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已經(jīng)老了!”元帥嘆口氣說。
“凡奕元帥我要死了,你不能老,南煌還有好些個人,希望元帥考慮清楚。北盛需要你!”先生說。
“先生可以死,那我不可以老?何況天已經(jīng)很黑了!”元帥等著先生的回答。
“那凡奕元帥希望明日照耀在地上的陽光是屬於南煌的?”先生反問。
“先生有答案,先生知道我想的什麼!”元帥說。
“我不是什麼時候都在讀心,從我進元帥府的方式就知道,我不想引起注意,還有你搞錯一件事情!”先生看著茶杯。
“來人沖茶!。”元帥又道:“先生還是喜歡把話講到一半等著別人來問!”
“哈,因爲我知道別人的想法,久了難免無聊,要想與人交流就得有些技巧。”先生看著茶杯重新冒熱氣,輕抿一口茶。
“先生繼續(xù)!”元帥說。
“如果凡奕元帥此時說了你老了要卸甲歸田,那麼宮裡那位會怎麼想!手心打架的時候爲什麼不會受傷!”先生輕放茶杯問。
“請先生解惑!”元帥道。
“因爲打架時候,手心握成了拳頭!一旦宮裡那位知道我要死了,你覺得事情會那麼簡單嗎?我是這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因爲……”先生又喝了一口茶:“我是他的先生!”
“ 我比較想知道,是什麼人傷到你!”元帥說。
“好了我要走了,來得太久可能被宮裡面覺察到,我要死這件事雖然瞞不到,但是我還沒死,那就是不死!那我依然可以震懾一些人!”先生起身。
“管家,把我餘下的大紅袍拿來!”元帥說到。
“凡奕元帥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這茶。”先生又頓了頓:“需要好茶具!”
“先生真不客氣!”元帥。
“對你不需要客氣!”先生道。
“把我的紫砂壺一併拿來裝好,給先生!”元帥道。
“那麼,別過!”先生拿好了東西說到。
“保重,來人送客!”元帥擡起了手,抱拳。
……
……
天又亮了,因爲有些事情,所以無法安睡,也有龍夏骸比較難安眠因素。醒得比較早。
終究還是不喜歡這座山,太**了,這也是醒的早的原因。
龍夏骸醒的早,但是還有人更早。
龍夏骸第一次看見先生吃東西,不是吃,而是品,因爲那是茶。
先生和宗睿坐在一起,龍夏骸自然沒注意到他沒見過先生吃東西,形成了慣性思維,覺得每個人都需要吃東西。
龍夏骸坐到了一起,突然都沉默,各自有著各自心事。
先生和宗睿飲著茶,直到天真的亮了,不過這屋裡沒有窗戶,光線還不是很足。
“開始吧!喝了早茶我也該走了,宗睿你說呢?”先生道。
“還是到外面吧!光線好,看得清楚!”宗睿說。
來到外面,空氣要好的多,新的一天確實很朝氣。
宗睿深吸一口氣,吸了很久,胸膛卻沒有鼓起來,還在吸,不知道那些空氣被吸到了那裡。
緩緩閉上眼睛似乎在醞釀什麼,宗睿身體有一層層氣浪泛起,折射了光線的氣浪,不是那是一陣陣風。那些氣浪還捕捉到顏色,那些就成了五彩斑斕的氣浪,所以宗睿很像神。
不光住的地方像神邸,本身也是個擁有神級力量的人。
山頂是有些風的,沒拂動先生衣角,可是那些氣浪卻把先生的髮絲撥動。
氣浪由一條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兩三條,螺旋狀圍著宗睿,氣浪顏色的也越來越深。
龍夏骸沒見過這樣的畫面,他覺得很唯美,有點彩虹的意思,但是爲什麼宗睿始終緊閉著雙眼呢?
