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根本忘記按電梯。我自嘲地笑笑,去門口那裡按了電梯按鈕。出了公寓的大門的時候,我呆立在那裡。我不知道我自己要往哪裡走,我自己一個人能去幹什麼呢?一個人的日子不管怎麼樣,看起來都有那麼一點落寞的味道呢。
我躺在牀上,窗簾都拉著。我想外邊的一切,和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我側著身子,背對著門口。滿屋子都是汪蘇瀧的《三國殺》的聲音。你爲他斷了指甲,喚不回他一句牽掛。是啊,他若是不愛你,你爲他去做任何事都是徒勞的。
我的眼淚又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擡手去擦掉那些該死的眼淚。我?guī)致镆y過,幹嘛要哭?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渣呢?更何況,安樂根本就不是人渣啊,他只是沒那麼喜歡我而已。他不喜歡我,也不是他的錯啊。
我的手機在我的枕頭下邊震動著,我把手伸進去摸索到了我的手機。是一條信息,呃,來自老爸的信息。老爸不是今天休班的嗎?我記得老爸在家的啊,在家給我發(fā)信息幹什麼?帶著滿腹的狐疑,我點開了那條短信。
“寶貝女兒,吃飯了。音樂聲那麼大,敲門你也聽不到。有你做喜歡的孜然牛肉,你不快點過來就被你弟弟吃光了。”
我忍俊不禁,起身跳下牀把音樂關了。我打開門衝出去,用力地擁抱了老爸一下。老爸摸摸我的腦袋,我就衝著老爸傻傻地笑著。
感覺到腳下有什麼,我低頭去看。鍾諾大大的笑容便映在了我的眸子上,他單膝跪在我的腳旁,手裡提著一雙拖鞋。我笑笑,把腳分別地擡起來,鍾諾幫我把拖鞋穿好。
鍾諾敲敲我的頭,勒住我的脖子說道:“連拖鞋都不知道穿,你的記憶力看來十分的有問題哦。快謝謝我。”
我擡手掐掐鍾諾的臉,真是嫩的可以掐出水來。臭小子,皮膚這麼好,讓你老姐我情何以堪???我在他的眼前揮舞著拳頭,表示和他示威。他放開了手,趁我不備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我瞪他一眼,他就笑著拉著我去餐桌那邊坐著了。
我往嘴裡送了一大口的孜然牛肉,吐字都不清晰滴說道:“老爸,手藝又有進步了。”
老爸笑著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我的碗裡,笑著對我說:“好吃的話,那我的寶貝女兒就多吃一點?!?
鍾諾故意陰著臉,和老爸說:“爸,那你的寶貝兒子呢?”
老爸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鍾諾,凝視了幾秒鐘的時候。老爸低頭吃了一口飯菜,然後很正經(jīng)地對鍾諾說:“簡單啊,你刷碗就好了啊?!?
我看著鍾諾這幅很受傷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出來。我看到老爸和鍾諾在一起說悄悄話,鍾諾還壞壞地看著我。我就知道這是老爸和鍾諾故意在哄我開心的了,我不高興的情緒實在是表達的太清晰了。
我想我沒什麼再難過的了,我的家人對我來說纔是最重要的。他們都很愛我,也很健康。我也愛他們,所以爲了他們我也一定要好好的。不過是失戀而已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只要挺過去了,就是小事情一件嘛。
我過去摟住了老爸和鍾諾,我們?nèi)齻€人的頭緊緊地倚在一起。我笑著說道:“謝謝老爸和弟弟,我的心情好多了,我沒事了,這一次是真的沒事了?!?
鍾諾衝著老爸眨眨眼睛,老爸也得意地笑笑。真是一對寶父子,像小頭爸爸和大頭兒子似的。真是和諧而且到處幸福洋溢著的五好家庭啊??上Ы裉炖蠇屔习啵蝗晃覀円患宜目诂F(xiàn)在還真是幸福到爆棚了。
這一刻,我的笑,真心真意,沒有半分強顏歡笑的意思了。我想我熬過去了,那麼一切的事都不算是事了。鍾愛,加油!
我咬著棒棒糖,站在掛曆的前邊看著上邊的日子。這距離高三開學的日子,還有著我想可以用八竿子打不著的距離來形容的遙遠。這麼一直呆在家裡的話,我懷疑我自己會長綠毛,變成縮小版的綠巨人的。
鍾諾這廝揉著自己後腦勺的頭髮,睡眼惺忪地從房間裡打著哈氣出來。看到我的時候,爛笑一下。他過來摟住了我的脖子,哈在我身上懶洋洋地說道:“姐,怎麼沒出去???想當居里夫人啊?”
我聳聳肩膀,將他聳下去。我轉臉白他一眼,應聲道:“我要當什麼是我的自由,好吧?你勒?怎麼沒和幽幽出去?。俊?
鍾諾笑著說道:“你知道的啊,幽幽比我還懶,估計這個時間還不會睡醒的啦。我去洗漱了,你有吃飯嗎?要做你的份嗎?”
