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扮演一個看戲的角色,或許我應該是不帶著任何的感情來看這一場戲。就像一個旁觀者。就算他們之間算是在爲了我決鬥,而我還是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這麼看著。
南宮皓揚對鄭逆說:“阿逆,對不起。”
鄭逆苦笑著,笑聲漸漸變大。他擡腿提了一下他離的最近的那棵樹,樹葉都有幾片被撼動了下來。看來鄭逆的內力,還是蠻不錯的嘛。
鄭逆的頭有些喪氣地低了下來,他有些發狠地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告訴南宮皓揚:“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
南宮皓揚往前走了一步,他伸出去想觸碰鄭逆的手,卻僵在了空中。他對著空氣笑了笑,將手收回到了自己的褲兜裡。他的另一隻手背在了身後,看他半袖的褶皺,他應該是在背後抓著自己的衣服。
我打著哈氣,這麼晚了,誰會不困。我站直了身體,伸了一個懶腰。我抽抽鼻子,揉揉眼睛。我想我需要回家睡覺了。這場戲,我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
我舔*發乾的嘴脣,淡淡地說道:“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們繼續吧。只是好可惜,你們沒有觀衆了。”
我轉身而去的時候,我也覺得我自己有點太冷漠了。可是我現在除了這樣子,我還能怎麼樣呢?告訴我自己的男朋友,我的心還是屬於他的好兄弟嗎?還是告訴我喜歡的男生,我不會離開我的男朋友的?
我是真的說不出傷害南宮皓揚的話,或者也不能說是傷害,是狠話。可是我更加的不能去傷害鄭逆,且不說鄭逆的身份是我的男朋友,他爲我付出的實在太多了,就算是玄冰也該融化了。
可是有些冰,它的裡邊是包含著石頭的。而石頭,總是不會被融化的。但是,是可以被捂暖的。我只是而感動,而感動,不是愛情。
我一打開門,看到客廳居然還有幽暗的光。我走近了。電視還在播放著節目,鍾諾窩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忍俊不禁。這個傢伙,是越發的標誌了啊。呃,這個詞好像是形容女孩子的。
我去他的房間裡取來了他的夏涼被,輕動作地蓋在了他的身上。把電視機關掉,輕聲輕腳地回房間。
洗了澡,我就鑽到了被窩裡。我按亮了我的手裡,屏幕上是一張合影。鄭逆把我摟在懷裡,溫柔地淺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我的笑看起來很開心。我還是很喜歡和鄭逆在一起的。
我翻了個身,撥出了鄭逆的手機號碼。在這樣的夜晚裡,電話接通之前等待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冗長和刺耳。等待,總是一件很折磨人很虐心的事情。
“什麼了,媳婦?”他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慵懶,但是和平常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差別。就好像,我們剛纔在小區門口根本沒有碰面一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著我的下脣對著話筒說:“對不起。”
他的笑聲順著電話線傳了過來,他說:“我不怪你。”
我的心,被狠狠地刺痛著。我寧可他說我點什麼,教訓我幾句,警告我幾句。可是偏偏的,他只是帶著笑聲風輕雲淡地告訴我——他不怪我。他越是不計較,我越是覺得自己過分。
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平緩的口吻對著他說:“晚安,明天見。”
他說:“晚安,不要蹬被子,要記得夢到我。”
我握著手機,看著屏幕上的那張照片。到底的到底,我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我用被子蓋住了我的頭,不希望我的哭聲被別人聽到。房子的隔音也不是特別的好,大半夜的要是擾民的話總歸不是什麼好行爲。
在愛情裡,天平總是傾斜的。先動心的那個人,總是或多或少會帶著一些卑微的情緒。面對著自己心愛的人,總是無法把自己的尊嚴放到第一位。
可是一個真的值得你去愛的人,是根本就不會把你的尊嚴踩在腳下的。相反地,TA會去維護你的尊嚴。
尊嚴與愛情相比,大多數的時候,尊嚴都是數不上數的。若是真的愛了,便顧不得這份情是否公平,是否犧牲了你的尊嚴,是否讓你失去了自我。
這就是愛。沒有理由。無處可逃。無計可施。
愛情。首先是愛,其次是情。情可以有很多,可是愛卻不能。真正的愛情,一輩子應該只有一次,也只有那麼一次。其餘的,不過是一種習慣、一種依賴、一種期許,總歸不是愛情了。
可是我很疑惑,到底什麼樣子的纔是真正的愛情呢?生死相許?生死相依?生死相隨?相濡以沫?相忘於江湖?相敬如賓?還是一種心跳,一種不受你自己控制的心跳頻率呢?
愛情,到底是什麼?
一早起來天就有點陰陰的,像下雨又不像有雨的樣子。天氣預報也實在是木有什麼可信度,以防萬一的話,還是帶著傘吧。總是有備無患的。
吃早餐的時候,我的耳朵通向我的大腦神經的門就自動關上了。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我老媽的嘴一張一合的。我完全無視掉我媽的訓話。這些話,我已經到了可以倒背如流的地步了。
我衝著我媽媽送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遭到了我媽媽的大白眼。我吐吐舌頭,拽著鍾諾出了廚房。把我的包包丟給了鍾諾。高四的日子,你姑奶奶我iscoming。鍾諾擡腿踢踢我的鞋子,嬉皮笑臉地問我:“姐,你要不在復課幾年,等著我和你一起高考吧”
我瞪他一眼說道:“想的美啊你。”
鍾諾撇撇嘴,一臉八卦地問我:“姐夫不來接你麼?”
