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我對Alex倒是有了另一種的感覺,不是文藝青年的範兒了,他身上帶著神秘的氣息。他一定不會僅僅是一個攝像師這麼簡單而已。他身後的他到底真實是什麼,我不在在意,因爲與我無干。
柳微回來之後咒罵了Alex幾句,說他是精神病之類的,還說一定要投訴這個醫生纔可以。我就笑著不說話,聽著柳微在我身邊高一聲低一聲地說他的壞話。不知道他是不是,這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打噴嚏呢?哈哈。
每天都會接到安樂打來的電話,還有呢鋪天蓋地的短信。因爲太多,有些我都沒空看,就都刪除了。他的中心都是差不多的,擔心我,思念我,和我道歉,說不該和我吵架。
我發現我自己不會很怪安樂和我吵架,我只是氣一氣,都不會維持超過幾分鐘的時間。也許我應該說,我沒那麼在意安樂對我的一些情感、相處方式、處理問題的分歧。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二月末。已是立春半月有餘。寒冷的空氣正在慢慢地一點一點的抽離,溫暖的氣息正在慢慢地緩步向著我們走來。
這種時節,就是李清照的詞裡描寫的,乍暖還寒的時候。還是要穿著很厚重的衣物,還是要讓自己很保暖。
我覺得我的頭髮上,我的毛孔裡都是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洗了又洗,我還是覺得那種味道好像已經與我合爲一體了,怎麼樣子我都還是覺得有味道。
消毒水的味道,真是超級讓人抓狂的。我在水裡泡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一直不停地換熱水。就一直泡著,我還往洗澡水裡加了牛奶和老媽的玫瑰精油。
可是我穿上乾淨的衣服的時候,我卻還是覺得我身上有那股子揮之不去的味道。我拉著鍾諾,讓他在我的身邊嗅了好久。他說真的什麼味道都沒有了,可是我卻還是覺得有味道。
鍾諾說我這是在醫院待到精神失常了,適應適應就好了。可是這該死的味道,我真的木有辦法適應的好不好。
家裡多了很多的吃的用的東西,看包裝就是很貴的那種。問了鍾諾才知道,在我住院的期間,穆海和藍竹雅來過家裡幾次。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來一些東西。
穆海和藍竹雅和我父母說了我救過藍竹雅的事情,也向我的父母表達了他們的感激。沒有提自己真實的身份,也沒有提我會住院的真相。更多的是表達的一種想要與我家裡親近,像親戚這樣子來往的一種信息。
我很好奇,穆海和藍竹雅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我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們已經能肯定拿走Queen的人一定不是我了。
Alex的意思應該是對Queen做了什麼,而且藍竹雅想要拿回Queen的話一定要支付一定的數額的金錢,而且應該還會知道偷走Queen的真兇是誰。
對於穆海和藍竹雅來我家裡的事情,老實說,我很反感。他們是我的什麼人?不是任何人。他們就算是地位顯赫,也不該不經過人家的允許就隨隨便便拜訪人家的家人吧?
可是我能怎麼樣呢?我只能暗暗不爽罷了。我只是有嫌疑,就差點被穆海活活打死。我要是這麼明目張膽地和他們對著幹,不許他們來我家的話,我怕我真的要去見馬克思爺爺了。
我心裡一直都在好奇著Alex到底做了什麼,但是我也不覺得有到了我需要打電話去問問到底是怎麼樣的地步。我就自己設想著,可是沒什麼答案讓我自己覺得還算是比較滿意的。
我和鍾諾在客廳一邊吃一邊看電視,他陪著我一起看宮廷劇。我靠著他,抱著抱枕和吃的,蓋著小毯子窩在那裡。我和鍾諾時不時地還討論討論劇情是不是很狗血,或者是很精彩這樣子的。
幾句短暫的樂曲,幾聲震動。我瞄了一眼,估計是我的手機來信息了。我想著是安樂發來的吧,他知道我出院了,一定是要找我出去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很好的。
我擡頭瞄了一眼鍾,時間纔剛剛下午而已。鍾諾夠到了我的手機,遞到了我的手機。我皺皺鼻子,劃開了屏幕鎖。
一封未讀短消息,來自皓揚。
“我想你這次重傷,我印證了一件事情。今晚六點,我在噴水池那裡等你。我有話和你說。你不來,我不走。”
我到了小區的門口,就看到了那輛X5。我的心,咻地顫抖了一下。他從駕駛的位置上走了下來,站在車門那裡。他在看著我,我看到了。
我的手在我的衣兜裡攥成了拳頭,越握越緊。我倒吸了一口氣,將外套的拉鎖往上拉了拉。我下巴往下,小半張臉隱在了我的毛衣領子裡。
馬路上,車來車往的。他在街的對面,我在另一面。我看著眼前來來回回的車輛,還有車前在等著我的他。我的手不由得摸到了我的手機,緊緊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機。
我動動嘴角,讓它上揚。這麼久不見了,我該是笑靨如花地走到他的面前。而不是我現在這般茫然無措、意外心虛、詫異的樣子。這條馬路並不是很寬。
我們兩個隔著這條馬路,對望著。我的腳步,我不知道爲什麼它沒有挪動一步。而他站在街的對面,不敢走過來。
我剛要邁步,一輛打北邊過來的凱美瑞停在了我的身邊。車門打開,他魅惑的笑容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的手向後揚了一下,關上了車門。
他說:“我還是來接你比較安心一點。”
我低著頭,看著我的腳尖和他的腳尖。我幽幽地告訴他:“安樂在街對面等我。”
我緩緩地擡頭去看他,他正皺著眉。他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慢慢地轉過身子去看。他回過身,很肯定滴對我說:“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好。”
我淺笑著輕聲告訴他:“我沒辦法對我的男朋友交代。”
我往側邊邁了一步,繞過了他,繞過了他的車。沿著斑馬線,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安樂的面前。我笑著挽上了安樂的胳膊,輕聲與他說:“皓揚來找鍾諾一起打檯球,我們去哪裡?”
