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一月回來的總是很隨性,不定期的想回來就會回來。飛機很方便,而且她麥家很容易支付承擔那麼一點點的交通費用。所以就說啊,愛情這種東西,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玩的奢侈遊戲。
我就站在那裡,看著街對面緊緊相擁的他們。這一段距離,這麼近,那麼遠。我眨動著眼睛,希望眼前是幻象,是會消失的。可是我看的那麼清楚,我又怎麼可能會看錯呢?
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那麼狠狠地幸福下去,手牽著手進了一家西餐廳。本來就是天生一對,人家恩恩愛愛,感情甚篤,你儂我儂的,這也都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作爲旁觀者,大概只有鼓掌喝彩的權利吧。
我沿著那條斑馬線,一步緊挨著一步,走到了街的對面。站在剛剛南宮皓揚有站過的位置,想著那一天他在這裡說的那一句他愛我。我又不是不清楚,又不是不記得,那天是四月一號,一年一度的愚人節。
我在原地蹲了下來,輕輕地抱住了我的自己。我清楚地看到我的眼淚,滴到了地面上。那一塊幹著的地磚,就溼了一個小點點。一滴又一滴滴下去,那塊地磚就接受著我的悲傷。
淚水擋住眼眸,視線就會一點一點的變得模糊。我有一點點的後悔,更多的就是懊惱。其實那天我應該和他說,皓揚,我喜歡你。反正那天是愚人節,說出去的話都是不必負什麼責任的。
我用手背去擦乾眼淚,按著我的膝蓋我站了起來。我抽抽鼻子,舔舔發乾的嘴脣。用手去擡擡我的嘴角,讓那裡漾起一抹笑意。我很好,我不是很難過。
人家不是都說了嗎?真的很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應該成全他的幸福。那現在他和自己喜歡的女生這麼的幸福,那我也應該覺得還好的,不是麼?可是說真的,我還是難過的。
我感覺到有人在扯我的衣服,我便低下了頭。看到了一個到我腰那裡的小男生,他的手裡捧著一杯熱奶茶。看顏色的話,應該是哈密瓜味道的。
他奶聲奶氣地跟我說:“姐姐,這是西餐廳裡邊的一個哥哥買了讓我給你的。”
我哈下身子,把奶茶接到了手裡。好暖。我摸摸小男孩的腦袋,笑著和他說了謝謝。他衝我齜牙一笑,就撒著歡跑開了。
我站在原地,轉了一定的角度。對著西餐廳,這樣子的距離我已經看不清裡邊坐著的人的樣子了。但是我想南宮皓揚是在那裡邊看到了我的,所以我也看向了那裡,帶著笑意。儘管,我什麼都看不到。
鍾諾端著一個果盤來我的房間,我還懶在被窩裡沒有起來。鍾諾順手帶上了門,把果盤放到了一邊的牀頭櫃上。他撇著腿坐到了我的牀邊上,哈下身子,扯扯我的頭髮。
他嘴角噙笑地與我說:“姐,你要蝸居麼?”
我懶懶地應了一句:“媽不是禁足麼?讓我在家看書,不要到處亂跑。”
他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起來,他的臂彎支撐著我坐在那裡。他說:“小雪姐剛纔有打家裡的電話,說等一下會過來,讓你陪她去吃土豆粉。”
我黑著臉說道:“這個丫頭怎麼還記念著這件事情啊?”
我坐直了身體,一邊伸懶腰一邊問鍾諾:“你怎麼沒和幽幽出去?”
鍾諾有點哭笑不得的和我說:“姐,談戀愛也沒必要天天出去吧?我和她本來就是同一班的,常常見面會沒有激情的好不好?”
我惡狠狠地白他一眼,啐他道:“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是激情。”
鍾諾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和我說:“我讓你看看什麼叫激情。”
鍾諾從褲兜裡掏出了他的手機,鼓搗了幾下就遞到了我手上。它光亮一次性維持的那個時間已經到了,屏幕就黑掉了。我就按了中心鍵一下子,出現的就是畫圖屏幕鎖。
鍾諾吐吐舌頭,解了鎖。一張照片就躍然於我眼前了。我的視網膜上一呈現這個照片的時候呢,我的心臟是有零點幾秒的停掉。我摸摸我的胸口順順氣,不然我怕自己會暈厥過去。
不是我不淡定,實在是鍾諾給我看了一張讓我hold不住的照片。那我的心裡和情緒上一時之間有點無法接受,這也是人之常情麼。
照片上呢,一個女孩子捧著另一個女孩子的臉頰,在kiss。貌似還是很火熱的那種kiss,基本上可以算是舌吻吧。看上去就不像是輕輕碰一下就彈開的那種,好像有很深的感情投入在裡邊。
那其實拉拉倒不算是什麼新聞啦,這個年代的愛情是不分年齡、身高、國籍、種族,甚至是不分性別的。不是有說異性戀純是爲了傳宗接代,斷袖纔是真愛麼?
但是這張圖片的兩個主角我都認識的話,那麼我是真的有點hold不住。這真的是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真相,我的小心臟還真是有點被襲擊的感覺。
我轉過臉去問鍾諾:“你沒讓小雪看到吧?”
