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告訴他:“哦,安爺生病了,正好這次的學習可以去外市一週的時間,微微替我去B市,她學校這邊她會自己想辦法請假。我們應該是可以瞞過去的。”
他淡淡一笑,轉著方向盤,給了油發了車。他的視線是往前邊看著看路的,他輕聲說:“我本來想坐飛機去上海看一月的,但現在既然你要坐火車去的話,那我就陪你一起坐火車去吧。”
我眨眨眼睛,悶悶地問道:“麥學姐怎麼了?”
南宮皓揚淡淡地應道:“思念而已。”
我點點頭,沒有再應聲。我將臉轉向了一邊,看著車窗外邊往後去路燈和行人。我環抱住自己,緊緊地勒住自己的雙臂。我不自覺地嘆嘆氣,看著一根根的電線桿子出了神。
曾經有那麼一根電線桿子,擋住了我的去路。南宮皓揚抱著我走過了那裡,錯過了那個障礙,也沒有讓我離開原來的路線。當時我有多感動,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在鐵欄桿的外邊,跟著排著隊的裡邊的南宮皓揚一起往售票口那裡靠近。臨近週末的時候,火車站的生意會更加的好。而且生在這個人口大國,排隊不就是和吃飯喝水一樣的平常事麼?
在火車站的門口,南宮皓揚把票給我,我給他錢。他笑了一下,把錢塞回到我的外套裡。他說:“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呢,要買好多的好吃的,你出錢吧。”
我笑著點點頭,跟著南宮皓揚往他的車那裡走。準備去大超市買我們明天坐火車的時候要吃的好吃的。我的小心情啊,正在飛起來。
我和南宮皓揚是在一個隔間裡相對著的兩個下鋪,隔不上一大步的距離。非假期非節日的週末坐這種長途的人很少,我和他的那小隔間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把吃的放到了他的牀上,我感覺牀一下子就滿了。準確滴說,我覺得那根本就是一個門板子,就那麼窄窄的一小條。稍微胖一點的人估計都躺不下,這鐵道部的設置簡直太不貼心了。
我從我的包包裡翻出撲克,準備打發一下時間。不過可惜我們只有兩個人,連*的人都不夠。哎,南宮皓揚和我一起坐到了我的牀上,我把撲克倒在了穿上。我脫下鞋子放到了一邊,我穿的是一雙粉色的襪子。南宮皓揚也脫了鞋,他的襪子白的就像是剛下的雪一樣。
我洗牌時隨口問了一句:“新襪子麼?”
他看了看他的襪子,淺笑著說道:“不是,我洗的。難道男孩子穿過的襪子就不能這麼白了麼?”
我撇撇嘴,說道:“很少。不過安樂的襪子也總是白白的。”
他淡淡一笑,輕聲告訴我:“阿逆的襪子也總是白白的。”
我吐吐舌頭,木有應聲。鄭逆同學呢,現在屬於是我的敏感話題。我能避之就避之,能逃之就逃之。我把我去上海的消息已經完全封死了,我不希望鄭逆知道。他萬一來了,那會很麻煩的。
躺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我真的是超級不爽的。我失眠了,毫無意外地失眠了。我真是想知道那些從大北頭坐到大南頭在火車上帶著40幾個小時的孩子都是怎麼頑強地活下來的。
我就只能與我的手機爲伴了,這都凌晨兩點多了,我居然一點睡意都木有。嗚嗚,我的黑眼圈估計要蔓延到腮邊上去了。不要這樣子對待我,我是要去看男朋友的好不好?嗚嗚。
“咳咳。”我清晰地聽到從對牀傳來的咳嗽聲,我把手機放到了枕邊。我抓起我的外套胡亂地穿上,憑著記憶穿好了我的鞋子。
我慢慢地移到了他的牀邊,找了個小小地可以容納我的地方坐了下來。我輕輕地搖搖他的胳膊,問他:“皓揚,你還好吧?”
我聽到他哼哼唧唧的,也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麼玩意。我把胳膊伸過去,探索著摸到了他的額頭。有些燙。他發燒了。他還在咳嗽著,這是不是重感冒的癥狀啊?
我把我的被子拿過來,也蓋到了他的身上。他有些發抖。他大概是養尊處優,從來沒有乘坐過火車這種偏大衆的交通工具。他的身體不能適應,所以纔會病了的吧。這就是欠練吖。
我用我自己的熱水杯子接了熱水,放到了他的被窩裡。希望可以給他點暖氣。我這個時候在這種地上,我要到哪裡去弄藥啊?
我站在小隔間的門口的位置四處看了看,燈光都很昏暗甚至沒有了,大家一定都睡著了。我嘆嘆氣,回到了他的牀跟前。我把手探到被子裡去試裡邊的溫度,根本就木得什麼溫度。
我自言自語地問我自己:“我要不要學樑小冰那版的祝英臺用身體給他體溫啊?那我是不是好吃虧啊?”
我想了想,反正我的被子也都蓋在他的身上了,我回去也沒有被子蓋了。他現在是個病人,那病人是不分男女的對不對?
