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看著我,眸子裡都是狐疑,問我:“男朋友?”
我環抱著手站在那裡,看著笑容可掬也不辯解的鄭逆。我嘆嘆氣,和老媽解釋道:“朋友而已,老媽,你不要這麼想象力豐富好不好?”
“這麼晚來是因爲我有事找鍾愛,打擾叔叔阿姨了麼?”鄭逆笑著問道。“沒有!”爸爸媽媽異常的和諧,然後特別默契的一起回房間了。鍾諾詫異的看著我們,他也回房間了。
我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讓鄭逆坐到了沙發上。給他倒了一杯飲料,輕輕地放到了他的面前。我淺笑著問道:“說吧,什麼事情?”
鄭逆嘴角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容,他頑皮地眨動了一下眼睛。他說:“週末一起去郊外玩吧。你有空的吧?不會又要拒絕我吧?我會受傷的。Moco。”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回答他:“我不會做任何傷害微微的事情,所以我不會和你去的。鄭逆,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那麼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鄭逆好看的眸子凝了一下,漂亮的笑也頓了一下。他做了一個深呼吸,他說:“我知道,你喜歡安樂。Moco。過去了的不會回來了。還有你真的覺得柳微喜歡我麼?她只是貪新鮮而已,她也不甘心我不喜歡她罷了。”
我搖搖頭,堅持地說道:“我感覺的到微微這一次是認真的。”
鄭逆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他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和我說:“柳微那次被我拒絕,她最無助的時候,她爲什麼去找顧城?因爲在柳微的心裡最適合她最重要的那個人是顧城。”
我起身走到門口那裡,把門大打開。我倚在門口那裡的牆邊,我衝著他勾勾我的右手食指,右手大拇指指指門外那邊。
鄭逆走過我的身邊的時候,在我的耳邊低聲對我說:“moco,你會喜歡上我的。你一定會屬於我的。”
他的笑自信滿滿,他的步伐也很從容。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的在我的視線裡消失,我不自覺地笑了出來。這種幼稚,我還有那麼點小欣賞。
鍾諾探頭進來,臉上的表情有點沮喪。事情出了之後,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處於沮喪的狀態。事情雖然可以算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決,但是我個人決定似乎還是特別的糟糕。
秦沈斯可不是一個肯息事寧人的人,她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龍芯家裡收了錢,而且說龍芯會轉去外市讀書。龍芯倒是走了,可是謠言卻流了下來。
說鍾諾始亂終棄,玩弄人家的感情,他姐姐鍾愛就搶人家的男朋友,什麼樣的姐姐什麼樣子的弟弟。諸如此類的。我和鍾諾還不能和家裡邊說,每天都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去學校上課。
好在幽幽對鍾諾不離不棄,日子久了那些謠言總是可以不攻自破的。可是距離那一天,我也不知道也沒人知道還要有多久。
我被處分那次,我不僅班長職務被拿下了,我在學校的職務也都跟著下馬了。其實我不是一個在乎名利的人,可是秦沈斯的奸計就這麼得逞了,我的心裡怎麼能舒坦呢?我就是完全不爽的啊。
鍾諾的胳膊下夾著他的枕頭,可憐兮兮地問我:“姐,可以一起睡麼?”我倚在牀上看雜誌,頭也不擡地反問他:“幹嘛要一起睡?”他輕輕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微微上揚。他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滴問我:“姐,讓你覺得很丟臉,是嗎?”看著鍾諾的臉,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不管他闖了什麼禍,他都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我可以做的就是保護他,雖然我很生氣他做了這件事,但是不可否認我並沒有怪他很多。我打掉了他的手,淺笑著回答他的話:“我是很生氣沒錯!你闖了這麼大的禍,氣的爸媽差點吐血。還欠了鄭逆的錢,這樣子真的是很讓人覺得氣憤。可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我的弟弟。”
鍾諾跪坐在牀上,身子前傾將我攬在懷裡。他的雙臂很用力,勒的我有點呼吸不自然了。我感覺得到我的瞳孔在一點一點的放大。我說老弟,你是打算勒死你姐麼?謀殺自己的親人也是犯法的。
“姐,你是我的女神。”他在我耳邊,說的肉麻兮兮的。我的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真是受不了他這個樣子。
“臭小子,少來了你,還不趕緊回你屋睡覺去。你姐姐我年輕貌美的,豈能讓你佔便宜一起睡?趕緊滾蛋。”
鍾諾呶呶嘴,白我一眼說道:“姐姐可真是的。”
他夾著他的枕頭,衝我做了一個鬼臉就跑出去了。我忍俊不禁。幼稚。幼兒園小班,還有很久幼兒園才畢業的那種小鬼。
人言可畏,我想我終於知道了這流言到底有多麼傷一個人的心靈了。它真的很可怕,和恐怖。它大概真的可以徹徹底底地吞噬掉一個人,連骨頭都不吐的。
這倒是讓我想起阮玲玉的離世,她到底還是被那流言打擊的崩潰了,再也受不了了。就像《讓子彈飛》裡,葛大爺說的那句話——殺人誅心。真真是這樣子的。
流言有一千分貝它震耳欲聾把所有幸福摧毀轟轟烈烈我好疲憊只想簡單一些這樣都有罪
流言有一千分貝他雖是而非不關心真愛多美他們的罪我無所謂只想守著你的夢度過黑夜——《流言有一千分貝》張傑。
柳微的家裡多了一盆盆栽,是顧城送給柳微的。柳微把它擺在了家裡最顯眼的位置,還會抱著它去窗口那裡曬太陽。還會哼著小曲給盆栽澆水,按照著書上指導著的樣子給盆栽修剪。
看著她歡快地侍候著那個小盆栽,我開始正視起鄭逆和我說起過的柳微的心裡喜歡的是顧城。看這個架勢的話,這還真是有可能的。
我咬著手裡的蘋果,弱弱地問了正在和盆栽聊天的柳微:“柳大俠您是把這盆栽當成顧城養著了麼?”
