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總少不了鬥爭,不奢求誰能瞭解我祈願和平的期望,雖然有些殘忍,但暴力是維護夢想的唯一途徑!”南茜兒宣告著世人。
她飛翔在天空,她用琴訴說著自己故事。這樣真的很殘忍,因爲她只是一個小女孩。
作爲皇家的天之驕女,她得到的太多,同時揹負的也更多。她真的很討厭那鮮紅色的東西,緩緩的流淌,或者混合泥土,她一直都不喜歡鮮血。
有一天她發現鮮血很難聞,她嘗試接受鮮血的顏色,並且愛上鮮血。她發現這就很有快感,爲了不再被討厭那種情緒縈繞她選擇了愛上鮮血,但是骨子裡她是討厭殺戮的。
她彈奏起狂想曲,音律之間無數人殘肢斷截,那些爲了守護北盛的軍人,被削掉右手換起了左手拿刀,那些被琴音斷了腿的軍人,抄起手裡的刀給予離自己最近的敵人最後一擊。
乾涸在臉龐鮮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所有人的生命都在綻放,或讓自己死亡,或讓別人死亡。
死亡真是個美麗過程,南茜兒即使催眠自己愛上鮮血,畢竟她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
她閉上了眼,不看這人間煉獄的景象,生命在如稻草般被收割,鮮血成了最廉價的液體,她的手在琴絃之間有了幻影,所以死的人更快了。
其他客山八居中的持劍七人,就像氣旋一樣,走到哪裡將生命都捲走,一切顯得那麼不可戰勝。
但是北盛軍人悍不畏死,前赴後繼的衝鋒,這些軍人將自己對於北盛的寄託放在刀上,劍上,鐵錘上。
直到北盛軍人響起了鼓聲,很多北盛軍人還在奮勇殺敵,他們的殺紅了眼,這鼓聲如一陣清風,讓所有軍人腦袋都清醒了。
鼓聲和琴聲糾纏在一起,似夥伴似敵人,竟難捨難分,交織在一起譜寫最美麗的篇章。
北盛軍人有秩有序的緩緩後退,他們依舊勇敢,但是他們的步伐不再向前。
南煌軍人形勢一片大好,哪裡捨得放棄,反守爲攻愈發猛烈,當鼓聲充斥在耳畔,南煌軍人身體不在輕快,而壓在北盛軍人的大石似乎也被卸了去。
這一來一回,琴聲和鼓聲打了個平手,南煌軍人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狀態。
北盛軍人在後退,因爲他們聽到了鼓聲的旋律,因爲怕南煌聽出來所以鼓聲很隱晦的表達撤退的軍令。
遠遠看去,擊鼓之人竟然也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少年無喜無悲,站在樹木搭起數十米高的高臺上,有四面一人身長的大鼓,顯然擊鼓對於他很是吃力。每擊一次鼓,他的手臂就以很奇怪的姿勢扭動一下,他的臉龐蒼白不知道本來就是這麼白還是因爲擊鼓的關係。四面大鼓在他的連貫打擊之下好似一面鼓發出的聲音,汗水流淌在他臉頰,正值青春熱血的年齡。
在邊塞揮灑他的生命,他是一名學生,這不是普通的書院,而是北盛三大書院之一的雲兆學院的學生。
每年北盛三大書院爲國家輸送無數英才俊傑,每一位學生都有不俗的前程與強悍的實力。
擊鼓少年青衣飄飄,要說他有什麼特點那就是長得俊美。
隔著很遠就可以感受他的美態,每一個動作揮灑之間都有一種剛毅之美。
經過何種歷練纔能有這般揮灑?這種帥氣得沒有死角的動作讓多少少女著迷?但是少年的神情不爲之死亡動容,他認真的擊鼓。
他叫季行少,是北盛三大學院的學生。
北盛三大學院,盛戈,雲兆,欣承,是可以和客山分庭對抗的機制,兩個國家培養有潛力的年輕人,爭鬥總需要強者。
季行少是當今最出名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他有多強呢?在整個北盛這個國家,每十年一次舉行一次京試,經過各州各郡層層選擇,多少個人中才會有一個人進入三大學院的門檻?
她的琴,他的鼓,她和他就像是世間最相配的一對。
她如天使一般可愛且會彈琴南煌公主南茜兒,北盛三大學院雲兆第一學子季行少,他們真的很配,他們都擁有不可估量的實力和強大的背景。
他鼓響一聲,她琴彈一聲,好一副屍橫遍野夫唱婦隨的景觀。
季行少用鼓演繹出撤退的音律,並且引導著客山八居的南茜兒的心緒,把一種淡淡的悲傷化作杏雨梨花般的暴虐。
隔著數百米,南茜兒乘著白鶴在天空飄飄欲仙,她長得如仙女般令人想憐惜,她給予炙熱的眼神好像要把空氣都烤焦;隔著數百米,季行少屹立高臺在擂鼓疾風驟雨,他長得如創世神般讓人無限崇拜,他張開冰冷的目光好像使光線都凍住。
不難看出,這兩個人有著故事,沒能細細去想季行少出現在戰場的理由,客山八居總覺得有些不妙,他們的劍已經赤紅,所以停不下來了。
她的琴不能再幫助其他人了,他的鼓伴著她的琴,世間所有的相知相遇都有無形的屏障阻隔著,她想能成爲對手也是不錯的;他想有個懂自己的敵人真美好。
但是她還是決定守護這個熱愛的國家,同時他不想失去他珍視的家人與朋友。
他輕啓丹脣:“戰爭和暴力既然是源於對生命的熱愛和對珍重的人的守護,那麼我不允許你傷害到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在這硝煙瀰漫的戰場,兵器與兵器的碰撞,人聲鼎沸,他的字眼還是準確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腦海裡。
但是南茜兒知道這句話季行少是對她說的。
她有些痛心疾首,她的琴完全失去了效用,她一直很強,此刻她除了很傷心還非常生氣。
他的鼓固然也只能和南茜兒的琴聲飄蕩在戰場化爲點綴死亡的交響樂罷了,雖然是他北盛三大學院雲兆的第一人。
她除了彈琴之外不很會打架,他除了擊鼓之外是個文質彬彬的弱男子。
他會且只會擊鼓,她會且只會彈琴。
他們好相配。
他們的之間有些似真似假傳聞,他們沒有去理會,因爲去理會好像就真的在意了傳聞了。他們的默契就是沉默。
南茜兒開始冷靜下來了,她不知道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季行少出現在這裡代表著什麼。
南茜兒的預感向來不好但是她這次有著很強烈的不安感。
“撤退!”南茜兒金科玉律的兩個字打破了場間膠著的局勢。
說地位她是琴徵公主,論實力她是客山八居之一。很多人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她,此時的南煌需要一個勝利來激勵拉攏人心,眼前這是一個大好的局勢,但是南茜兒輕易放棄了這個機會。
軍令如山,即使再多的疑問在場的所有人沒有絲毫戀戰,他們都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第一。
北盛方面一直處於頹勢,兩軍很有默契的分割開來,如潮水退去。
只是屍橫遍野,殘肢斷臂弄得滿地都是,那些帶著餘溫的兵器,或插著,或倒著,或在屍體上。
琴聲斷了,鼓聲停了!
她說:“佩服!”
他說:“厲害!”
一副惺惺相惜的畫面,此間兩個人心語誰又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