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然後龍夏骸給了季行少一拳:“這麼感動地畫面你可不可不要那麼煞風景?”
季行少的鼓漂浮在身前。
曾利也好,陸宇也好還是其他人也好都有一個心聲。
不過還是由如是說出來了:“你是來搞笑的嗎?”
張陽與肖勇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他們深入敵人腹地。不,他們不能騙自己,他們?nèi)绾味疾荒芑钪绻搅嗣魈焖麄兙蜁恍逃嵄乒m然他們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暴露了自己潛伏在山海觀裡。
張陽算了一下,前來北盛時,客山的長老給了他們五人十一件法器,此時沒有一件法器能助他們逃出松山,逃出京城,逃出北盛。
他們不能活著,或者說是順利的逃出北盛,此時曾利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客山一共前來六位弟子,但是他們一直是五人,會不會他們來北盛就只是爲了暴露的,來完成最後一人順利進入盛戈學院,那麼一開始的計劃他們五人就是犧牲品。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不想繼續(xù)想了,甚至連再戰(zhàn)的勇氣都沒有,但是他還是很堅強的挺直脊樑,因爲他是此行的客山之首。
他往袖子裡掏了掏,一枚細小的冰晶針被他攥在手心,這是客山長老交與他們十一件法器之一。
這件法器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它遇血即溶,是一次性的法器。它的威力也不大,它的作用就是讓人在悄無聲息之間死去,並且不會令人感受到絲毫痛苦。
所以這是一旦被刺入體內(nèi)就會死亡的法器,曾利將這根透著血紅色的冰晶針擲了出去,很簡單一擊。
曾利甚至沒有怎麼用力,冰晶針沒有奔向季行少,黑夜裡一抹妖紅。
冰晶針也沒有飛向北盛最聰明的少年神探如是,沒有飛向戴著斗笠的趙榮。
當然只剩下了龍夏骸,但是那冰晶針也沒有飛向龍夏骸。
那枚冰晶針竟然飛向倒在地上鄭賀凱,因爲季行少的鼓,他的雙耳流出鮮血,昏迷在地上,薄雪凝在他的臉上,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呼吸好似一個長眠人。
冰晶針沒入他的額頭,只有小指頭四分之一大小的洞在鄭賀凱額頭被破開了,冰晶針遇血即溶。
半息之間就化在他的身體裡,鄭賀凱就這樣成了真正的長眠人。
龍夏骸有些不理解所以他問了一句:“爲什麼這樣做?你不知道他是你的師弟嗎?”
如是咬著指甲!
曾利能明白龍夏骸的不理解,但是他不想解釋,他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我知道!”
“這就是人性的黑暗面?這就是戰(zhàn)爭?”龍夏骸問道。
“我不想說話,所以殺了我,或者……或者被我殺死!”語畢曾利亮出了劍。
一滴晶瑩的淚水就這樣從曾利的左眼滑落,但是龍夏骸不相信那是淚水,他怎麼都不相信,直到他真的面對死亡,哪怕是面對敵人的死亡他還是難以接受。
但是如是注意到那一滴眼淚是從左眼滑落,而不是右眼。
餘下三人張陽,肖勇,陸宇也緩緩亮劍,他把劍斜斜的舉過頭頂,好像在完成一種儀式,又好像在奉獻信仰,從天神哪裡獲得力量。
但是這是他們一種很獨特紀念故人的方式,而這種方式還有一個隱藏的意思,就是馬上會來陪伴你。
這證明了四人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是死人。
如果他們成了死人,那麼鄭賀凱就會被活捉,等待鄭賀凱的不光是肉體上的酷刑,還有許多精神上的折磨,往後的日子裡每過一天都是折磨,而北盛不會那麼容易讓他死去。
所以讓鄭賀凱死掉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如果鄭賀凱的精神被擊破,那麼他就會道出關(guān)於客山的他所知的一切秘密,所以曾利才動用了那根一次性的冰晶針法器。
就算退一萬步,他們能逃出北盛也沒有辦法攜帶一個昏迷了人逃跑。
何況他們根本逃不出北盛。
而對方是個少年,並不是什麼大修行者,所以四人準備竭盡全力戰(zhàn)一次,曾利能預料到,在某一道風裡或者一粒雪花裡都會藏著一位大修行者,他的一招就可以殺掉自己四人。
但是他還是亮了劍。
可是曾利沒有想到前來抓捕他們只有季行少一個人。
如是是一個賭氣的少年,而聖上也是狠的下心來讓小舅子冒險,聖上還是沒有派御林軍來保護如是的安危。
這是曾利猜到到開頭沒有猜到結(jié)尾的故事。
此時場間沒有任何高手,但是這不代表他們能活著出京城。
普也院長反倒對季行少很有信心,他不認爲幾位客山弟子就能打敗季行少。
龍夏骸還想說什麼,如是打斷他道:“他們不想被我們活捉,所以是左眼!”