柳微回頭看我一眼,笑著告訴我:“顧城送我的時候告訴我,我以後要是心情不好的話,就狠狠地欺負這盆栽,就像是欺負他一樣。”
我用力地咀嚼著口腔裡的蘋果,聲音有些含糊地問柳微:“微微,你愛顧城是不是?”
柳微手裡的小水壺和剪刀都掉到了地上,水都濺出來了。她的身子怔了一下,整個人好像是都僵掉了。看柳微的這個反應的話,那麼不是證明我問的這句話說中了柳微的心事呢?
柳微訕笑幾聲,笑嘻嘻地和我說:“我喜歡的是阿逆哥啊,我要是愛顧城怎麼可能和顧城分手呢?真是的。晚上吃什麼啊?”
我舔舔嘴脣,笑著應她道:“你說了算唄。”
“把你妹子也叫出來吧?”
“週末的時候她就回顧山了,所以你怕是見不到她了。”
柳微點點頭,過來摟住了我的脖子。頭倚著我的頭,用一種我說不上那是什麼樣的情愫的口吻和我說:“你說一會吃飯要不要叫顧城啊?”
我打著哈氣應道:“看誰請客唄。對了,麥一月走了麼?”
柳微立刻拉下了臉,不高興地說道:“不是之前腳燙傷了麼?就拿著這個當理由,和她的導師請了好久的假,還沒走呢。”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道:“行了,說點正經的吧,晚上哪兒吃啊?”
“韓國料理吧。”南宮皓揚用鑰匙開門進來,後邊的手牽著麥一月的手。南宮皓揚的嘴角掛著明朗的笑容,顯然就是熱戀甜蜜期的那種。
麥一月笑著說:“我請客。”
我扯扯柳微的袖子,沒讓柳微說話。柳微撇撇嘴,把臉扭到了一邊。我笑著看麥一月,輕聲問道:“麥學姐的腳好了?”
“恩,好多了,沒什麼大礙了。我們走吧”麥一月笑容大方得體,絲毫沒有不妥之處。那種優雅,似乎就是一直在她的骨子裡,只是有些時候會消失罷了。
柳微挽著南宮皓揚的胳膊,撒嬌地問:“哥,阿逆哥呢。”
南宮皓揚摸摸柳微的頭,淺笑著應道:“路上,我會打電話告訴他的。走吧,我們先過去韓國料理店那裡吧。”
柳微緊緊地挽著南宮皓揚的胳膊,另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我的手。也不管站在一邊的麥一月的臉色有多麼的難看,就是硬往外拖南宮皓揚。他回頭看麥一月,麥一月的臉好像是瞬間就由神經抽搐到了笑靨如花。
這頓飯當然是吃的非常的不愉快,就是糟糕到估計不會更糟糕了。柳微一直在南宮皓揚和麥一月中間坐著,就是一個攪合。
麥一月推脫說身體不舒服,南宮皓揚就陪著她先走了。可是柳微還是不甘心,一直不停地給南宮皓揚打電話,問他烤年糕加醋多點會不會好吃的這種問題。然後她就開心了,沒心沒肺地大笑。
我和鄭逆、顧城坐在那裡看著柳微耍彪,還自己玩的那麼開心。我們三個人真是滿頭的黑線,無數只的烏鴉在頭頂飛過,無數只的草泥馬在眼前跑了過去。
老爸老媽在爭辯著他們那個年代的偶像,說那些我沒有興趣的人。我和鍾諾坐在地毯上下跳棋,這個小屁孩,一虐一個準兒。可是他還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主兒,就是喜歡找我下跳棋。
這個小區的供暖還算是不錯的,這些取暖費算是沒白交。我記得好像是夏天的時候就開始貼告示說交取暖費的事情,說什麼會有優惠的。不過我聽說好像是沒幾個人鳥這些告示,根本就是欺詐人民的財產。
我夠到了我的手機,唱的倒是歡。我看到顯示的來電人的名字的時候,我懷疑我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但是我還是接了,接通後對方傳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下雪了”
我的腦袋被三大條黑線死死地砸中了,我很是無語地問他:“這個點莫寧其妙地打電話給我就是爲了告訴我今天下雪了麼?”
“不!我想見你。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說。”
“可是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必要。”
“我就在小區樓下,你下來一下吧,真的下雪了。”
“你不會在七瓊小區吧?”我擡眼看了一下子掛在牆上的鐘,九點了啊,是PM的。我瞄到老爸老媽都很機警地看著我,好像還在豎著耳朵聽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