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見巨大泡泡被盛夕曇攻破, 氣惱地跺跺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盛夕曇不跟她一般見識,拉著秋鬱清向前走了幾步, 對月月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唐家到底有什麼仇恨, 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結, 你小小年紀, 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何必這麼執(zhí)著於仇恨?”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指責我?”她憤憤不平的大聲喊道,那樣子根本不像五六歲的小女孩。
“只要你肯告訴我, 我願意幫你調解。”盛夕曇的最終目的,還是想借此機會同唐家人交好, 方便他順利帶走神像。
“月月, 我們也是想幫你, 你有什麼委屈,可以說出來。”秋鬱清打出感情牌, 除了想給盛夕曇?guī)兔?,也是真心想幫助月月走出現(xiàn)在的困境。
月月已經(jīng)在唐家人面前暴露了,等他們離開鳳凰,唐家人一定不會放過她。
月月對她心存感激,聽到她的提議, 抿著嘴躊躇起來。
倒在地上的唐興浩心中不服氣, 餘光瞥向倒在地上的那幾個唐家打手, 忽然有了一個惡毒的主意。這七八個打手中了泡泡的毒, 如今都沒了聲息, 生死不知。
他用拇指和中指捏了個訣,闔目默唸了一個千絲控魂咒, 等他睜開眼,五指一張,地上的那七八個唐家打手竟紛紛站起來,一齊向暗河走去,目標就是月月。
秋鬱清見狀嚇了一跳,盛夕曇握緊她的手悄悄退後,只見那些人目光呆滯,臉上或是手上還有潰爛的大片傷口,卻彷彿不知道痛一般。
盛夕曇遙望子明一眼,暗示他保護月月,他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子明全身戒備地站在月月斜前方,警惕地盯著那幾個打手,可奇怪的是,他們走到暗河邊就集體駐足,全都停在了河畔。
按理說這條暗河寬不過一米,成人完全可以跳過去,但他們偏偏沒有過河。
唐興浩爬了起來,右手五指一伸一張,想操縱他們向一齊向月月?lián)溥^去,可無論他如何施力,那些人就是紋絲不動。
他不由大駭,睜開雙眼難以置信地問道:“爲什麼我下的咒對你沒用?”
月月冷哼一聲,扭過頭看著他,輕蔑地說道:“你就不能動腦子好好想想,什麼人才能對唐家下的咒免疫?”
她此時好像換了一副嘴臉,再不是那個畏畏縮縮惹人同情的小女孩了。
唐興浩和唐落風聞言都是渾身一震,驚詫地打量起月月。在他們唐家有一條祖上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不能給家族中人下咒,即使有人對族人不滿暗中下咒,這個咒也會自動失效。
兩人同時都意識到這一點,唐落風動了動嘴脣沒有發(fā)出聲音,唐興浩卻是顫抖地發(fā)問:“你也是唐家人?”
這個認知讓在場人都是一怔,就連盛夕曇也沒料到月月的真實身份竟是唐家人。
“誰稀罕做唐家人,我姓羅,不姓唐?!痹略虏恍嫉氐芍鋵嵤亲兿喑姓J了她是唐家後代。
“羅鳳到底是你什麼人?”唐落風此時再顧不上那麼多沉聲喝問,他的眼眸流露危險的光芒,好似再得不到真是答案,就會直接結果了她的性命。
月月沒有搭理他,反而往前邁了幾步,走到暗河邊,眼望秋鬱清,“你們真的會幫我討個公道嗎?”
秋鬱清露出善意的笑容,連忙點頭,“當然,我們肯定會幫你。”
雖說月月從小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吃了那麼多的苦,但只要有唐家人這個身份在,他們還是可以幫她與唐家斡旋,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月月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相信她的話,她雙手在胸前交匯,比劃了幾下,堵在秘窟門口的那個巨型泥娃娃,又重新變成了一個個巴掌大的小泥娃娃,飛落到溶洞的石壁上。
她剛想告知秋鬱清自己的條件,就在這時突變發(fā)生,站在河邊的唐家打手一齊仰起頭,對著溶洞上方垂掛的鐘乳石發(fā)出嘯聲,臉部變成了青黑色,配上潰爛的傷口,顯得十分猙獰。
盛夕曇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中了魔氣,他立即用神識探測周邊的環(huán)境,果然發(fā)現(xiàn)畢迦隱匿在洞頂一塊石壁凹陷處。
他嘴角泛起冷笑,施展靈力弄斷附近的一棵石筍,令石筍擊向畢迦的藏身處。
畢迦罵了一句髒字,氣急敗壞地從上面跳下來,原來他一時不慎,被射來的石筍弄壞了髮型,實在有損他魔羅尊主酷酷的形象。
“夕曇,你個沒記性的東西,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最恨別人破壞我的髮型!”他指著盛夕曇恨恨地罵道。
盛夕曇撇嘴不理畢伽,他就是成心的,否則哪能這樣輕易逼這個難纏的魔頭現(xiàn)身。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畢伽眼珠一轉,就看破他的打算,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魔氣的厲害!”