安樂摸摸我的頭,笑著柔聲對我說:“我在家常菜館訂了個包廂,你剛出院,去吃點清淡的。上車吧。”
他爲我打開了車門,輕輕地護著我的頭,等著我坐好。他幫我係好了安全帶,輕輕地關上了我這邊的車門。
我透過車窗去看街對面的南宮皓揚,他還是保持著我走的時候的姿勢站在那裡。他背對著我,他的背影真的很清瘦。我順下眼眸,鼻子泛酸。那種不知名的無力的疼痛的感覺,又在我的胸口慢慢地洶涌著。
我下樓是想去噴水池赴南宮皓揚的約的。但是我既然看到了安樂在對面等我,雖然安樂之前並沒有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約我。我作爲安樂的女友,我當然想都不不想地跟著安樂走了。
可是爲什麼我的心情,卻像是我拋的那枚硬幣沒有出現我期待的結果呢?我明明想要正面的,爲什麼它朝上的這一邊卻是反面呢?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安樂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暖。他手心的溫暖,透過我的肌膚轉達到了我這裡。我轉眸去看安樂,衝著他莞爾一笑。他笑著伸過手來捏捏我的臉蛋,滿眸都是對我的寵溺。
我一直等著的都是這一天不是嗎?我等著安樂回到我身邊,等著我和安樂能夠重新開始,等著安樂能夠安下心來好好地喜歡我,等著安樂成爲我的男朋友,等著安樂給我滿滿的幸福。
現在我不是等到了嗎?可是爲什麼當我真的得到了這一切的時候,我的心情卻沒有出現預想的那種快樂、興奮的狀況呢?我感覺不到我的心跳有發生任何的變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安樂開學比我晚,他的飛機起飛的時候,我正在學校上課。我本來也不喜歡離別的味道,所以我沒有去機場送安樂。這種明知道會回來的分別,並不值得我有多麼的難過和不捨。
我坐在天臺上的矮牆上,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我的腿。我仰起臉,迷離著眼睛看著透明的藍色的天空上的那一輪太陽。這個時候,陽光已經不是很強烈了。
我的右手邊的口袋裡,裝著我的手機。正在放著一首很久以前的歌曲,陳冠蒲的《太多》。有些歌會唱到人的心裡,所以不管過了多久,也還是喜歡聽。
鄭逆跳上了矮牆,和我是相反的方向坐著的。他塞到我手裡一瓶飲料,笑嘻嘻地與我說:“在這裡等著天仙來實現你的願望麼?”
我輕聲與他說:“我並沒有什麼心願。”
他拽拽地笑了笑,拽了一下我的馬尾辮,湊近了我的臉,問我:“你爲什麼不去送安樂?皓揚都去送一月了。”
我順下眼眸,目光落在臨近的一棵樹的頂端。我淡淡地應道:“我不需要看著別人的生活方式而生存,不是嗎?”
鄭逆瞪大了眼睛,然後沒心沒肺地笑出來。他敲了敲我的腦袋,一本正經地和我說:“你好像比以前安靜了很多。”
“人都會變的。”
“可是我對你的喜歡,不會變。”
我轉眸去看鄭逆的眼睛,他的眼眸是茶色的。深茶色。陽光下的翩翩美少年,眸子帶情,嘴角帶笑。乾淨利落,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我看著他的眸子裡我嘴角的那一抹淺笑,輕聲低與他說:“阿逆,謝謝你。”
他大力地扒拉了一下我的腦袋,瞪著我,沒什麼好脾氣地和我說道:“你這個丫頭,真是夠煞風景的了。”
我歪著頭看著他好看的臉,我問他:“你喜歡我什麼?”
他痞笑著看著我,湊近了我的臉,用壞壞的口吻問我:“我就是喜歡你不喜歡我,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麼樣?”
我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打趣他道:“我就是欣賞你這種犯賤的樣子”
鄭逆無奈地搖搖頭,嘴角的笑也寫滿了無奈。我忍俊不禁。閒著無聊的時候,找個人拌拌嘴,其實也挺好的。只是,其實,辜負了鄭逆對我的喜歡,我也覺得很愧疚,可是我沒有辦法。
“鍾愛,下來”突然從樓底下傳上來了一個男生喊來的一嗓子。這種高度的話,他所站著的位置,我看不清楚他的臉。我只是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