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夏骸一衆人吃得很盡興,但是外面嘈雜的聲音,全然都不顧吃飯人的情緒。
“人呢?都給大爺滾出來!”那青年一臉驕傲,把英姿勃發的臉龐擡的很高。昂起的頭就看人有些低。
那些看熱鬧的人早就散去,太陽當空,烈日炎炎,街道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京城的街道是很寬闊的。
但是這一隊人,不得不排了很遠,就光是前面開道的人就有好幾個。京城就算是皇家也比較注意民生。出行都很少擾民,這一堆人少數也有百多個。這個陣仗有些囂張。
那堆人,直接衝進了趙家大院,本來腐朽的大門就搖搖欲墜,受了這麼多人的摧殘,就倒在那裡,倒塌的聲音非常刺耳。
本來晴朗的天氣,因爲這些人帶來了陰霾,連天空也板起了臉要給點顏色看看。
下雨是老天在哭泣,不公平的事太多,老天只好用下雨憐憫衆生,老天也希望藉由感動自己來感動蒼生。
“趙萍趙翠呢?”那個青年再次吼道。
如是走出來,頓時冷清的院子,徒增這麼多人有點擁擠,地面的小草爲了不讓自己佔地方,索性把身子貼到地面,躲到了靴子下。
“辦案重地,閒雜人等退避!”說話的是御林軍頭子,態度強硬,卻也沒有驅逐的舉動。
“我道是誰這麼吵吵,原來是尋藥吃的李皴益李大公子!”如是的臉變得冷清,再找不到先前那種隨意。
天空下起了小雨,風有些寒,李皴益一張俊俏白皙的臉龐擡得很高,何止倨傲,簡直不可一世飛上了天。
李皴益手握一把金邊扇,富貴福氣到了極點,那熠熠發亮的金邊恐怕不是裝飾那麼簡單,死在那把扇子之下的鬼魂的鮮血不知可以染紅多少清水。
纖長的手指滿是瑪瑙玉阪,一身金縷細線鑲邊勾勒出栩栩如生得珍禽異獸的黃袍更是不得了,黃色是皇家御用,不過李皴益並不是皇族,想必一定很了不起纔敢有這種著裝。
所謂衣冠禽獸,本是誇讚此人大富貴,官運亨通,有權有勢的人才能往身上繡這種圖案,後來多諷刺官宦腐敗,德行不佳,不體恤民情,只知貪玩享樂,沉溺於美色的官人。
而李皴益身上漸漸有了這種影子!
一把紙傘幫李皴益擋住雨滴,後面打傘那人低埋著頭,畢恭畢敬,只爲了幫別人打傘,忘了自己衣襟已沾了溼。
“今天我是來帶回趙翠趙萍兩姐妹的,不知道哪陣陰風把如大神探吹來了!”李皴益目光輕蔑,說不出的瀟灑隨意,那也遮蓋不了那一身絮亂的操行。
語畢,旁邊一名中年微微發福的男子拿出一張紙說到:“這是趙翠趙萍兩姐妹的父親趙匡福籤的賣身契,證人手印具在,今日到期,如賠不了我家主子那副秋山風雨圖就拿人抵債”
“趙翠趙萍現捲入一宗殺人案件,由我暫爲收監!”如是向前邁出一步。
李皴益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什麼?”
“趙翠被人殺害,趙萍現由我收押!”如是態度很強硬。
“什麼?”李皴益說到。
先前那句是什麼有點難以置信,而後面的語氣就顯得非常嘲諷,李皴益甚至半笑了出來!
“李公子聽說有過花柳病,沒想到還有耳聾的毛病!”如是尖酸刻薄的說到。
“你說什麼?”
