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風雪肆虐,這個寒冬讓人徹骨。
如是自嘆一句:“多事之冬!”
隨後幾人各自披著一件風衣,前往弱水河,沿街的雪道紮上幾個腳印,天色漸晚,帝都雖然沒有實行宵禁,這麼冷的天,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外出散步。
除了巡邏打更以及城門駐守的軍士在寒風中矗立,也只有像御林軍兇名在外這樣的夜行者了。
天空處灰濛濛的壓雲遮蔽了月光,但是籠罩帝都的泛著瑩瑩幽光,既不明亮也不陰森。
弱水橋畔,大約有三十人官兵把守,風雪把那些人的眼睫毛都給上凍了,其中幾名御林軍在弱水橋端用白帷蓑衣遮掩著,看這模樣竟是屍體,血漬浸紅了白雪,如是正火急火燎的趕往這裡。
看到遠處一行人前來,那些官兵不自覺握緊了腰間的利刃,寒徹初夜的冬風讓握住刀柄的的骨關節痛至麻木,以至於那些官兵想著這個月的俸祿發下來,該給牀榻的老母家添牀被褥,給竈爐的婦人買兩根豬蹄補一補,給私塾的孩子至身新衣服時就還是憧憬與欣慰。
待看清楚是一行人裡最前面的如大人時,他們才鬆了一口氣,反而有些自嘲,御林軍在旁哪會有那麼不識相的歹人。
如是裹著一個披風把臉幾乎都遮嚴實了,龍夏骸也同如是一路,只是伴黎沒有跟來,他們也能理解,因爲今天葬的那個人和伴黎有著某種聯繫,龍夏骸和如是是這樣推論的,那個人對伴黎極其重要。
死的那個大思想家叫黎萬晴,那個黑瘦的小女孩叫伴黎。
御林軍用一帷白布遮擋住了,一個抱拳對著如是說到:“大人……”
如是半蹲下來眼睛仰視那位御林軍:“什麼時候你也喜歡把話說到一半讓我自己猜?”
“屬下不敢!”那位堅毅的御林軍低著頭,不敢直視如是。
橋上兩邊的圍欄堆滿了雪,如是聽到一個爽朗的笑聲,他擡起頭,他剛剛想掀開白帷看看死者,那個笑聲打斷了如是。
那是一個少年,很愛笑,當然不是那種??嶙旖菐е粲腥魺o吸引小姑娘的笑容,而是爽朗的笑,彷彿喝口水都能讓他笑得開懷。
“你準備好了看那死者是誰了嗎?”那人站在橋上的欄桿上,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摔到河裡去,他手上拿著一把扇子,在這寒冬臘月竟搖了起來。
龍夏骸想起了一個人,他生得極其俊美也有一把扇子,那就是李皴益,眼前這人不是他,龍夏骸有一些擔心,擔心那把扇子會讓趙榮會想起自己的妹妹,顯然他想多了。
那少年看著神情有些欣慰,當然他的身前躺著一具屍體,這樣的神情在別人看來終究有些不妥。
御林軍抱拳對如是說到:“大人,正是此人報的案,他不是京城人,名爲彭笑笑!”
這是如是重新打量了一番彭笑笑,他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一時又想不起。
彭笑笑輕步躍下橋頭,對著龍夏骸說了句:“你好!”之後看了如是半晌。
看了如是身後南屏女弟子更長時間,當然如是不相信彭笑笑是在欣賞妙齡女子,因爲他笑著說了句:“想必你已經發現屍體周圍沒有打鬥的痕跡。”
如是沒有解讀彭笑笑對著南屏幾位女弟子笑的含義,以至於那具屍體也沒顧得去掀開。
這時如是終於記起彭笑笑這個人,他在松山庵翻閱明年弟子的名單時見過這個名字,因爲這個名字很普通,如是都差點沒記起。
“你就是朽夫的收的那名弟子?”如是問道。
彭笑笑自嘲一句:“徒弟?還不是那傢伙爲了騙我的果凍吃,非要當我師父,然後這老東西倚老賣老,欺壓我,把我所有的果凍都搶去了,還騙我說他打架很厲害,不就是一個只會喝酒的老醉鬼!”
