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龍夏骸的是個約摸七八歲的小孩,走路蹦蹦跳跳的,骨瘦如柴,手裡還握著一條細(xì)枝。嘴裡含糊不清哼著什麼,隱隱約約看見少了顆門牙,很明顯少年低著頭還沒看到龍夏骸。
這不是先看見後看見的問題,有些人就是那麼強勢的出現(xiàn)在生命裡,揮之不去,於是那少年就出現(xiàn)在龍夏骸眼前,不管願不願意。
龍夏骸很尷尬,眼睛直盯盯看著那小孩,眼珠有點轉(zhuǎn)動。如果李念看見龍夏骸這個眼神的話就知道現(xiàn)在的龍夏骸很惱怒,很害羞。
龍夏骸等雨停的時候還坐到了地上,下半身全是污泥,同時也用身體保住了褲子,倒不算**。髒兮兮的樣子很像乞丐,還是很髒那種乞丐。
江湖人的友誼是兩肋插刀的話,之後龍夏骸與少年建立起得友誼就是互相嘲笑與互黑互掐。
少年看見龍夏骸第一瞬間停下腳步來。愣了半晌,龍夏骸的造型也太震撼了。可能是少年沒反應(yīng)過來,這幅畫面真奇葩。接著少年“嘎嘎嘎嘎”笑起來,聲音很渾濁,像是把舌頭粘在上顎,少年笑聲節(jié)奏很亂,瘋癲般的節(jié)奏。還用右手指著龍夏骸,笑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稍微有點長。就像智商有問題的感覺。
龍夏骸對少年的第一影響就是白癡一個,笑的像白癡,動作像白癡,長得也白癡。他吼了句:“白癡!”
少年聽到後很配合的停下笑聲來,臉上變得嚴(yán)肅。
龍夏骸如果是要打架的話也不介意,反正對方是個小孩,如果打不過的話龍夏骸就不會那麼肆無忌憚,因爲(wèi)他凡事都注重結(jié)果。
接著出乎意料的是少年雙手捂著肚子笑彎了腰,龍夏骸這幅模樣其實更像白癡。所以少年更笑的歡了。
很好的是,這少年經(jīng)常能把龍夏骸搞得發(fā)火偏偏發(fā)不出來常常憋至內(nèi)傷,少年太無所謂了,何止是沒心沒肺,簡直到了沒腦子的地步。這類人太天真天善良了,沒什麼能阻止到他們的歡笑,起碼龍夏骸不能做到。
這個時候的龍夏骸絕對有提把菜刀砍死他的衝動,龍夏骸想起了樂盒裡一首歌有一句話是“給我你的菜刀”很適合此時他的心情。
“很好笑?”龍夏骸大吼。
那少年被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笑聲戛然而止。接著後退幾步。
接著笑的更大聲,讓龍夏骸很抓狂,怎麼會有了這種強悍的心理?
如果是一般人,在這沒有人煙的地方自己又打得過的話早就幹過去了。但是龍夏骸從不常理出牌,他很想笑,他想和那少年比出高低,你笑我要笑過你,還有那少年真的是一副白癡樣子,很逗人笑。
龍夏骸也大笑起來:“哈哈哈!”笑了三聲,太過用力,嗆到了接著咳嗽起來,那少年像白癡卻不是個白癡。他叫小鵬,他時常慢幾拍,但他絕不是白癡。
龍夏骸徹底把小鵬的笑神經(jīng)點燃了,演的笑遠(yuǎn)不能比真實的笑料。笑的小鵬坐到了地上。
突然龍夏骸腳下一滑滑出一米多,然後急忙穩(wěn)住身形,他很慶幸他平衡感很好,他沒有繼續(xù)在那少年面前丟臉,他有點得意。
今天的龍夏骸是很倒黴的,他並未把沒摔倒的喜悅笑容散開,他的手穩(wěn)住身子的時候揮舞了幾圈,他抓住了一朵花,花裡有隻小蜜蜂採蜜。爲(wèi)了自保小蜜蜂用生命給予龍夏骸一擊,付出生命的一擊必然是壯麗的,他的手就被蟄了。
他的身體或許有點強,那只是對抗鈍物,蜜蜂的刺很細(xì),而且不是靠物理攻擊,龍夏骸身體有點強度還是沒抵禦住。
劇痛使他使勁甩了甩手,習(xí)慣性的不痛哼。可是小鵬看到了更加笑的歡了,甚至眼淚都笑出來了。
龍夏骸索性不理會那刺耳的笑,他徑直從小鵬身邊走過,龍夏骸以爲(wèi)結(jié)束了,但是他還沒倒黴完,他沒吃飯,他準(zhǔn)備不吃了,肚子本能的發(fā)出咕咕聲,正好被身旁的小鵬聽到,他實在不知道用什麼心情面對這個小孩。
這時,小鵬卻沒笑了,他從懷裡摸出塊餅,遞給龍夏骸:“給你吃吧!”
