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著牆根站著,用手指拿著我的頭髮打轉轉。我從小窗口看著外邊的那幾個守著的,穆海要是不發(fā)話,他們一定不會放我走的。所以我別無選擇,站在這裡看著這出明明深愛卻非要讓不信任橫插一腳的相愛的好戲。
藍竹雅用她纖細的左手的食指指著我,我想指著的是我的鼻尖的位置。她憤而有力地告訴我:“我希望永遠不會再見到你”
我聳聳肩膀,淡淡一笑。我說:“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再去打擾我的家人,互無瓜葛這樣不是很好嘛?”
藍竹雅凝眉微蹙,一雙美眸寫滿了對我的不滿。她不說話,穆海背對著我,也不說話。沉默是金,那我就當做他們答應了。儘管他們這種舔著刀尖過日子的人沒什麼值得信任的,但是我還是信了。
我出了病房門的時候,我看著那個男低音。我淺笑著打趣他:“你還要負責把我送回去麼?”
他想了想,很肯定滴搖搖頭。我不知怎地,忍不住大聲地笑了出來。我笑的前仰後合的,男低音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估計他們已經把我當成神經病了,這樣纔好呢,我害怕你們拿我當正常人呢。
我衝著男低音打了個軍禮,就歡樂地蹦蹦噠噠地走了。我手插在兜裡等著電梯到。等待的時光是最最無聊的,我就用我的腳踢著地打發(fā)時間。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可是裡邊的怎麼會是南宮皓揚呢?這一層是婦產幼兒科啊,他怎麼可能到這一層呢?難道?不能吧?
我往後挪了挪,騰出一個地讓他從電梯上下來。我輕輕地咬著我的下脣,看著還是喘著粗氣臉上紅撲撲的他。看他的這個樣子,應該是狂奔而來。所以應該是遇到了什麼突發(fā)事件了?
我?guī)捉洩q豫還是問他:“不會是來看麥學姐的吧?”
他一聽我問,他嘴角便上揚了。魅惑一笑,當即浮現。看他這麼一笑,我倒是有點懵了。這是肯定的回答,還是否定的回答啊?
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笑著與我說:“我沒那麼不負責任好不好?”
我長出了一口氣,笑著問他:“那你來幹什麼的啊?”
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疊加著彈打了一下我的額頭,他捏著我的臉,微微皺眉地告訴我:“你不是告訴我以一個小時爲限,你不回來的話我就要來救你的麼?我在醫(yī)院樓下等著,時間差不多我就上來了,你居然成功脫身了。”
我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眉飛色舞地說道:“你還真是聰明,我有點餓了,不如一點去吃點什麼吧?”
他點點頭,淺笑著說道:“我本來就聰明好不好?恩,那要吃什麼?”
“桂林米粉怎麼樣?”
“你做主。”
吃飽了喝足了,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我又犯罪了,不知道又要長多少斤的肉裡。出了店門口,我就蹦了蹦。運動一下下,總可以消化一點點的吧。
他忍俊不禁,對我說:“隨便走走,就可以消化了。剛剛吃飽,不要蹦蹦跳跳的,對身體不好的。”
沿著那條燈火通明的街,一眼看不到盡頭,走下去卻總是會到盡頭的。我沿著地磚的小格子,一步一格地跨著走。有些時候,我就會有輕微的強迫癥的癥狀。走路的時候,就會要很有規(guī)律,不然我就會超級不爽的。
討厭的電線桿子就橫在我選擇走的那條地磚的中間,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停在離電線桿有五步遠近的地方,小幅度地歪著腦袋盯著電線桿子。幹嘛要突然出現在這裡,打亂了我好好的計劃。
南宮皓揚停在我的身邊,順著我的目光擡頭去看。他確定前方只有電線桿子之後,就回眸很是疑惑地看著我。他的眉宇之間有一點點的小褶皺,他一定是在猜測我到底在和一根電線桿子較什麼勁。
我用我的右手食指碓碓他的胳膊,他略微低下頭看我。我鼓起兩腮看著他。我就是看著他,我一句話都木的說。他也看著我,他也不問我有什麼事。
他的嘴角的弧度一點一點的變大,他琥珀色的眸子也漸漸帶著笑意。他突然就將我攔腰抱起,貼著電線桿子的邊將我抱了過去。輕輕地放到了地上,與我之前所選的在一列,只是已經過了電線桿子的部分了。
看著他自信滿滿猜中我的意圖的笑容,不知怎地,我的胸腔卻一下子積聚了大量的悲傷。鼻子泛酸,淚腺發(fā)脹。
我低下了頭,眼淚無聲無息地砸到了地面上。他輕輕地摸摸我的腦袋,動作很溫柔。他的指尖穿過了我披散著的頭髮,慢慢地貼合在我的後腦殼上。他稍稍用力,將我攬入他的懷中。
兩兩無言。哭泣無聲。只有那滿腔的悲傷,和清晰的心痛的感覺,真真切切地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今個兒的陽光特別的好,是不是預示著會有什麼好事情發(fā)生呢?這麼好的天氣,還要去學校上課。哎,傷心吖……我哼著小曲,慢條斯理地往學校裡邊走去。花圃裡的迎春花已經差不多開盡了,我也感受了那種春日的溫暖了。
我的眼前突然浮現了漫天飛柳絮的場景了,我想這個我還要再等一個季度纔看得到。而且那個時候,我已經離開這所校園,憧憬著我嶄新的大學的生活了。
我的眼前突然飄來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我瞬間往後跳了一大步的位置。我定定神,纔看清楚是笑的灰常開心的秦沈斯。她笑的時候,她的兩顆小虎牙就露出來了。
她在她白色的外套裡穿了一件紗質的連衣裙,還穿了一條白色的牛仔褲。雙手背在身後。戴著她自己那副圓圓的眼睛,梳著最簡單的馬尾辮。
她背在身後的右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是一杯永和豆?jié){。她扶扶鼻樑上的眼鏡框,溫婉一笑。她動動她的右手腕,示意這杯豆?jié){是給我的。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難道木有睡醒麼?她,秦沈斯。居然會買了一杯豆?jié){,給。我,鍾愛。我和她可是敵對幾乎整個的高中時代啊。
這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高考各奔東西了,我居然會收到秦沈斯送我的豆?jié){。是不是我心裡潛意識的壓力太大,所以我換上了妄想癥啊?