衆人聽著這大逆不道的話語,內心發笑,又礙於旁邊死了一個人,有些不敬,朽夫在衆人心裡的形象經過彭笑笑的描黑絲毫沒有降低。
如是咬著指甲:“果凍是什麼?連朽夫都有所覬覦?”
龍夏骸朝著如是解釋道:“一種吃的!”
龍夏骸在心裡默想:“難道自己夢中那個世界真的存在?”
彭笑笑和龍夏骸對視,然後發出爽朗的笑聲,連如是都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笑什麼。
“果凍?這個東西是我第一次聽過!”如是有些驚奇。
彭笑笑帶著二楞子青年那種沒心沒肺的笑容:“大抵相當於你們的年糕?!?
“你來自是來自公元后多少年?”龍夏骸問道,他的神色有些嚴厲。
如是顯然沒有聽過“公元后”這個詞。
而龍夏骸這部分記憶來自他奇怪的昏睡,待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父母都不知所蹤,他的生活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彭笑笑絲毫沒有變得嚴肅,他的臉上依舊掛有和煦的笑容,這不是扮演小丑的那種笑容。
“相信如神探也發現了,死者周圍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連腳印也只有死者一個人的。”彭笑笑岔開龍夏骸的話題。
如是咬著指甲,看著彭笑笑:“沒錯,那說明什麼?”
“說明兇手的修爲超出死者很多!”彭笑笑說到。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死者也是一位修行者?”如是問道。
“這應該不足以讓如神探驚訝,當你知道死者身份的時候你再來驚訝吧!”彭笑笑說到。
“既然你師父是朽夫,那你知道左岸和朽夫是要好生命的陪同者,那麼你也應該知道左岸的神識極其強大,隨時隨地都覆蓋著整個京城,所以只要不是牽扯朝政上的問題他都會知曉?!比缡堑坏?。
“是,你說的沒錯,但你忘了,今日的天降異像,璀璨菸灰是如何而來?那自然是左岸前輩的真元,能磅礴到如此地步,我可不認爲左岸前輩還能用神識監視京城的每一個角落?!迸硇πφf到。
“你的意思是?”如是欲言又止。
“我也不確定,不過很可能事實就如你猜測的那樣?!迸硇πυ俅挝⑿Φ?。
“可是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如是問道。
“我主要是尋生命的陪同者,他要有足夠的勇氣。龍夏骸不會修行卻和蓬萊院的大師兄槓上了,有勇氣!所以龍夏骸如果京試你能從文獨手裡活下來,那麼很想和你交個朋友。而且這些人里居然有人知道果凍,看來這次的收穫比我想象中的大。”
“別誤會了,我擇友雖然不看對方條件,可是一個根本不屬於這裡的人,我想你恐怕是想怎麼穿越時空回到自己的世界吧!根本是想利用我。”龍夏骸說到。
彭笑笑有些悻悻然,不過聽了龍夏骸這番話,他沒有反駁。
“可我愈發想知道白帷下的死者是誰?至於你不要老是說些大家都不懂的詞語可以嗎?什麼穿越時空,什麼果凍?” 如是看著龍夏骸的眼睛,有些慍怒。
“這樣給你解釋吧,就是除了這個世界以外,還有其他世界存在,而彭笑笑就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饼埾暮≌f到。
“你怎麼會知道?”如是問道。
“猜的。”龍夏骸說到。
“這樣的回答很有說服力,我從來不猜。”如是冷諷說道。
如是很好奇,死者是誰,他翻開了白帷,看見了死者那張臉,他的眼睛瞪的通圓,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
……
(PS:最逗比的彭笑笑終於出場了,故事的發展超出我寫的方向,至於寫得收不住,生手第一次寫故事,有些紕漏請見諒,我會盡力把情節安排像我預期那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