說完嘴巴張成O字形,一股黑氣從他嘴中噴出,剛開始僅僅是一小團,卻剎那間迅速擴大,朝著盛夕曇一行人籠罩過來。
“快退進秘窟!”盛夕曇揚聲喊了一句,“子明,帶上月月!”
盛夕曇和秋鬱清還有唐落山三人離洞口最近,能以最短的時間就進入到秘窟之中。而子明、月月和唐興浩在暗河對岸,距離洞口較遠,要想過去必須要先過河。
子明抱起月月,就見中了魔氣的唐家打手們在河對岸一次排開,阻止他們過去。
唐興浩神色難看,這些人正常時以往對他服服帖帖,可如今根本不會聽他一句。
“你們先進去,我去幫他們。”盛夕曇將秋鬱清送到洞口,瞟了唐落風一眼,唐落風識趣地點點頭。
子明掃了那些唐家打手一圈,縱身躍起跨過暗河,意欲強行闖過。那些打手自然不肯放過他,張牙舞爪地向他襲來。而且他們有的攻擊子明,有的專門去抓月月。
子明左手將月月緊緊摟在胸前,右手替她擋住那些人的拳頭,雙腿也不停歇,左踹右踢,但一時也無法突圍而出。
唐興浩嚥了口吐沫,壯壯膽子,趁著他們纏鬥之際,順著另外一邊溜過了河。
畢伽哪能放過他,一下子竄過去擋住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冷笑不已。
唐興浩不瞭解他的真實身份,不過將他剛纔連盛夕曇都敢罵,就知道他也是個狠角色,不由低頭哈腰,示弱的同時將隱藏的短刀從衣袖中滑落,突然一刀刺向他的腹部。
畢伽不閃不避,就讓他將刀子刺入自己的腹部,但唐興浩反而傻了眼,刀子刺入身體後,非但沒有鮮血流出,就連刀子也被吸住,想拔都拔不出來。
畢伽擡手抓向他的天靈蓋,打算直接了結他的性命,好在盛夕曇及時趕來,揪起唐興浩的肩頭,將他甩向了秘窟洞口。
畢伽見他又來瞎攪和,憤恨之下一掌就向他拍去。盛夕曇左臂橫前,擋住他的攻擊,右腿膝蓋向上一頂,迫得他退後一步。
他不想與畢伽纏鬥,趁著空隙飛身躍起,在半空中發(fā)出靈力紛紛襲向那些唐家打手。唐家打手縱有魔氣附體,但也擋不住他澎湃洶涌而來的靈力,雙腿一軟,先後倒地。
子明踹開眼前擋路的一個打手,抱著月月就向洞口衝過去。
畢伽自然不肯放過他,攔住他的去路伸手就要將月月奪過去,月月到底是個孩子,受了驚嚇之後忍不住閉眼大叫。子明用身體掩護她,硬生生地捱了一下他的重擊。
可他顧不上胸口氣血上涌,單手出拳反擊,畢伽哪能給他近身的機會,飛起一腳就踹向他的雙膝。盛夕曇掉頭回來橫空擡腳,替子明擋下畢伽的攻擊,隨即借力打力,送子明和月月進了秘窟洞口。
這時唐興浩也連滾帶爬地進了秘窟,盛夕曇見衆(zhòng)人都已進入,便使了一招連環(huán)腿,朝著畢伽連踢五腳,畢伽順勢退後,故意放水讓盛夕曇進了秘窟。
“我就不信你們在那裡永遠不出來,我的魔氣可是無孔不入哦!”他森然地露出一口白牙,笑容中滲著濃濃的邪氣。
盛夕曇一進入秘窟,立馬回身結了個伏魔印,用靈氣將洞口封住,暫時阻止魔氣進入。
子明將月月放下,立時就支撐不住,吐了一大口鮮血,跌坐在地上。
秋鬱清是第一次見他受此重傷,之前她一直認爲盛夕曇這個保鏢是無堅不摧的人物。
盛夕曇連忙扶著子明盤腿坐好,伸出一掌抵在他的後心處,將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他體內,將其全身每個經(jīng)絡都行走一遍,徹底清除他所中的魔氣。
月月看著子明痛苦的樣子,一直緊緊地抿著小嘴,一言不發(fā)??伤男闹袇s感到暖暖的,在這冷漠的社會中,居然有人會爲救她而受傷,而且這人只見過她兩面而已。
“月月,你沒受傷吧?”秋鬱清見她陡然安靜下來,不禁有些不放心,便上前拉住她的手詢問,只覺她的小手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