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方煥陣
“我也很愛她……”黑說完了這句話。
先生怔在了原地,沒有被黑束縛了,那句話縈繞在耳邊,先生沒有反應來,先生的反應不慢,那句話需要被消化的內容太多了。
先生低著頭喃喃自語,因爲周圍還有人就不是自語了,只是喃喃,因爲聲音小,音量卻足夠別人聽見了。那句話是。
“她知道?!?
黑的臉舒展開了,他也跟先生微笑起來,完全一樣的笑容,一樣的氣質,但他不是誰的傀儡他身穿著黑袍,這不妨礙他笑。
“知道與否都不重要!”黑的腳步向前移動了,那裡是先生想用教尺點的地方,那裡是四方煥陣的最後一個點。
“不是讀心術,很多東西我並不知情,就像‘你愛她‘這種事我不知道到。”先生道。
“我們有多久沒這樣說過話了?”黑問先生。
“他死了之後,我們就一直有了絲絲隔閡!”先生回道。
“因爲她!”黑不知道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
接著是很長時間的沉默,這街道很衰敗蕭條,沒有什麼人,這裡有個普通人,龍夏骸在這裡,他打破了沉默。
“先生,你們愛不愛的,總要吃飯吧,這個點,太陽有點曬,我都幾天沒吃肉了!”
黑突然側目,他完全沒有覺察到這裡還有個人的存在,他把龍夏骸遺忘了。這是致命的,因爲他很強,強到大部分修行者都打不過他,但是在他和先生打鬥的過程中他完全沒有注意還有個人在身旁。
是太專心和先生對峙的原因嗎?黑皺起了臉又放鬆下去,因爲不可能是精神太集中的原因,黑想了想,因爲龍夏骸和大地的氣息太接近了,所以隱隱的就沒注意,黑想要是一個刺客能隱匿到到這種程度那將是多恐怖啊?
“等會我帶你吃好吃的,去鎮上最好的那家吃紅燒牛肉,在那之前先生需要做點事?!毕壬⑿Φ?。
“是這個黑不溜秋的人延誤我們的事嗎?飯點也延時了對嗎先生?”龍夏骸問道,有些天真,有些爛漫,有些白目。
沒有人在那段煽情的對話後突兀的聽到這麼俗的一句話笑出來,不好笑,這話很有道理,飯怎麼能少呢?
“那先生就快點把事情做完,我們去吃點飯!”龍夏骸撓了撓頭,好像這個建議花費了他大量腦力。
龍夏骸走近了黑,他握緊了手,自然就成了拳頭,他不會修行,拳頭沒有虎虎生威,不過很準,對準了黑的面門。
黑沒有閃躲,那種力量的拳頭就是一萬拳都不會讓他側目,他是黑先生。
那拳頭在黑的眼裡是極慢的,普通人的軀體攻擊的話對黑來說就像是大海里扔進了一塊小石子。
就算那是小石子,只要扔了海了就行了,龍夏骸只想打黑一拳,因爲黑打了先生幾拳了,先生沒有還過手,他看不過去,小石子也會掀起波浪。何況龍夏骸身邊還站著先生。那一拳黑沒準備躲,他知道那拳頭太弱了不會造成威脅。
就在拳頭離黑只有半個手臂的時候加速,因爲旁邊有先生在,那拳頭也不平凡,這種距離這種速度,這樣的陡然變化先生自己也沒有把握避開。
黑沒有避開那一拳,他想,是什麼令一個普通人都對敢自己揮拳,那勇氣來源何處?