我搖搖頭,窩進了沙發(fā)裡。拿著遙控器,對著電視一直不停滴按。But,我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能吸引我讓這個臺播的東西在我的視線裡停留超過五秒的。都是那些老掉牙,又狗血的要命,無限期地重複著。
當湖南衛(wèi)視播《還珠格格》的時候,當浙江衛(wèi)視播《喜羊羊與灰太狼》的時候,當江蘇衛(wèi)視播《包青天》的時候,當山東衛(wèi)視播《武林外傳》《西遊記》的時候,當四川衛(wèi)視播《新白娘子傳奇》的時候……暑假,真的來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這些暑期神劇,還真是經(jīng)久不衰啊。不管電視臺放多少遍,什麼年齡層的人呆在電視機前總會看的。經(jīng)典就是經(jīng)典啊。
鍾諾吃過飯來客廳的時候,我正在看《西遊記》。對於這個電視劇,以我的程度來說,我已經(jīng)記得故事的順序,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妖怪。但是,可但是,相對所有的暑期神劇來說,我還是對《西遊記》的興趣最大。
鍾諾一臉嘲諷的表情看著我,壞笑著對我說道:“姐,你多大了?居然還在看這個?”
我窩在那裡,懶懶地不想動彈。我連去看轉臉去看鐘諾一眼,我都懶得去。子喬說的好,不要和我比懶,我懶得和你比。這個臭小子,我才懶得理勒。自打他把他的小女朋友帶回家那天開始,老媽就沒讓我過上消停的日子。嗚嗚。
鍾諾擠著坐到了我的身邊,用頭蹭我的肩膀。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這麼點小伎倆,怎麼能逃得過我的法眼呢?所以我就一針見血地說道:“我可是沒錢借你了啊,我的生活費沒有多餘的讓你揮霍。”
鍾諾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我眨眨眼睛。我往前湊了湊,嘴角掛著滿滿的微笑。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對他說道:“我想我知道我?guī)质颤N去了,奶奶家的瓜果梨桃應該是熟的差不多了,不去拿回來一點的話,那真是浪費?!?
於是乎,我就無視鍾諾的各種受傷各種無辜各種哀愁的表情以及眼神,背上我的包包,大搖大擺地從鍾諾的面前消失掉了。臭小子,自己不知道節(jié)制,花超支了就想著剝削我這個姐姐。你妹的,我是開銀行的???真是的。
這陽光大的跟那什麼似的,是不是打算曬死一個兩個的才甘心???近年來,中國的災難已經(jīng)不少了,太陽大爺你不必再降臨災難到人間了。我撐著太陽傘,站在公車的站牌的附近。這個車的特性就是,你越等它越不來。
這大熱天的本來就是覺得煩悶,公車不來真是讓人更加的鬧心。最鬧心的還是我一手撐傘,一手拿著冰淇林正在舔的時候,我聽到手機在我的包裡一邊震動一邊唱歌。我在心裡暗暗地咒罵著,最好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不然我可要發(fā)飆了。
我用脖子把太陽傘夾住,用拿著冰淇林的那隻手的胳膊抱住我的包,另一隻手費力地在我的大包裡摸索著我的手機的蹤跡。能把手機拿出來,我想說真的是一件超級挑戰(zhàn)我的事情。
我拿我的胳膊別住了傘,用脖子夾著我的手機。我的包包就在我的胳膊上懸掛著,我的冰淇林開始融化了。我趕緊舔*的冰淇林,把冰淇林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我纔想起來我貌似沒有滑動手機上接聽的那個符號。
我趕緊幾口把冰淇林吃了,然後我就清楚地感覺到從我的胃部傳來的寒意。我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是柳微這個死丫頭。如果她和我說的話,沒什麼中心思想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我的胃——“死丫頭,幹嘛這麼久才接電話?”我纔剛接聽,那邊就傳來了柳微的河東獅吼。我也想說,死丫頭,幹嘛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撇撇嘴,說道:“你以爲我很閒,就在家等著接你的電話是不是?什麼事?”
柳微在那邊嘿嘿一笑,然後用撒嬌的聲音對我說:“愛愛,你說我叫披薩要什麼口味的好呢?是墨西哥烤肉的還是水果口味的還是培根芝士的呢?”
頓時,我的心中便有了無數(shù)只的草泥馬歡快地奔騰著。我恨恨地對她說:“柳微,你要是敢告訴我你這麼一直地給我打電話就是爲了這件事情的話,那我就要去殺了你。你腦子進水???你純心玩我呢唄?姐。”
她還很無辜地問我:“怎麼了嘛?幹嘛這麼兇???”
我就很不客氣滴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手上又是包,又是傘,還有手機,剛纔我還在吃冰淇淋,你知道這有多挑戰(zhàn)嗎?你丫的。”
然後,我就聽到了柳微在那邊笑的快要岔氣了的聲音。她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國際大笑話一樣,就在那裡沒完沒了的笑著。我果斷滴掛了電話,死丫頭,我真是交友不慎。真是每分鐘要原諒她八百次,我才能和她這麼一直當好朋友。
把電話塞進褲兜裡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想剛剛柳微笑的花枝亂顫的模樣,一定又好笑又可愛。死妮子,要不是看在我們的交情這麼鐵的份上,我非去揍你一頓不可。真是的。不過看在你是柳微的份上,我還是放了你一次吧。
我對著空氣傻笑了一會,意識到我自己還在馬路牙子上,我趕緊把自己的表情換的正常了一點,免得那個社會責任心比較強的好心人把我送精神病院去就不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