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還在欣賞著這個精美的盒子裝著的這枚耀眼的戒指。本來這是一個很愉快的過程,但是因爲他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緊張就把盒子的蓋按了下來,就夾住了我的手指頭。
我吃痛地悶哼一聲,他趕緊把手收了回去。他略帶著歉意地看著我,我只好很大度地搖搖頭,告訴他沒關係。你妹的,十指連心痛啊,不帶這麼玩的。
他說:“鍾愛,我看人從來都沒有看錯過。”
我一邊揉著我可憐的手指頭,一邊懶懶地應他:“所以呢?”
他站起身,坐到了我的對面。他的手包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包著那個盒子。盒子的棱角有些刺痛我,但是因爲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我還真是沒時間去在意我的手還在痛,並且是越來越痛。
他看著我的眼睛,一本正經地,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地告訴我:“所以我可以確定你適合與我共度今生,我雖然沒對你心動,但是我肯定你絕對是我這麼多年遇到的女孩子中最適合我的那一個。”
我的反射弧還沒有收到我的大腦反射過來的信號,我就呆呆地看著眼前笑容可掬的Alex。他離我是那麼的近,我甚至可以感知到他的呼吸。可是我的心跳的好好地,完全沒什麼變化。
我輕咳了一聲,往後坐了一點,咬著下脣與他說:“我有男朋友的,我相親都是我媽她強迫我的。你明白的吧?”
Alex淡淡一笑,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告訴我:“你是適合我,這未必一定要和愛情有什麼關係。我願意娶你,願意對你好,這未必一定是因爲我愛你。是適合,你明白麼?”
我很是誠懇地告訴他:“我想我不明白。”
他笑笑,把那個盒子輕輕地丟到了我的外套的口袋裡。他拍拍我的腦袋,淺笑著與我說:“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而且我不喜歡勉強。我去結賬,我送你回家。”
他站起身,我就抓起外套跑了。這都是什麼情況啊?
熱飲店離噴水池很近,我沒走幾步就到了。我找了一個相對乾淨的位置坐了下來,隨後就仰起臉看著天上的那輪月亮。月光皎潔,星星便暗淡無光了。耀眼的,重要的,只能是那麼一個罷了。
噴水池附近的馬路的兩邊有很多的店鋪,就會有很多的光亮,還會有的店鋪放音樂。我不知道是從那一家店鋪傳來的,我只是聽到了那首《最悲歌》。
張傑的嗓子真的很好很獨特,他唱的歌永遠都是飽滿的感情,唱到人的心裡邊去。他可以把每一句歌詞,都唱的滿是生命和靈魂。那些歌,彷彿自己都有在親身經歷,感同身受一般。
我跟著那首歌的節奏,不自覺地動彈著腳打著拍子,嘴裡不自覺地哼著歌詞。聲音很小,只有我自己聽得到。我不希望被別人當做是坐在這裡的瘋子,所以我還是唱給自己聽就好了。
一抹天藍色坐到了我的身邊,我繼續地哼唱著歌。我在這抹天藍色出現的大概十分鐘之前,就看到了那輛銅鏽色的凱美瑞了。這駕車李敏鎬有代言過,那是一個大概差不多14分鐘的視頻。
“是來赴我的約的嗎?那。你,遲到了。”
我看著我的腳尖,幽幽地與他說:“所以,我,只是,路過。”
“好巧。我,也是,路過。”
我擡起頭,迷離著眼睛去看淡黃色的明月。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麗。這樣的月色,真的不應該被辜負。陪在身邊賞月的人,不是我的男朋友。那麼到底算不算,是辜負了這個夜晚呢?
他輕拉著我的手腕,一個一個地扒開了我微彎曲著的手指,把一個紙袋子的提手放到了我的手上,按著我的手指彎曲下去,握住了這個提手。
他說:“之前不是有租你當女友麼?這是你的工資。”
我說:“那這工資,也,遲到了。”
他以差不多60度角的角度仰望著夜空,上下嘴脣輕輕地動著,吐出一句話來:“遲到了,總比不到好,不是麼?”
我看著他完美的側臉,我忍不住偷偷地嘆氣。我應他的話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人和事物,都適合這個定律。”
他順下眼眸,笑著與我說:“我漸漸喜歡上這個地方了,有些時候我就會自己過來這裡坐一坐,想一些事情。”
我打趣他道:“那不要冥想很久,免得看破紅塵出家了的話,那麥學姐一定會哭乾眼淚的了。”
他轉眸看我,魅惑一笑,淡淡地與我說:“一月不會在意這些的。”
“你們訂婚了,她會的。”
“她家的企業出現了點危機,需要我父親施以援手。她纔回來和我訂婚的,這和愛情沒有什麼關係。我們是假訂婚,以此來增加效果,他們公司的股票纔有回升,才能慢慢度過危機。”
我聽得瞠目結舌的,舌頭打轉就說不出話來了。我想南宮皓揚說的這話,我有點沒法子消化。他們訂婚的時候我有去的。當時南宮皓揚那麼深情地告白,麥一月也很感動。這居然是假的?怎麼可能呢?
