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裡，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乖乖隆地咚啊，那豈不是就要大禍臨頭了麼？可是現在除了等待之外，我們好像沒什麼事情可做的。哎，我現在真想和柳微說，柳微，我不認識你。

南宮皓揚把袋子都提到了廚房那屋去，我去往DVD裡放了一張CD。就是那種一張碟有差不多200首歌的那種，大雜燴的。可以放很久的，我們在廚房幹活的時候可以一直聽，都不用換碟的。

我去換上了柳微的睡衣，是豹紋的那種的，柳微總是喜歡這種很奇怪的東西。我到廚房的時候，南宮皓揚穿著一條淺灰色的運動褲和一件白色的線織的那種V領的T恤，正在水池那裡洗手。

我也過去洗手，看著流動的水說他：“很居家的樣子嘛。”

他甩了我一臉的水，說我：“你不是比我更居家麼？”

我們兩個圍著水池子那裡，他在用溫水和麪，我在洗菜、把蝦去殼之類的。他把面活好了之後放在桌子上蓋著蓋子行一會，就過來切菜了。

俗話說自己動手風衣足食嘛，不動手吃白食的話這是不道德的。我去洗蘋果，是果光蘋果，我打算等一下子把這堆蘋果熬成蘋果罐頭。反正我們都挺喜歡吃的，放著吃又不會壞掉的。

他趕的麪皮很標準，我在一旁搗亂的時候就把麪皮切成奇形怪狀的，然後包出奇形怪狀的餃子。我在那裡竊喜我的成果，他也沒有阻止我這麼做。TVB說的好啊，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嘛。

南宮皓揚往蒸簾上擺我們的勞動成果的時候，嘴角帶著很淺的弧度。他問我：“小愛，你包成這樣子的餃子會不會有毒啊？”

我柳眉一挑，瞪他一眼，應道：“比*還毒，你最好一個都不要吃。”

南宮皓揚忍俊不禁，卻只是淡淡一笑。他低頭看了下他腕上的表，把蒸鍋的蓋子蓋好。他笑眸看我，輕聲與我說道：“你的蘋果要煮多久，不會爛掉吧？”

我用勺子來回地攪動了一下，很肯定滴告訴他：“好的很呢，一定會很美味的。”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出了廚房，CD已經放到了一首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歌了。這是哪個鬼唱的歌啊？真是難聽到爆。我夠到了茶幾上的遙控器，關掉了DVD。

我身子一仰，窩進了沙發裡。我抱著抱枕，腿都蜷縮在沙發上。我的頭極力地向後仰，舒展一下我的脖子。一直在廚房忙忙叨叨的，我的脖子都酸死了。

他把一杯水塞到了我手裡，輕聲與我說道：“蜂蜜水。”

我邊喝邊跟他說話：“秦沈斯還沒有醒，估計嚇壞了。皓揚，你說這件事情我們要怎麼收場呢？”

南宮皓揚眨動了一下眼睛，他的眸子是很好看的琥珀色，顏色很淺的那種。很清澈，很靈動。一直這麼看著他的眼睛的話，好像可以看到一片湖畔，很純淨，清晰地可以看到湖底的沙礫。

我將目光轉開，略微地順下眼眸。我輕咳了一聲，僞裝著我現在的情緒。他就坐在我的側邊，我的餘光還看得到他膝蓋以下的部分。

他聲音很和緩地與我說道：“你和微微當然是打死不承認是你們乾的了，如果秦沈斯咬著你們兩個不放的話，就想法子證明你們當時不在場。”

我鼓著兩腮思量著他的話，想了想應他的話道：“這不科學，早上的時候班級裡都看到我扯她頭髮出去，也有人看到微微找秦沈斯出去，然後秦沈斯就沒有回來。我和微微的嫌疑是最大的。”

我託著盤子，他往盤子上撿餃子。我聽到門鎖有被開的聲音，我扯扯嘴角笑笑。柳微這個丫頭，還真是鼻子長呢。餃子纔剛出鍋，她就回來了。

南宮皓揚也該是聽到了門響的聲音，淺笑著和我說：“微微的鼻子可是真靈啊”

我把盛著餃子的盤子放到了桌面上，擡起上身衝著門口往客廳喊聲音出去：“微微，我們在廚房了。”

餃子的熱氣撲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睫毛上掛上了很少量的類似露珠的東東。我抽張紙巾遞給他，他在忙著撿餃子出鍋。我就站在他身邊拿著紙巾等著，但是我的目光都在餃子身上。我的肚子早就唱上交響曲了。

“皓揚。”

聽到聲音，我和他都不約而同地往門口看去。門口那裡站著一個面頰上陰雲密佈，打扮上很時尚的一看就是保養得很好的女人。我記得，這是南宮皓揚的媽媽。在學校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一次。

“媽？”南宮皓揚往前側走了半步，將我幾乎都擋在了他修長挺拔的身軀的後邊。他疑惑地問道：“您怎麼會來這裡？”

她媽媽的聲音聽不出她的心情，感覺上很平淡：“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鍾愛說一下。”