我遲疑了一下下,還是伸手把豆?jié){接了過來。我嚥了一口口水,擡頭問她:“你沒在豆?jié){裡下毒吧?”
她笑著與我說:“下了巴豆了,你有瀉立停麼?”
我把管插好,猛地喝了一大口的豆?jié){。哇咔咔,永和的豆?jié){味道就是那麼的正點乜。我聳聳肩膀,也笑著與她說:“既然有這杯豆?jié){,也算是值得了。”
她撇撇嘴,告訴我:“我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穆青走了,我自由了。這裡邊也是有你的功勞的。”
我眨眨眼睛,莞爾一笑。穆青走了?他終於可算是離開這裡了,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這個賤男人,他最好這輩子都不能回來了,霍霍老美去吧。
秦沈斯湊到我的耳邊,好像很神秘地和我說:“我們兩個要代表學校去B市學習演講了,值得期待吧?”
我愣了一下,淺笑著說道:“你不再害我的話,我想它值得我期待了一下子。”
秦沈斯拍拍我的肩膀,壞笑著跟我說:“那可沒準,你可要放聰明一點,說不定我會害的你更慘的。”
她衝我眨眨眼睛,衝我揮揮手,轉身就小跑著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裡了。我晃晃我手裡還剩著的豆?jié){,我想它可以告訴我剛剛秦沈斯不是出現在我的幻覺裡的。
我的腦袋被扒拉了一下,我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鄭逆這個破孩子了。我揉揉我的腦袋,連頭我都懶的回一下。
鄭逆從我的身後勒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耳邊陰深深地說:“你這個丫頭,你就是仗著我這麼喜歡你,居然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
我扒開他的手,轉過身去,捧住了他的臉。狠狠地看了他大概一分鐘的時間,他的臉居然紅了。他微微順下眼眸,居然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還會害羞。這一點,我還是比較喜歡的。
我忍不住笑出來,我打趣鄭逆道:“鄭大少爺,滿意了沒?”
鄭逆輕輕地彈彈我的額頭,嘴角噙著明媚的笑容,輕聲與我說:“嗯哪,這還差不多,我晚上請你吃法國菜怎麼樣?我的酒吧賺了點小錢。”
“你留著娶媳婦吧。”
“我這不是等著您老人家的垂青呢麼?Moco,你到底啥時候能正個八經考慮一下我們的事情啊?”
“慢慢等去吧,估計要下輩子了。”
“那你下輩子能不能先遇到我,後遇到安樂啊?”
我和鄭逆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一路。雖然話說的都是開玩笑的語氣,但是其實每句話每個字眼每個標點符號的感情都是真實的。
愛情裡的女人都是瘋子,我本來是不很認可這句話的。但是在我看到了安樂的那條信息說他感冒發(fā)燒了,現在特別想抱抱我的時候,我就當即決定要去上海看他。
那麼我必須做出的選擇就是不能去B是學習演講了,我可憐兮兮地看著柳微。柳微一臉鄙視地看著我,我還是去和她撒嬌讓她幫我的忙。
柳微敲敲我的腦袋,嘟著嘴說道:“我告訴你啊,以後要是我病了想你的時候,你也要這麼不顧一切地去找我。”
我用力地點點頭,對著燈跟柳微發(fā)誓:“我一定會的,微微,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這是稿子,你到時候只要照著念就可以了。”
我正和柳微撒嬌的時候,南宮皓揚開門回來了。南宮皓揚手裡提著的袋子裡好像是裝著水果,他嘴角噙笑換了拖鞋走了過來。
他一邊往下坐一邊問我們:“聊什麼呢?這麼熱火朝天的?”
柳微打著哈氣應道:“哥,你回來的正好,你陪愛愛去火車站買車票吧,她要去上海看安樂。我還要替愛愛去B市,到時候要是露餡了的話,哥你千萬給我兜著點啊。”
南宮皓揚笑著點點頭,柳微把外套丟給我就轉身回臥室了。柳微的生物鐘簡直就是怪物,這才幾點就睡覺了?哎,這習性啊,以後也不知道得嫁個什麼樣子的男人才受得了。
南宮皓揚替我開車門,等我坐好他才上車。他一邊扭動車鑰匙,一邊淺笑著問我:“怎麼突然想要去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