南宮皓揚岔開了話題,他指指我手中的袋子,輕聲和我說:“這是我做的陶藝,你的工錢還算是很值得的吧?”
我攥緊了袋子的提手,點點頭應他道:“恩。”
我和他坐在那裡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吧,卻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在看著夜空,我在看著他。我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公式,我想計算我和他之間到底有著多遠的距離。還有就是他曾問我的,我們怎麼就能沒有日久生情呢。
鍾諾躺在我的腿上,手裡捧著南宮皓揚送我的陶藝製品。鍾諾像考古學家一樣,以這個姿勢瞪著這個陶藝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眉頭深鎖,好像是這個陶藝製品上會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
鍾諾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一下子就湊到了我的面前,差點撞我臉上。我把視線從我手裡的雜誌上移上來,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衝我嘿嘿一笑,然後問我:“姐,皓揚哥爲什麼要送你這個噴水池造型的陶藝製品呢?”
我頭也不擡地答道:“我怎麼知道去?你怎麼這麼八卦啊?”
鍾諾往我這邊擠了擠,壓低了聲音很八卦地跟我說:“姐,你知道小雪姐和顧安洛分手了不?”
我懶懶地點點頭,他就在我的耳邊繼續說道:“顧安洛好像天天都纏著小雪姐想要複合呢,這人還真是賤。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就這麼不甘心放手。我感覺我小雪姐不會回頭了。”
我打著哈氣說道:“顧安洛根本就不是什麼好鳥,小雪不原諒她也是正常的。”
鍾諾撇撇嘴,略帶著不屑地看著我,嘟著嘴說道:“安樂也不是啥好東西,你不是還是原諒他了麼?”
我用力地扒拉了一下他的腦袋,啐他道:“那能一樣麼?安樂已經改好了,可是顧安洛根本就沒個良好的態度。”“姐,你這純屬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那你喜歡安樂,你能原諒安樂。那我小雪姐還喜歡顧安洛呢,她怎麼就不能原諒顧安洛了呢?”
“以我對小雪的瞭解來說,小雪不會回心轉意的。就算是顧安洛把他的破事都處理乾淨了,小雪也不可能原諒他的。”
鍾諾點點頭,沒有再反駁我的推測。他想了想,又來神了。他捏著我的下巴,讓我去看他的臉。我黑著臉看著他,他就衝我嘿嘿一笑。這孩子,怎麼這麼煩人呢?卻讓我這麼的沒辦法。
他說:“姐,我今天放學的時候,看到穆青打秦沈斯了。兩大巴掌,老狠了。秦沈斯嘴角都出血了。”
我皺著眉頭,厭惡地說道:“穆青就是個賤人,活著就是在浪費空氣。”
鍾諾鬆開了我的下巴,很是贊同我說道:“所以我就好奇秦沈斯到底爲什麼要和穆青這號人在一起,簡直是審美有問題。”
我嘆著氣說道:“她自己的選擇,誰知道呢?”
我正和鍾諾說話的時候,我的手機開始唱歌。鍾諾跟我壞笑了一下,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就蹦到了地上,撒丫子跑了。我壓根沒想把他怎麼地好不好?這小子。我忍俊不禁。
安樂每次打電話來,都會先問我好不好,我的家裡好不好。然後就是讓我不要太緊張高考的事情,免得會適得其反。會給我講一些緩解壓力的辦法,解決學業上的問題的一些正常的思維和態度。
和我談他學校的有趣的事情,特別的事情。他寢室的人的相處,同學之間的交流。那座城市的面貌,那座城市的現實。他對未來的某些設想和期許,他對我們的共同的未來的期待和規劃。
幫我分析他所在的學校那些專業比較適合我,能最大限度地發揮我的優勢。和我說參加他學校裡的什麼類型的社團比較能鍛鍊自己,好處比較多。
提醒我一些生活上的瑣事,穿衣服要注意冷暖,出門前要檢查有沒有忘記帶什麼東西。坐公車的時候要提高警惕,走路時要注意左右安全。吃飯要注意,不要吃不衛生的路邊攤。
他這個男朋友真的是做的很盡職,對我的關懷無微不至。大概是被他寵壞了,所以我對他的關心比較少。偶爾他會和我抱怨一下子,卻沒有將對我的好降低絲毫。二十四孝男友。他做到了。
秦沈斯的臉有點腫,已經腫了好幾天了。從她跟穆青在一起開始,她就不戴眼鏡了。頭髮也變了顏色,變了形狀。帶隱形的眼睛。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她的底子還是很好的。
秦沈斯在學校的時候,會梳馬尾辮,素顏。穿很簡單顏色的衣物,平底鞋子,不戴那些很誇張的首飾。她除了性子刁鑽一點之外,她是一個乾淨、明瞭、純粹的女孩子。
但是她和穆青出去的時候,爲了穆青,她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她會穿很暴露的衣服,化著很濃的妝容。頭髮變成誇張的淺顏色,或黃或紅。戴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首飾,穿著很高很細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