南宮皓揚回身看了我一眼，轉身過去和他媽媽說：“媽，小愛和我只是好朋友而已，您有話實在是沒必要和小愛說。您和我說就可以了。”

他媽媽走過來，拉開了他，柔和地笑著跟他說：“媽媽又不吃人，出去吧。”

南宮皓揚看看他媽媽，又看看我。最後，還是走出了廚房，帶上了門。他媽媽的表情現在貌似不太好啊，看我的目光是灰常的不友好的。

我本能地往後退，我的腰部已經撞到了竈臺上。我雙手向後撐著，看著她，我覺得我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了。

我眼前突然浮現出《投名狀》裡徐靜蕾和金城武的那段戲，就是金城武去殺徐靜蕾的時候。徐靜蕾有問了金城武一句話：“殺了我就能救你二哥了嗎？”

我現在也想問南宮太太，這是要殺了我嗎？我強擠出一個笑容，舌頭有點打轉地說：“阿姨好。”

我的笑還沒有手回來，他媽媽的右手卻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我的左臉上。我的笑，就僵在那裡了。她很用力，我的半邊臉都火辣辣的麻酥酥的感覺。

她一副趾高氣揚，看我的眼神裡除了輕蔑就是嫌棄。她塗著豆蔻藍色的手的右手食指指著我的鼻尖，已經觸到了我的鼻尖。

她不屑地對我說：“你很清楚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你根本就配不上皓揚。皓揚多尊貴，你知道我和他爸爸在他身上花費了多少的時間和精力嗎？他被我們教育的這麼的優秀，是你這樣的垃圾女生可以覬覦染指的嗎？”

她的食指用力地碓了一下我的臉頰，她冷笑著說道：“不就是爲了錢嗎？”她拉開了自己的包包的拉鎖，抽出了一張支票和一沓子的錢。狠狠地甩向了我，有的都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眼淚已經圈在眼眶那裡了，我的手死死地抓著檯面沿，我的牙齒就狠狠地磕在我的下脣內壁上。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這樣子的侮辱。我的自尊和清白，就這麼被踩在了腳下，狠狠地被踐踏著。

我倒吸了一口氣，將臉微微上揚，希望我未流出的淚水可以流回去。我的雙手在我的體側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我在極力的調整我自己的情緒。

我看著她這張現在已經算是猙獰的臉，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她：“我和你的兒子沒有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往前跑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我抓上我的包包，鞋也不記得換就往外邊跑。

我跑到電梯那裡的時候，南宮皓揚就追趕上了我。他扼住了我的手腕，面色凝重地和我說：“你穿著睡衣這麼少要去哪兒啊？你回去吧，我會和我媽媽離開的。我不知道我媽媽和你說了什麼，但是，我還是和你說對不起，小愛。”

他把我拽了回去，他隔著我和他媽媽，把我送回了房間。房門關閉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就徹底的泛濫了。我能忍到這個時候才哭出來，我覺得我自己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他媽媽的話未免太重太過分了，我明明沒有和南宮皓揚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我爲什麼要被這樣子的侮辱和謾罵？我是無辜的啊。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我抱著我自己的腿，臉埋在雙膝之間。儘量壓低我自己的聲音，發泄自己的情緒地哭出來。哭著哭著，我就聽不到我自己哭的聲音了。

我不確定我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我只記得最後我是又累又餓的，真的沒有力氣再哭下去了。我覺得屋子裡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了，我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我的思維慢慢開始出現斷片……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我的頭動了一點點，就痛的要命。我全身似乎都很難過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隨後我被告知吸入了少量的一氧化碳，有著輕微的中毒的表現。我需要臥牀好好的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什麼的。

我的腦子緩慢地轉了轉，是因爲那鍋蘋果罐頭嗎？我一直煮沒有記得關掉，水燒乾了之後發生的嗎？可是那樣子引起的應該是失火吧？

一氧化塔中毒的話，應該是瓦斯泄露。如果當時竈上還有火的話，瓦斯罐會爆炸的吧？我就不會是中毒了吧？

難道是南宮皓揚的媽媽打開了瓦斯的開關，放瓦斯出來在屋子裡慢慢的滲透麼？公寓的門都不是完全密閉的，氣體流通著總會過去的。

他媽媽不會這麼狠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在和她的兒子交往，她覺得我不好，也不至於想要了我的性命吧？這種假設太大膽，也未免太嚇人了一點吧？這不可能的。不會的。一定是別的原因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你這丫頭啊”媽一邊給我扒桔子一邊數落著我。

爸說：“哎呀，女兒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你就不要說女兒了。大閨女啊，想吃什麼，爸去給你買。”

我笑著應道：“我沒什麼胃口，不吃了。”

鍾諾哭喪著臉說：“我差點被你嚇個半死，你出院了要補償我啊。”

我看了看，問道：“微微那個丫頭沒來看看我啊？”

鍾諾應道：“微微姐說她有大事，你會原諒她的。”

我覺得很困，就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黑天了。鍾諾趴在牀邊上睡著了，傻傻的樣子還挺可愛的。看樣子老媽又值班，老爸還是晚班啊。

好特別的平安夜和聖誕節啊，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18歲時的平安夜和聖誕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