我眨眨眼睛,淺笑著說道:“用不到的好吧。”
我抱著鍾諾的胳膊,和N多的人一樣都擠在公交車裡邊。鍾諾的個子又長了不少。正所謂,大個門前站,不俊也好看。看樣子,鍾諾這小子招蜂引蝶的功力,是越修煉越好了啊。不知道幽幽的危機感等級上升到了什麼程度了。
我們這邊的高四呢,不會設專門的高四班級,我們復課生都是穿插在他們的應屆生所讀的班級裡。然後我們會在短期內成爲怪物和話題,他們總會很八卦地偷看我們,以及聊起我們這些復課生。
天寧中學,高三二十班,在未來的高中歲月裡我就要在這個班級裡度過了。而且我非常榮幸地趕上了週末不放假,大晚上九點才放假的改革了。哦,是天寧中學自己內部的改革。
我們五個人作爲插班生,自然不會有我們的位置。我們五個人去政教處那邊報道結束了之後,就到了二十班外邊的走廊裡等著班主任的安排。
我和柳微靠在一起坐在窗臺沿上,柳微的那隻胳膊搭在顧城的身上,鄭逆在我的這邊拿我的頭髮往他的手指上纏著玩。南宮皓揚站在顧城的那一邊,看來昨晚我走之後他們之間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
來來往往的學弟學妹們,都打量著我們五個人。我覺得我們五個人好像是廣場上的雕塑,就是被參觀的。我也不覺得我們的五官有什麼奇特之處,不就是復課生麼,也沒有什麼考古價值,有什麼好看的啊?
這個白白嫩嫩、高高瘦瘦的清秀的女孩子,嘴角帶著害羞的笑,她看了鄭逆一眼,就順下了眼眸。一副嬌羞的樣子問鄭逆:“阿逆學長,你要來我們二十班復課了麼?”
鄭逆伸出胳膊摟住了我的腰,笑著和她說:“是啊,和我女朋友一起,這是我的女友,鍾愛,Moco。”
女孩子一臉很受傷的表情,但是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和我說:“學姐好,我叫鄧清清。是二十班的學委。”
柳微打趣鄧清清道:“呀,這職務有前途啊”
鄧清清還是帶著笑意,真是好教養的小孩啊。她轉身去教室裡喊出了一個身高體壯的小麥膚色的長相很大衆的男生,介紹道:“阿逆學長,學姐,這是我們班的班長,金裡。”
顧城反問道:“錦鯉?還是一條稀有品種的魚類啊。”
金裡應該是被開玩笑習慣了,沒得任何的大的反應。他就是撓撓後腦勺笑了笑,然後聲音憨厚地和我說:“我幫你們安排一下子座位吧,等一下班主任就會過來了。我們都叫班主任爲大媽。”
柳微摟住了我的肩膀,衝我挑挑眉毛,一邊的嘴角揚起與我說道:“愛愛,我開始喜歡這個班級了。”
教室裡的座位是三大組,每個小組一行有三個位置。金裡把我們五個人安排在了最後兩排的位置,這是一個多麼體貼的好班長啊。
我和柳微坐在了最後一排,三個男生就坐在我們的前邊。我們五個人在靠著後門那裡的位置,這樣子的位置,讓我也有點喜歡這個班級了。
老班大媽呢叫丁大飛,多麼一個爺們的名字啊,卻是一個個子矮矮的有點小胖的中年婦女。我的世界觀人生觀什麼的,有點小顛覆。
大媽是教英語的,一口地地道道的本土風味的英語,還是方言口的。大媽的普通話非常的不標準,不過上課時非常的認真的,是一個很有素養的教師。
我最喜歡大媽的一點就是,她說會對我們復課生的管理很放鬆。她在第一節上課的時候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大有民主的意思。
她沒有在第一節課給我們講什麼課,而是問我們的志願都是哪裡。想考到哪裡去,想學什麼專業。告訴我們要先想好,纔能有目標性地爲之付出努力。
她還說,立大志得中志,立中志得小志,立小志不得志。所以她勸我們要設立一個遠大的目標,哪怕有點不切實際也沒有什麼關係。
有志願了,不是非要百分百地實現,而是要絕大部分地實現。但是,一定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不然所有的志願再小都會變得不切實際了。
柳微扯扯我的小指,笑嘻嘻地問我:“你要去哪裡?”
我笑笑,打趣道:“既然老師讓我們立大志,你覺得麻省理工學院怎麼樣?那裡有紅磚鋪地的人行道,被譽爲‘通往知識之宮的紅地毯’。”
柳微眨眨眼睛,咧著嘴說道:“聽起來好酷的樣子,在哪裡啊?”
我說:“美國,麻薩諸塞州,坎布里奇市。”
柳微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撅著嘴巴說我:“你丫的拿我尋開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