龍夏骸突然怔住,他以爲(wèi)少年是覺得一直笑他心裡過意不去看見他正好餓了纔給他食物的,正好這頓也沒得吃,他就接過了餅。食物向來都是很重要的,而且龍夏骸也不會做作不會客套。
但是少年小鵬是因爲(wèi)龍夏骸太像乞丐太逗了他才本著良知送了塊餅給龍夏骸。
這其實就是施捨,當(dāng)然龍夏骸沒猜到小鵬當(dāng)時是怎麼想的要是知道的話,龍夏骸強烈的自尊是絕對不會接受施捨的。
有些誤會還是不要解開好,就如這個事情。
“我叫龍夏骸,你呢?”龍夏骸邊吃邊說。
那少年這次真正停止了笑聲,因爲(wèi)他同情龍夏骸,他用含糊不清的話說:“小鵬!”他的話聲比笑聲還渾,他的舌頭好像打捲了。
“這餅不錯啊!”龍夏骸勉強笑起來。
一笑不要緊,剛剛小鵬的笑還掛在嘴邊,瞬間又挑起笑神經(jīng)。
龍夏骸看見這麼白癡,這麼不含蓄的笑,實在忍不住笑了。笑真的可以傳遞。
“你太好笑了!”小鵬說話也像笑聲那樣,字音總拖得有點長。
受人恩惠,龍夏骸總不好不理會,他不喜歡欠人,小鵬真的很親切一個人讓龍夏骸不自覺的想接近。
“這餅好吃!”實在不知道說什麼,龍夏骸只好又口水話一番。
“你娘呢?”小鵬問。
“不知道。”龍夏骸回。
小鵬以爲(wèi)龍夏骸真是乞丐,所以關(guān)心的問了句,而龍夏骸的回答正好印證了小鵬的猜想。
“你爹呢?”小鵬再問。
“也不知道!”龍夏骸再回。
小鵬再次笑起來了,他不是嘲笑龍夏骸是個孤兒,而是單純沒笑夠。
這時龍夏骸才發(fā)現(xiàn)手心腫了一大塊,很尖銳的刺痛,蜜蜂可是有毒。
小鵬見龍夏骸真可憐,而他真的很善良,他就好心的幫龍夏骸把蜜蜂的尾刺拿出來了。小鵬的手很細(xì)輕輕就把刺鑷出了。露出沒有門牙的笑。
龍夏骸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道謝,那個笑真難看。蜜蜂蟄了確實很痛,龍夏骸還是強忍著,被當(dāng)做笑料,不能一直被當(dāng)吧。
“你要去哪裡?”龍夏骸問到。
“沒事一個人玩玩!”小鵬還是那般語調(diào)拉的很長,含糊不清的發(fā)音。
“你是個白癡!”龍夏骸以感嘆的形式不是疑問。
“你要被殺啊!”小鵬說到。
龍夏骸再一次語塞了,他發(fā)現(xiàn)他的淡定對小鵬完全沒作用,他不能忽視小鵬對他語言的殺傷力,但又偏偏無可奈何。
龍夏骸只好把悲憤發(fā)泄到餅上,讓他擾的事太多,化解一件又來一件,生活從來都是在煩惱與解決煩惱當(dāng)中度過。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也不錯,他很餓他正好有吃的,他習(xí)慣性的開始忽略別人對他的語言攻擊。
“白吃。”龍夏骸說到。他表達(dá)能力不清楚,或者從來都是不表達(dá)完全,他的意思白吃了餅謝謝了的意思。
小鵬實在受不了了,當(dāng)時在小鵬眼裡龍夏骸就是個乞丐,他好心給乞丐吃東西,而乞丐一再罵他白癡。
他就覺得自己被傷害了,自己的好心被踐踏了。有時候人心理微妙的變化就會產(chǎn)生巨大的變差。
小鵬就給了龍夏骸一腳。雖然龍夏骸不痛不癢但是不爽到了極點,本來淋了場莫名其妙的雨,各種倒黴的事湊到一堆,都笑著面對,他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