黑確實沒有開避,龍夏骸的拳頭就在接近黑的臉地方停了下來。
黑揚起了嘴角,當然不是給龍夏骸看的,那是給先生看的,他束縛了龍夏骸的手,先生借的手在最後關頭也被擋住了,足夠他驕傲。
龍夏骸的拳面都感受到黑的體溫了,不過還是被擋住了,所以黑揚起了嘴角。
龍夏骸動不了了,他被束縛了,好像世界就是他身體那麼大,他用盡了全力,沒有辦法撼動黑的領域,空間是那麼容易破開了的嗎?幸好有先生在身旁,很溫暖,不用惶恐,有點像父親的感覺。
接著玻璃碎掉的聲音響起。黑的嘴角上揚,是正在揚,還沒揚到最高處就停下來,龍夏骸最討厭別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表現的很驕傲,當然黑先生該驕傲,龍夏骸卻不喜歡,於是就想阻止。黑皺起了眉,因爲龍夏骸的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把教尺,那是一把很講理的尺子。
龍夏骸的拳被定格,掙扎開空間領域的束縛,黑的嘴角上揚就停止了,接著皺眉,描述的很多,其實這是極快速的幾個畫面。
黑原來才知道先生沒有把教尺放進衣袖而是到了龍夏骸的手裡,過程是怎麼樣的黑不想管,出乎意料纔是先生的戰鬥風格,既然教尺來都來了就擋住。
教尺再一次停止了,黑這次沒有束縛龍夏骸身周的空間,他束縛的教尺的移動軌跡。這讓龍夏骸和黑有了對話的時間。
“我不阻止白,那樣這個陣完成後說不定他會立馬死,你想好了嗎?”黑先開的口。
“我不討厭你!”龍夏骸這句話的意思沒有表達完全,他的真正意思是‘我不討厭你,我們可以好好講講理’,這樣無疑是可笑的,無比自大,龍夏骸倒不是這樣想的。他不自大,純粹是喜好問題。
“你應該講講理?!饼埾暮∮终f。
“我不講理了?”黑先生反問。
“強迫別人做不想做的事是講理嗎?你只是做你自己認爲的對的事,這些事不一定你們口中的‘她’覺得對,這些事先生一定覺得不對。雖然先生一再強調堅持自己道理,那也請黑不溜秋的你堅持就好了,爲什麼還要先生也堅持你的道理呢?”
龍夏骸問了這句話後黑陷入深思,因爲以前有先生替他思考,替他安排好一切,教他怎麼做,現在他需要一點時間從了慣性思維裡走出來。
“我要完成四方煥陣,你也別阻止我了,你看見這個孩子了嗎?他不會修行,但是有了四方煥陣之後他可以戰鬥,雖然他還是很弱,你真的想殺他看他一眼就夠了,不過有了四方煥陣他就能夠保命了,黃石鎮這裡馬上就不會安生了,我想南煌現在有很多人正在往這裡趕來殺我。我答應你我完成了這個陣後我不會死?!毕壬孟褚豢跉庹f了太多不適應停了下來,當然不是說累了而是轉移下話題:“她是我們的遺憾,他死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被原諒!”
“老實告訴我你還能撐多久?”黑問道。
“沒了心臟我的血液還是在流動,是我人爲推動著,那就是說我不能休息,要是我能一直不疲勞的話我就能一直活下去,但是這是笑話,我怎麼可能不疲倦呢?更何況她那麼希望我死去!你知道我都會遵照她的意願!”先生微笑道。
“好餓啊!能不能快點吃飯呢?”龍夏骸又叫。
黑與先生聽著這至真至誠的要求,放鬆的笑起來了。
教尺又回到了先生的手裡,先生對著街道點了下去,這一次黑沒有阻止了。
柳樹,殘垣,稻田,街道,四個點連成了一個四方形,包圍著黃石鎮,點與點之間有一層薄薄的光幕,很仔細看也只能看見淡淡的輪廓。
先生嘴脣很紅,上面有血漬,比對著先生白皙的臉更加紅豔,先生這時的臉很白,沒有血色。
這些龍夏骸都沒看到,先生不想被他看到。之後兩師徒尋著街道,去找吃飯地方。
鎮上有個人等著先生。先生正在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