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起,沒有信任,那就是等於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的感覺,就失去了所有的意義。而我們這個年紀,有些時候會很執著於某些事情的意義。
我騰地坐了起來,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我握著手機的手心開始沁汗,在接通了的時候,我輕輕地說:“我想好了,明天我不會去。我沒有送他走,所以也不會接他回來。”
他的笑聲從電話的聽筒傳了過來,他說:“我怎麼覺得自己像是你的藍顏知己呢?連微微和你弟弟都不知道你和安樂在一起,我卻知道。”
我有些啞言,半晌之後才說道:“你知道的,微微不喜歡安樂,微微容不下任何人給我傷害,我弟弟就更加的容不下,我不想惹是生非。你既然意外的知道了,那麼便沒什麼所謂的了。”
他還是笑,他說:“呵呵,好,我知道,我會一直爲你保守秘密的。”
他和我說了很多很多,我覺得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最後的時候,他說不管是什麼事情,總歸都會過去的。他說所有的傷疤遲早都會結痂,遲早都可以忘記受傷時的疼痛。他說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他掛了電話之後,我的腦子似乎是空白地震動了幾秒鐘的時間。然後,我便安睡了。沒有夢,睡得很好。
一個人真的很容易胡思亂想,所以我想了想,還是收拾東西知會了老爸老媽之後去柳微那裡小住幾日。柳微的公寓的鑰匙我也有,所以我去的話壓根就不必只會柳微那個小妮子。
打今個兒開始,七天的國慶假期就開始了。這是法定假日,所以該放假的可以放假的就都放假了。
到柳微家的時候,看看時間,快下午了。柳微還沒有回來,估計又去和鄭逆糾纏不休去了。說起這件事情,我還真是不得不有點折服柳微這一次的耐力了。這可謂是一場追愛馬拉松,柳微還跑的挺嗨皮的。
我瞧瞧柳微那幾乎空了的冰箱,我不禁爲我的肚皮擔憂了一下子。我本是想嘆嘆氣的,可是卻莫名其妙地笑了出來。對於柳微,我實在是氣不起來了。
爲了我的性命著想,我打算做晚飯。就下樓去底下的大超市買了一些水果和菜。看到了西瓜,就買了一點。我想這應該是我今年最後一次吃西瓜了吧,過了時節真的是吃不出什麼味道了。
蘋果什麼的洗了放在茶幾上,至於西瓜,我習慣切成小塊然後把籽挖出來慢慢吃西瓜,弄好後就放到冰箱裡冷藏。
我在廚房忙個不亦樂乎,天不知不覺黑了下來。柳微還沒回來,給她打電話她說半夜之前不會回來了。你妹的,你不回來這麼一大堆我要吃到什麼時候去啊?
我看著我做的菜飯,不爽地嘆嘆氣。想了一下,最後我就給顧城打了電話。他大概是唯一一個有可能這個時間還沒有吃飯的人勒。然後呢,果不其然那,顧城那個傢伙屁顛屁顛地就來了。
顧城塞了滿嘴,還算有良心滴沒忘了誇我一句:“妞,你很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哦,味道還不賴的啦。”
我笑笑說道:“我謝你,就知道你夠意思,我做的難吃你也會吃的,這不是才找你來了麼?”
他因爲塞滿嘴的食物,所以他露出來的笑十分的畸形,但是有幾分滑稽的意味。我咬著筷子頭,忍不住笑了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鑰匙轉門孔的聲音。我以爲是柳微回來了,我也就沒出去看。然後我就便笑顧城的樣子便衝著客廳那邊喊話:“你回來了啊?吃飯沒啊?過來吃飯啊,我都做好了。”
但是迴應我的聲音卻不是柳微的,是另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你們住在一起麼?”
這是一句憤怒的質問,而且似乎帶著蒙羞的語氣。接著是一個打耳光的聲音,有點突兀的響聲。我瞪大了眼睛,顧城趕緊把嘴裡的東西嚥了下去,拽著我從廚房跨大步地到了客廳。
客廳在那一聲摔門聲之後就變成空蕩蕩的了,我和顧城出去的時候只看到了客廳的擺設物件罷了。我咬著下脣看顧城,顧城則沒心沒肺地衝我笑笑。
顧城說:“天底下不是無巧不成書的嘛,好了,吃飯吧。”
我點點頭,跟著顧城回了廚房。蒼天保佑南宮皓揚一定要追上麥一月,並且解釋清楚這件事情啊。我的清白啊,嗚嗚,我是無辜的啊。這明明還有一個顧城在呢嘛,怎麼就變成別的樣子了呢?