鍾諾很認真地搖搖頭,很是無辜地和我說:“我怕小雪姐的血壓什麼的受不了。”
我對著鍾諾的肩膀就是一拳,呶呶嘴說道:“小子,偷拍別人是不道德的。”
鍾諾鼓起雙頰,又在這裡和我賣萌耍可愛。我不屑地切了一身,就跳下牀準備去洗漱了。我還是要迎接孫大小姐的到來,儘管我覺得我現在的心臟其實需要安靜休息一下子,但是我還是打算出去放放風。
我一邊刷牙我就忍不住想那張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胡娜捧著高甜晗的臉熱吻,這可真是一個夠茶餘飯後說上一年的火爆話題了。
高甜晗和顧安洛交往過,高甜晗還和顧安洛的一個好朋友(男)玩劈腿而致使她和顧安洛的感情劃上了句號。胡娜高調地追求顧安洛,恨不得搞得人盡皆知,兩個人外出時都曖昧的不行。
那麼胡娜和高甜晗的性取向到底是什麼情況啊?雙性戀麼?這也未免太吊了一點吧?這種男女通吃的生物真的是最可恨的了。真是讓我的好奇心爆棚啊。
土豆粉小店,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巷裡邊。生意也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因爲做出來的味道真的是不錯的。那酒香不怕巷子深,那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了吧。
把自己的門面選在這麼個地方的話,那大概不是爲了賺錢,是爲了興趣這樣子的吧。可是這個世界上會有人拿做土豆粉和刀削麪作爲自己的興趣愛好麼?
孫小雪這個吃貨呢,吃起東西來是超級誇張的。一臉幸福的樣子,恨不得手舞足蹈的。就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吃貨,而且是骨灰級別的。
孫小雪心滿意足地摸摸自己的肚子,伸過胳膊來摟住了我的脖子。用她的臉蹭我的肩膀。她今天出門又忘記吃藥了,這個孩子的失心瘋又發作了。
她挽著我的胳膊,沿著那條小巷往主幹線的馬路的方向走。她的臉上洋溢著孩童一般幸福的笑容。看起來很璀璨,但是我隱隱覺得她的笑其實是很蒼白無力的。
顧安洛帶給她的那些屬於青春期有關於愛情的傷害,又怎麼可能這樣子輕而易舉地就真的釋懷了呢。時間的的確確是一副良藥,但是它並不是一副萬能的神藥。還是有些傷口,不是時間久了就可以癒合的。
她拽著我去了公車站牌那裡,翹著腳看著站牌。我很是納悶她這是打算去哪裡,還至於要坐公交車這麼麻煩的。
她拖著我上了一輛我還木有來得及看清牌子的公交車,投了幣就拉著我找到空位坐了下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做小鳥依人狀。
我敲敲她的腦袋,問她:“大小姐,您要帶我去哪裡啊?”
她衝著我嘿嘿一笑,然後通知我:“E大啊,我帶你去見我的新男朋友,他是打籃球的體育生,可帥了呢。”
我有點腦子轉不過個地問她:“你什麼時候有了新的男朋友的?還是個念大學的?你怎麼認識的?”
她眨眨眼睛,一汪水的眸子望著我。她嘴角的小酒窩浮現出來,她輕聲告訴我:“在一起也沒有多久,我們在市中心的體育場遇到的啊,很有feeling的啊,那就在一起嘛。他大二。”
我有些擔憂地說她:“找個好人來療情傷的選擇是對的,可是你這麼認識的人你又不瞭解,他會是好人嗎?”
她又倚到了我的肩膀上,輕聲細語地說道:“姐,你知道的,我已經愛不起了。安洛真的把我傷透了,我只是要個肩膀靠靠而已。”
我擡起手,輕輕地摸摸她的臉頰。我嘆著氣和她說:“可是你的這個選擇真的有點愚蠢,愚不可及。”
她呵呵地笑起來,有點俏皮地說道:“姐你不要說話像個老太婆一樣的好不好?”
到了E大,孫小雪就拉著我輕車熟路地到了體育館。裡邊有人正在打籃球,以我對籃球的瞭解來說,我還真是分不出來這是打比賽呢還是訓練呢。很多時候,我的智商都是硬傷。
孫小雪衝著一羣跑動的人招手,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和哪一個打招呼。剛巧我的手機就響了,這裡跟小宇宙爆發的吵鬧的聲音似的,我別無選擇地出去接電話。
是柳微打開的,說要一起逛街。我現在當然不會有空和她去逛街了。而且柳微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啊,只有她約不到顧城了就想起來霍霍我了。缺德孩子。真是的。
我的肩膀被人從後邊拍了一下子,而且我也聽到了孫小雪在我身後叫我姐。我把手機扔到了我的包包裡,做了一下子的深呼吸。那畢竟是和妹夫第一次見面嘛,那我還是要莊重一點的嘛。
我剛一轉過身去,仰著臉看著這個男生。呃,怎麼這麼眼熟呢?這副鼻眼我貌似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啊。
就在我在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聽到了男生清晰地說道:“鍾愛,原來你就是寶貝的姐姐啊”
我的腦袋裡立刻就出現了他的名字吧,我的笑有點僵掉。我說:“怎麼會是你啊,潘訓?”
孫小雪眨著她的眼睛,來回地看我和潘訓。孫小雪鼓起兩腮,滿眸都是費解。潘訓笑著牽起孫小雪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潘訓和她說:“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有相親的嗎?就是和你姐姐。你姐姐可是一點都沒猶豫地拒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