大門被一陣風給吹開了!
首先進門的是李白麟,李皴益下了樓對父親問候一句。
隨後進來的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神探如是,今天如是換上了官袍,當然因爲身材比成人小一些,這套官服是定製的。
頓時在頤景閣吃飯的人都感覺有壓力,因爲帝都有一個說法,只要看見穿著官服的如是就又有人要入獄了。
“如神探,請隨便查,說頤景閣是青樓!我想你是不是聰明過頭了,所以被矇蔽了眼睛看不清!”李白麟臉上掛滿了笑容,當然是爲了表現自己的親切還是嘲笑也不得而知。
如是皺了皺眉,因爲這裡沒有看見花天酒地的場面,這哪裡是青樓?明明就是一個酒樓,只是晚上依舊很多人來吃飯。
來這裡吃飯人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比如三品大員曹大人,比如戶部的鄭大人,這裡其實就是一個大人物的聚集地。
“如大人要不要上樓上看看?”李白麟熱絡的問。
當然大人兩個字咬的特別重,因爲李白麟是一品大員,而如是隻是一介捕快,就算是御賜的捕快怎麼能和一品大員比呢?
李皴益拿出那把金邊扇,像驕傲的老鷹翅膀一樣展開,搖曳著,渾然不顧入了秋天氣漸涼。
“我說怎麼自己老覺得不舒服,原來來了一羣亂咬人的狗,看這個架勢還挺大。”李皴益動作好不瀟灑,細長陰柔的眼睛更是別有一番美意。
“益兒,怎麼說話呢?”李白麟呵斥到。
李皴益連忙說:“是,是,是!”身子微屈,動作緩慢,見著這標準得禮儀,只是臉上笑意更盛。
不光如是臉上沒有了表情,來的任何人每一個人都壓制著怒氣。如是說:“狗是我們的朋友,用它來比喻我覺得有些降低身份。”然後他咬起了指甲。
如是這句話沒有說是降低了誰的身份,人或狗?
一應官員在雅間,聽到喧鬧的聲音,走到一樓,看見李白麟,都過去行禮。
當然是行給如是看的,如果說頤景閣是青樓的話,那麼這麼官員都是來喝花酒嗎?如是本來伶俐的口齒有些堵塞。
這些人今晚來頤景閣吃飯有些湊巧,太多湊巧就是刻意。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之前,當龍夏骸一夥人到李府緝拿李白麟時,李白麟只微笑著說:“要不一起去頤景閣看看。”
本來這次是隱秘出擊,如是的眼線得知頤景閣昨天晚上都還有姑娘招客,所以欣然答應了!
但是到頤景閣這裡一看,除了可以吃飯,哪裡尋得到半點菸花之地會有的蹤跡?
所以這件事就顯得蹊蹺了,而如是動用這麼多人,要是什麼都沒查到,反而會落個誣陷朝廷命官的罪證。
如是知道了,自己完全掉入了李白麟的陷阱,李白麟先露出破綻,然後引誘自己調遣大量官兵,最後要是查不出一點什麼,那麼這個責任誰擔得起?因爲李白麟是皇帝寵信的臣子,所以緝拿李白麟本本身就是一個挑戰皇威的事。
“我們有頤景閣開設青樓的賬本!”說的話正是季行少。然後他將賬本拿了出來,每個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季行少手裡的東西。
幸好,如是手裡掌握著罪證,不然面對李白麟釜底抽薪的反擊,絕對會接不住。
“你是誰?”一個不大不小,隱藏在人羣裡的聲音問到,自然是問季行少。
問得很有理,如果是如是作爲一個捕快還有權審問或者抓捕,但是拿出賬本的是季行少,是那個輸給沈瀚凌的季行少,是令北盛蒙屈辱的季行少,而季行少不是衙門的人。所以季行少拿出賬本有些不妥,最重要的還是這些人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季行少。
季行少這個名字在民間被罵得狗血淋頭,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季行少長什麼樣,場間也大部分人不認識季行少。
“賬本?”李白麟聽到這兩個字,臉色大變,任誰都看出李白麟有問題。
所以如是很冷靜,他咬著指甲思考,下意識裡很用力沒注意把指甲都咬斷了,還在不停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