宗睿眼角滑過一滴液體,晶瑩渾圓在墜落,未到地。因爲那是不屬於大地的,所以不能投進大地的懷抱。
那是屬於天空的,那些氣浪瞬間把那一滴液體帶向天空,似乎天空也不喜歡那滴液體,風散在四周,因爲那是……
眼淚……
龍夏骸想了下,剛纔被宗睿吸到胸腔裡的空氣,去到了那裡,他猜測是這樣,但是他不確定,因爲他預感時準時不準。
隨著宗睿眼角滑過一滴液體過後,更多的液體出現(xiàn)了,連綿不絕,就像水龍頭一般。
當然水龍頭這個詞語可能其他人理解不到,龍夏骸心裡是這樣形容的,有點誇張。
不是說龍夏骸形容得誇張,而是宗睿的眼淚太誇張了,先前若說是滴的話,那麼現(xiàn)在就是飆淚,氣浪越發(fā)強勁,直接把眼淚攪碎,融化在空中。
宗睿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淚水變成了霧氣,霧氣不濃,與彩色氣浪交織在一起。宗睿沒有眨眼,閉著眼的淚水,潤了四周,那麼宗睿到底哭泣什麼?
宗氏一族那是被天嫉妒的一族,天妒,那麼就是被詛咒,所以通常都短命。宗睿是在哭泣命運嗎?
隔著薄薄的氣浪,可以看見宗睿的淚水變了顏色,顏色太淺了看不清,反正可以確定顏色,因爲那不是透明的液體。
龍夏骸用手指繞了繞發(fā),不是不耐煩,他在思考。
先生手持著紫砂壺,還在品茶,他看了宗睿也看了龍夏骸。他好像在等一個時機。不知道是什麼時機。
這次龍夏骸看到了那眼淚是什麼顏色,淡紅,很淡的紅色,比口脣還淺。
眼淚不再是飈出,漸漸減緩流出的速度,龍夏骸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麼可以儲存這麼多水分。
龍夏骸已經(jīng)麻木了,他覺得只要跟先生聯(lián)繫在一起的事都不可以用常理推測,幸好他也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他樂意接受這種意外。
隨著宗睿眼淚的顏色加深,氣浪也變緩慢,不過依然很快,依然足夠把眼淚吹起來,散落在空氣裡。
眼淚流出的速度也變得不再急促,很連貫的流著淚,那纔是淚,不過有些紅。
蒸發(fā)在氣浪裡,在陽光的照射下映紅了龍夏骸的臉龐。
色彩斑斕的氣浪也如眼淚變得微紅,成了調(diào)色劑,同樣也沒有那般狂躁。
龍夏骸也像先生那樣等著,等著宗睿睜眼,他想知道那是什麼。
時間過去了一會兒,龍夏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宗睿的淚變得鮮紅,身上沒有了氣浪,淚滴在了地上。龍夏骸看著這幅奇異的畫面。他許久後才確認那不是淚是……血。
血蔓延在地上,因爲這裡都是石頭,滲不下去,紅得格外刺眼。
龍夏骸看著宗睿睜開了眼,與其說先生帶他來見一個人,不如說是讓這雙眼看龍夏骸。
龍夏骸被那雙眼看著,很不舒服,身體好像被分解了,分解得無比細小,龍夏骸想起了一個詞語,細胞,他覺得的他的全身被那雙眼睛分解成了一個細胞。
龍夏骸也看了那雙眼睛,變了,宗睿平常時候眼睛是紅的,那只是瞳孔,現(xiàn)在連眼珠也變得通紅,好像要滴出血來,不是好像,而是已經(jīng)流了,那地上的一灘都是鮮血。
龍夏骸不想再看那雙眼睛,那個瞳孔變得暴戾,龍夏骸的目光被深深吸引進去,逃也要逃不出去,因爲那雙眼睛是天妒。
看著通紅的眼,沒有絲毫生機,龍夏骸不知不覺背後有了濛濛細汗。
宗睿再次閉上了眼,先生這個時候動了,原來先生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那個紫砂壺,在空中下墜。正往地上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