顧城吃飽了,也幫我一起洗了碗之後,他就該滾蛋勒。正好我接到了柳微的電話,說讓我下去接她,她買了好吃的回來,要我去小區門口等著一起把吃的擡回來。咱也不知道柳微這是買了什麼回來,還得用擡的。
可是我出門忘記看黃曆,我不知道我今天其實是不宜出門的。今天出門,是一個大大的兇兆。我和顧城說說笑笑,在路燈下往小區門口那邊走。顧城一向是沒個正行,喜歡捏捏小姑娘的臉蛋,拍拍肩膀,摸摸下巴什麼的。鑑於是朋友,我一直不很把顧城的這些行爲放在心上的。
可是沒想到,我竟然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遇到了安樂。安樂就在小區門口的路燈下邊站著,我想他是在等著我。
還來不及有任何的語言的表達的時候,安樂突如其來的拳頭就狠狠地打在了顧城的面頰上,毫無防備的顧城被打的退了幾步。顧城想要反擊的時候,我拽住了顧城的胳膊。
我小聲地對顧城說:“對不起,你先走吧。”
顧城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複雜。但是顧城一個字也沒有問我,只是恨恨地瞪了安樂一眼。在我攔著安樂的時候,顧城就順著那個邊跑開了,直接攔了過來的出租車走了。
安樂現在的樣子,我只能用悲憤交加和猙獰來形容了。我站在他的面前,只有半步的距離,我卻覺得是一生都無法逾越的鴻溝。所以,我後退了一大步。
安樂咬牙切齒地問我:“鍾愛,你對得起我嗎?”
我苦笑著,反問他:“安樂,我們是什麼關係?從哪裡開始談對得起還是對不起?”
安樂的眼睛微微瞇起了一點,或許是疑惑,或許是詫異,或許是別的什麼情愫在他的眸子裡,我都已經看不清了。
安樂倒吸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道:“我不過是需要時間冷靜罷了,我已經原諒你了,可是你爲什麼就是不知道改錯呢?你怎麼那麼不知道自愛?你和顧城到底是什麼關係?”
安樂扼住了我的手腕,死死地。又一次,弄得我痛的要命。看著眼前這個我一直喜歡著的少年,這一刻卻是陌生的可怕了。安樂,我不認識你了,我真的不認識你了。
我真的懷疑這個世界上安樂還有一個雙生狂躁暴動的兄弟,而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安樂。我真的希望,是這樣子的。
“需要幫忙麼?”我聽到身邊有人說話,一轉眸,是好看的笑。我竟然會在這種鬼時候,在這個地方遇到了顧安洛。這是什麼情況啊?
我皺著眉頭看著顧安洛,顧安洛的笑在放大,露出了白白的牙齒。他伸出了他的右臂,衝著安樂的肩膀一推,安樂的手就放開我了。
我微低著頭,揉著我可憐的手腕。我的手骨要斷了,這可是骨折的硬傷啊。嗚嗚。我不知道改錯?我現在是根本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安樂問我:“鍾愛,他是誰?”
我看著安樂的眼睛,我笑著問他:“我說我不認識他,你信麼?”
顧安洛在一邊不怕事大地點點頭,一臉誠懇地附和我道:“恩,是的,我真的和鍾愛不認識的。”
我白了顧安洛一眼,沒好氣地說他:“顧安洛,你腦子有病啊?”
然後安樂就給了我一個悲痛欲絕的小眼神,接著就是對著我的臉頰大力地甩下了一個巴掌。他指著我的鼻尖說我:“我真的想不到你是一個這麼水性楊花的女孩子,你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了。”
看著安樂跑開時決絕的背影,我的眼淚也悄無聲息地滑過了我的臉頰。我是不是該感到一絲絲的安慰呢?至少在剛剛之前,安樂還當我是他的女朋友的。
顧安洛站在我的身邊,輕聲問我:“我該不是做了什麼害你失去了什麼的事情吧?”
我仰起了臉,企圖讓我流出來了的眼淚再流回去。可是流下的淚,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又怎麼可能收的回來呢?回不來了,也回不去了。
我笑著搖搖頭,我說:“沒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笑著應我的話道:“剛剛他不是叫你鍾愛的麼?你家住在這個小區麼?我也在哎,我在四單元6樓。”
我白他一眼,說他:“既然有女朋友,就不要和別的女孩子說這些會引起誤會的話。你要清楚什麼纔是你自己要珍惜的,不要得不償失。”
他的眉皺了一下,但很快依舊是笑臉。他說:“你到底是誰呢?你貌似對我的情況瞭解的不少呢。”
我嘆著氣說道:“你不必知道。”
在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柳微已經提著大袋子從出租車上下來,我還沒等著跨出去一步,柳微看到我和一個小男生站在這裡,就如風一般掛到了我的身邊。上下打量起那個男生。
柳微壞笑著說我:“死丫頭,這是誰家小男生啊?你還挺有眼光的嘛,什麼時候勾搭到這麼一個上乘的貨色的啊?居然連我都不告訴。”
我翻著白眼,和柳微說道:“我壓根不認識他。”
顧安洛又十分配合地說道:“恩,是的,我和鍾愛不認識。”
我在懷疑這個孩子的智商的同時,黑著臉說他:“顧安洛,你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啊?”
柳微笑的花枝亂顫的,說道:“這都打情罵俏的了,還不認識啊?正好,沉死了,拿著。”柳微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顧安洛,顧安洛竟然還真的接過去了。
柳微笑著揚起點胳膊摟住了顧安洛的肩膀,和他並排往前走,和他說:“我告訴你啊,我們家的愛愛可是一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