我輕輕地*著我的下脣,掙扎了一下下。我把他身子翻到側著的地步,我們兩個只有這麼側著纔有可能一起睡一個臥鋪。我扯好了被子,依著他的身體躺在他的身邊。
我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我的雙頰熱的厲害。我緊緊地閉著我的雙眼,左臂顫抖著放到了他的腰上。我將臉部分地埋在他的懷裡,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很好聞。
我吃痛地皺起眉頭,齜牙咧嘴地揉著我可憐的屁屁。還好我是在下鋪,不然掉下來的話我就慘了。我360度晃動著我的脖子,我的整個身子都差不多僵掉了。我活動了一下我的胳膊,撐著牀站了起來。
探探他的額頭,還是有點燙。外邊的天已經見亮了,只是距離到達上海還是有一段大距離的。他現在這麼迷迷糊糊的,真是不知道他撐到上海火車站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把被我滾到了地上的被子,好好地蓋到了他的身上。我不動眼珠地看著他發白的臉頰。他的嘴脣又幹又發白,身體中應該是大部分的水分都流失了的樣子。
我拔腿就往隔間外邊跑,從我們的車廂的我們的這個位置一直往前走。我也顧得不人家是不是還在睡覺,我就在門口那裡逐個地問是不是有感冒藥、退燒藥。
遭到白眼已經是最輕的,有的被吵醒的唧唧歪歪,看那架勢好像是想打我一頓。有的簡直就是流氓,還出言調戲。不過也還是有善良的人,沒有對我很兇也沒有嫌我打擾了他們。
我跑了差不多四個車廂的時候,總算是找到了感冒藥和退燒藥了。而且給我藥的那個阿姨灰常的善良,和我一起到了我和南宮皓揚住的那個小隔間。幫我一起給他餵了藥。
阿姨還留在那裡陪我聊天,差不多有說將近半個小時呢。她問我是不是很愛我的男朋友,竟然願意爲了自己的男友不顧別人的白眼這麼著急地給他要藥吃。
她問我是不是很男友偷跑出來玩的,問我男友對我是不是很好,所以我纔會這麼的願意爲他付出。她說早戀不是不好,但是要多爲以後想想。
阿姨很健談,和我說了很多的話。可是我的思維卻慢慢擱淺在阿姨問我是不是很愛南宮皓揚的這個問題上,我的心當時跳的很厲害,很慌亂。似乎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人家看到了一般。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正視了一件一直困擾著我的事情。就是那種無奈的、無力的、說不出口的悲傷。我想我已經知道了那到底是什麼。
我也知道了爲什麼我會常常去想南宮皓揚問我的那一句,我們兩個怎麼就能沒有日久生情呢。我爲什麼會越來越喜歡去噴水池那裡坐著,等著。
我一直都沒有往這件事情上邊去想,潛意識裡也正狠狠地逃避著。我終於的終於確定了,我自己爲什麼那麼迫切地不顧父母會悲傷地情緒而跟安樂複合了。我大概是給自己找個好理由去無視我的難過了。
我喜歡南宮皓揚,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只知道,我是真的不喜歡安樂了。我並不是真的釋懷了安樂留給我帶給我的傷害,而是因爲不喜歡了,所以已經不在意了。
後知後覺,還真是一種硬傷。我什麼時候學會自欺欺人了,竟然連我自己都以爲我的心一直都是一樣的。我竟然連我自己的心什麼時候換了主人,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真的有這樣的白癡麼?
爲什麼要讓我發現我喜歡上了南宮皓揚?我該怎麼和安樂交代?麥一月和南宮皓揚之間有怎麼樣的約定都好,他們訂婚都是總所周知的事情。即便訂婚是假的,南宮皓揚對麥一月的喜歡是假不了的。
我將我的右手覆在了我的胸口,感受著我自己的心跳的律動。它跳的很穩健,它一直在欺騙我。我緊緊地抱住了自己,想讓自己溫暖一點。
我扶著南宮皓揚下火車的時候,發現正在下雨。他的體力只恢復了一點點,還是很虛弱的樣子。那些藥對他好像根本就沒有起什麼作用,他體內的病毒還真是頑強的厲害。
南宮皓揚的右手搭在我的手腕上,輕聲與我說:“打車去KL酒店吧,我有那裡的VIP卡。”
我點點頭,扶著他上了一輛就停在路邊的計程車。我拍拍我的衣服,上邊都是雨水。溼乎乎的,摸上去的感覺十分的不爽。這該死的天氣,幹嘛和我們那裡差那麼多呢?真是讓我惱火。
他摟住我的肩膀,拿我當他的柺棍。他到了吧檯那裡,上身整個地依附在吧檯。他掏出他的卡和身份證,我把我的身份證也遞過去。
他扭過頭問我:“開個貴賓套間行麼?”
我看他這個好像要死掉的德行,讓他自己呆在房間裡的話估計我也辦不到。我點點頭,答應了。他扭回去,和那個服務生說開房的事情。
我在一邊扶著他的胳膊,我擔心他會隨時倒下去。我四處看了看這裡,裝潢真是奢華的緊呢。也對啦,這種地方和南宮皓揚的身份是相匹配的。
南宮皓揚拽拽我的衣袖,我回眸看他。他輕輕地晃晃他手裡的房卡,我眨動了一下眼睛。就跟著他一起去那邊等電梯了,電梯的門居然都是金色雕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