李皴益修長的身形暴起,配合那白麪細滑的肌膚,猙獰的表情更加恐怖,面目厲狠之色盡顯無疑,手中的金邊扇閃爍著寒光。情緒激動之下李皴益又重複剛纔的話語也渾然不知。
如是嘴角右方上揚,而一向嚴律的御林軍也忍俊不禁,當這些笑聲在某些人看來很歡愉,但到了李皴益耳中就那麼刺耳。
李皴益手中的扇子劃出一道圓弧,圓弧瞬間化作無數細小的飛針,籠罩了整個御林軍。
本來狹小的院落就擠滿了人,李皴益帶來的人很多還站在門外,一開始如是一衆人就被逼到了角落。
飛針襲來,無從可避,就算有地方可以躲,大家也躲不掉因爲速度太快了。
李皴益還未出手御林軍頭子就先邁出一步,腰間的樸實的佩劍伺機而動。空中的飛針被盡數擊落,飛針和劍接觸掀起短暫華麗的花火。因爲飛針太多,空中舞起的劍有了幻影,無數花火組成了一副絢爛的煙火。
如是就站在那幕花火後面,御林軍頭子的劍就如絕對防禦,飛針再難寸進,那些花火就在如是臉邊。如是竟是毫無懼意。
偶爾有些漏網之針也其餘的御林軍打落,有些飛針飛到石板上,直接沒入石板看不到,手掌厚的的石板就的裂紋就蔓延開去。
有些打到門窗的飛針更是蹤跡難尋,門窗被打到的地方都破開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龍夏骸站在比較邊緣的地方,一顆飛針在空中被另一顆飛針擊打到,改變了一些軌跡。那顆飛針就刺向龍夏骸的脖子。
待有人反應過來已經遲了,那飛針穩穩紮在龍夏骸的脖子上,龍夏骸一隻手握住脖子,瞪大了眼睛,就如將死之人。
身體就這樣倒向地面,因爲才下過小雨,還沒停下來,破落的院子就算有些灰塵也成了泥漿。
就在龍夏骸身體快要接近地面了,他的另一隻手伸了出來,那污跡倖免沒有染到衣服上。
那身衣服是黑先生給他的,此時淋了些小雨,那雨珠在肩頭還未浸入衣衫,顯得晶瑩剔透。
不過由於那麼一倒,一震雨珠都滑落了,與污跡混在一起。
龍夏骸緩緩站起來,他和李皴益的頭擡得一樣高,連角度都沒有變。他剛想說什麼。如是大吼一聲,但龍夏骸三番幾次沒有惱怒。
“襲擊朝廷命官該當何罪!”如是問。
“當斬!”李皴益嘴角一絲譏諷:“那求你把我斬了啊!”
“少爺,今天先回吧!總有辦法的,你這樣做會落下把柄!”先前那名微胖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附在李皴益耳邊說到。
李皴益臉色一冷,那名男子腰彎的更低了。卻沒有退讓的意思!
“哼!”
李皴益酒色過度微微白皙的臉泛起不健康的紅暈,隨之轉身,後面的人連忙讓出一條道,只是滿院子的人根本擠不出空間來讓,那些人只好把腳踩到後面人的腳上。被踩的人沒有絲毫不滿的聲音發出,更不敢有痛哼。
待一堆人消失在門口,如是對龍夏骸說:“沒事吧!”
“有事的話我還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嗎?明知故問。”龍夏骸將手裡的飛針扔到地上,那飛針沾滿了污跡,滾落到草裡。
“沒事就好,那個人能不惹就不要惹!剛纔你想罵他來著吧!罵了他會有很大的麻煩!”如是說。
“明明都是年輕人,爲什麼他和你的差距這麼大呢?”龍夏骸揉揉脖子剛纔被針扎的地方。
“說得你不是年輕人,我當你是在誇我!”如是笑笑。
“當然!”龍夏骸突然打了個飽嗝,大家都笑了,把剛纔的緊張都給消散了。
“我記得你說你不會修行,剛纔我以爲又多了一名冤魂!”如是笑道。
“如果我死了,如神探一定會把他繩之於法吧!”龍夏骸說著也往門口走,就要與如是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