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柳微就和顧安洛這麼勾肩搭背的噼裡啪啦地說了一路,一直拉著顧安洛送我們到了柳微的公寓的家門口。柳微催促我開門,竟然還把顧安洛拉進了屋子裡。從頭到尾,不給我一秒鐘的時間說句話。
看著被柳微拖著坐在沙發(fā)那裡一直聊著的顧安洛此刻的臉上還是好看的笑容,我真是懷疑這個顧安洛是不是面癱啊?是不是就有這麼一種表情啊?我說他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啊?他不會解釋一下子啊?
最後我忍無可忍地吼道:“夠了”然後世界安靜了五秒鐘的時間,柳微又接著和顧安洛說話。
我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捨棄了我的淑女形象。我一把拽住了顧安洛的胳膊,拖著顧安洛,硬是把顧安洛推到了門外邊去。我用力地關上了門,而且巧妙又找到了好時機以我的手捂住了柳微的嘴巴。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對柳微說:“我和他真的沒關係,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要見到個男生就這麼的熱情,我也不是嫁不出去了。聽明白了沒有?”
柳微用力地點點頭,我纔算是放開了手。我接著就撒腿往我住的客房那屋跑,迅速地鎖上了門。不給柳微任何反擊和八卦的機會,死丫頭,哼哼。我這點臉,讓你在顧安洛面前都丟到了外婆橋了。
我接到鍾諾的電話,聽他說了幾句話之後我就覺得我自己快要死了。就在這一刻,我想我是真的從來都沒有認識過真正的安樂是什麼樣子的。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而我也是把愛情這件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我咬著我的嘴裡的下壁,嘴裡幾乎就快要泛起血腥滋味了。我緊緊地抓著手機,我的另一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我極力僞裝著,以一種平靜的口吻對鍾諾說:“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家去了。”
我機械地重複著按門鈴的動作,那扇金色的大門的後邊久久的沒有什麼反應。我想這個時候我是真的有點氣急敗壞了,非常沒形象地對著那扇大門拳打腳踢的。
“鍾愛”在那扇門開啓之前,我遇上了那扇門對面的那扇大門裡的少主人——南宮皓揚。他輕輕地拍拍我的肩膀,有些遲疑地問我:“怎麼了?”
那個大嬸來給我開門的時候,我拽著她的胳膊,非常不友好滴對她說:“讓安樂出來,快一點。”
大嬸怯生生地問我:“您哪位啊?”
我就開始在那個金色大門的門口大喊大叫起來了:“安樂,你給我出來,安樂。”
安樂有好一會才走到了我的面前,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陪著牛仔褲。從這麼外表看上去,安樂總是這麼無可挑剔的樣子。
現(xiàn)在的我是憤怒的,是幾乎瘋狂的。所以我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去欣賞安樂這個美麗的雕刻品,我不是來這裡欣賞和瞻仰安樂的美麗的。
因爲這麼的憤怒,所以我無法剋制住我自己的行爲。我的手顫抖著,可是最終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了安樂的左臉上。左手的麻木感和疼痛感,我一下子便都感知了。
我沒有看安樂的表情和他的眼神,我揮拳碓向了安樂的腹部。在他捂著肚子微微哈下身子的時候,我用肘部打在了他的背上。
所有的動作流暢自然,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遲疑或者是停頓。這一刻,他不會懂得我的悲傷。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握著安樂的肩膀,很用力,也弄痛了我自己。我忍住要流出來的眼淚,咬著下脣問他:“安樂,我那麼喜歡你,你到底爲什麼這樣子對我?”
安樂的眉頭皺的很厲害,就像是這世界上任何美好的事情也無法撫平他的憂愁一般。他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凜冽,他告訴我:“我做了什麼都是因爲我喜歡你。”
我想笑的,可是卻有眼淚滑過了我的臉頰。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我的心就狠狠地痛下去。安樂啊安樂,我們之間到底還是什麼都沒剩下了。
我擡手去擦臉上的眼淚,然後努力地笑著,儘量平和地對安樂說:“如果你對我的喜歡就是這個樣子的話,那麼就請你不要喜歡我。”
我想再看安樂一眼,卻發(fā)現(xiàn)我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這樣子的勇氣了。我的雙手在我的體側(cè)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我彷佛聽得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那扇門關上的時候,將我和安樂分隔在了兩個世界。我想我們真的不適合,可是我們到底是哪裡不適合,有誰能告訴我這個答案呢?
“他已經(jīng)回屋了。”剛剛一直在我身邊當一個看客的南宮皓揚,大概是在好心提醒我。
我邁著步子往前走,每一步都很沉重,讓我無力負擔。我的眼前的光線都漸漸地變暗,身子輕飄飄的,我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樣了。我的身子開始往下墜……
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坐在牀邊有著溫暖的笑容的南宮皓揚。我簡單滴看了一下這個屋子,陌生的一塌糊塗。可是這個時候,我根本就不關心我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南宮皓揚把牀頭櫃那裡的一個裝著大半杯的**的杯子放到了我的手裡,他輕聲說道:“醫(yī)生說你有點低血糖,你剛纔太激動了。把這杯糖水喝了,再好好地睡一下。這是我家我的房間,你安心休息吧。”
我手支撐著牀坐了起來,他的牀上就有著大靠枕。我捧著水杯,低著頭問他:“我剛剛是不是很丟臉很沒品?”