“但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龍夏骸說到。
“好了!回來了,不要妨礙季行少!”如是說到。
“我有那麼弱嗎?”龍夏骸問。
季行少淡淡回了一個字:“有!”
四把劍從相同的方向掠來,空氣裡一陣漣漪,季行少便又離開了原地。
但是有一道一直追到了季行少瞬移到的空間夾層,最終還是沒有碰到季行少。
在十五步外,季行少出現(xiàn)了,那道劍意是曾利的。他破了第一次的空間夾層,卻沒有到十五步外穩(wěn)定空間。
季行少的鼓就這樣響起了,是那首最熟悉,最簡單,又是最痛心的策岸緣。
龍夏骸聽著這曲,在今夜很冷的山海觀門前曲子的聲音很響亮,不知道會不會吵醒其他人,不過這麼冷的天,就算有很大的響動都沒有人想要離開溫暖的被窩起來望一眼。
接著音波很凝很實的朝正前方奔去,四人握穩(wěn)劍劈向圓月形的音波,音波和劍撞擊聲音很尖銳,不過低沉的震波倒是轟鳴著耳朵,讓人有些眩暈。
曾利聽聞過策岸緣這首曲子,但是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才叫策岸緣,這三個字的寒意。
他的手臂接住二十七道音波就已經(jīng)麻木得幾近失去直覺。但是他無法寸進一步,他無法向季行少再攻擊一劍。
反觀其他人,曾利僅僅是手被震麻反而是狀態(tài)最好的,陸宇的血都被震出來掛在嘴角,肖勇大口喘著粗氣,張陽虎口已經(jīng)崩裂,現(xiàn)在他換成了左手拿劍!
曾利無法想象爲什麼同是少兒郎,他和季行少的差距爲什麼就這麼大,而且看樣子季行少的真元還充沛得很,他的師父普也可是號稱全天下真元數(shù)量最多的一人,自然看季行少如此瀟灑的瞬移,積累真元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曾利知道再這樣下去輸必然的事,所以他在絕望裡尋找光芒,就算他們四人聯(lián)手能打敗季行少,那麼北盛還會有若谷境大修行者,還有子照境的大修行者。
但是眼前他就想打敗季行少,他怎麼會承認他輸了。
他可是客山弟子,雖然不是客山八居之一,但是依舊是驕傲的客山弟子。
他雙手握劍,不斷抵擋著音波,這樣其餘三人就可以減輕點壓力。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號稱不會打架的少年竟然會強到這麼離譜。
曾利的劍緩緩入鞘,張陽,肖勇,陸宇身體一直處於緊繃狀態(tài),此時少了曾利支撐,在這麼冷的天氣下張陽,肖勇,還有陸宇的額頭都出汗水了。
雖然是濛濛的一層細汗,很像化開了的雪漬。
曾利從懷裡拿出了此次前來北盛長老贈予的十一件法器之一的另外一件。
曾利小心翼翼的把法器祭了出來。
很是特別的一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