他淺笑著說道:“很英勇,不過你下手也太重了一點。你先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吧。”
我點點頭,把杯子送到了嘴邊,仰起頭喝了一大口。他把杯子接了回去,又好好地放到了牀頭櫃上。
我想起了誤會的事,便問他:“你和麥學姐解釋清楚了麼?”
他好看的眸子凝了一下,嘴角的笑變得牽強起來了。他卻還是風輕雲(yún)淡地對我說:“我會處理好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睡會吧。”
我輕咬著下脣,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我哪裡還有力氣管別人的閒事呢。
我摸摸自己的額頭,和他說:“我要回家一趟,我爸媽在家等我。”
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他哈腰把我的鞋子按著我的方向擺在了牀邊,往後挪挪,給我騰出了一個地方讓我穿鞋。
他說:“我開車送你吧。”
我搖搖頭,笑著說道:“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我想一個人靜靜。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他笑笑,輕聲說道:“我們是好朋友,應該的。我送你下樓去坐出租車。”
在出租車上,我的思緒像春天的荒草一樣瘋長,沒有邊際,不會停止。而我的眼淚,也順著我的思緒一點一點的滑落。安樂,這一次,你把我傷透了。
用鑰匙打開家門之後,最先迎接我的就是從老媽手裡飛過來的沙發(fā)靠枕。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我的胸前。如果老媽想打的就是那裡的話,那麼老媽這次丟的中了十環(huán)了。
老爸緊緊地拽著老媽,按著老媽坐在沙發(fā)上。我慢吞吞地走到了沙發(fā)前的茶幾那裡還有幾步的距離的位置,我低著頭看著我的腳尖。我已經(jīng)沒有臉面對我的父母了,我真的是丟臉丟到家裡邊去了。
老媽拍著茶幾,衝著我吼道:“你一個大丫*能不能要點臉了啊?你是不是不嫌丟人啊?幹什麼玩意啊?我問你,顧城我倒是知道,是和你相親的那個小夥子,你不是不喜歡嗎?還有南宮皓揚又是誰?顧安洛又是誰?”
我低著頭不說話,也沒有掉眼淚。老爸見我沉默不說話,就替我解圍道:“哎呀,老婆,你不是支持女兒早戀的麼?”
老媽氣不打一處來,轉(zhuǎn)臉和老爸吼道:“我是支持她早戀,她要是好好地像鍾諾那樣處個對象我能罵她嚒。今天安樂來的時候你也不是不在家,他說了什麼你沒聽見啊?你這寶貝姑娘,把咱家的臉都丟盡了。”
鍾諾小步移到了我的前邊,以其身高優(yōu)勢把我擋在了身後。鍾諾笑嘻嘻地說:“老媽息怒啊,你不能光聽那個安樂的一面之詞啊。姐是媽的女兒,媽最瞭解姐姐了。姐怎麼可能做那些事情呢?”
我其實是想說些什麼來爲我自己辯解一下子的,但是我的情緒一直處於十分波動的狀態(tài)。我來沒等著說什麼呢,我的身子又沉沉地和大地接觸了。
我就光光榮榮地被要求留在醫(yī)院輸液了,我和老爸交換了眼神。老爸就會意並且很給力地留下鍾諾照顧我,帶走了老媽。
鍾諾給我掖了掖被子,他笑著和我說:“我小雪姐一會會過來看你的。”
我想了想問道:“小雪不是回顧山了麼?這都快晚上了,她怎麼過來啊?”
鍾諾說:“最晚的車從那邊發(fā)不是六點的麼,還來得及的。她知道你昏倒住院了,就非要過來不可,誰能攔住。”
我撇撇嘴,問道:“那柳微不來看我麼?”
鍾諾笑著說道:“沒敢告訴微微姐,你也知道微微那脾氣,我擔心微微姐去把安樂殺了。”
我用力地點點頭,嘆著氣說道:“微微一定幹得出來這樣子的事情的。”
鍾諾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一臉嚴肅地輕聲說道:“姐,你是不是該和我說些什麼了?”
我順下眼眸,咬住了我的下脣。我如囈語一般地說道:“我不想提這件事情,至少現(xiàn)在我不想提這件事情了。”
“每次你對著我笑,你的笑裡面有毒藥,我看著你出了神還丟掉了解藥,可能你從來沒感覺到,最好你永遠感覺不到,愛上你越來越無可救藥……”
鍾諾把我的手機遞到了我的手裡,我聽著這個彩鈴出了神。這是安樂唱的《無可救藥》的錄音,我自己弄成了手機來電鈴聲。
鍾諾搖搖我的胳膊,我才反應過來,我就把接聽了電話。
“鍾愛,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有些擔心你而已,你今天找安樂時那麼激動。我想你應該和微微說一下子你和安樂的事情,不然等著微微從別人那裡知道了,微微會受不了的。”
“你說的對,可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和微微開口。”
“那要不要我替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