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爲什麼可以轉世?”秋鬱清冷靜地望向他,她只是個凡人,沒有什麼出身神族的父母。
“一萬二千年前我們被迫分離,我當時將一部分神力轉移到你身上,這樣你就可以同我一起轉世輪迴。”他伸出手,慢慢地撫上她的一側臉頰,眼底透著些許的悲涼,“本來我以爲很快就能同你重聚,可是前三次轉世,我都無法尋到你的蹤跡,直到這次轉世,才讓我順利找到你。”
沒有人知道他的前三世是怎樣度過的,每一世他都耗盡畢生之力尋找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臨終的那一刻,他纔會不甘心的闔目而逝。
這一世他終於明白,他與生俱來的神力,因爲分與她一部分而受損,所以他費盡心機,利用自己師兄少俞的貪心,重新返回了羅布聖域,拿到了聖書,終於恢復全部神力。
秋鬱清被他深情的話語震撼,沒有躲避他的撫摸,只是呆楞當場。
這世上居然有一個男人對她如此情深,耗費幾世的時光,也沒能阻止他尋覓的腳步,或許換做別人,會懷疑他精神錯亂,可是她偏偏相信他不會騙她,之前的感情空白,就好像是專門在等待他的出現。
空氣中涌動著曖昧,二人眼神交匯在一起。
盛夕曇心喜她不再排斥他,本欲進一步拉近彼此的距離,秋鬱清卻側頭低首避開他的手,她還有一件事要問明白。
從拿出手機調出那幅古畫的照片,她遞給他看,“我在青海古墓中發現了這幅畫,上面的女子長得跟我很像,她就是我的前世嗎?”
盛夕曇接過手機,癡癡地望著畫中女子,這是他上一世憑藉回憶,一筆一筆勾畫出的,每一筆畫都蘊含著他對她的思念與愛戀。
“尺娜,尺娜。”他低聲喚出畫上女子的名字。
秋鬱清聽到他的呼喚不禁渾身輕顫,原來一直困擾她的聲音,竟是他發出來的,不知道他曾經多少次低喚這個名字,才能穿越遙遠距離,在她耳邊不停迴盪。
這一刻她開始恍惚,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秋鬱清還是尺娜。
“你真的是喜歡我嗎?我不是尺娜,我是秋鬱清。”她終於明白自己到底介意的是什麼,她不想成爲別人的替身,哪怕是前世的自己。
盛夕曇動了動嘴脣,剛想解釋,秋鬱清卻截住他的話頭,“等你真的想好了,再回復我。”
她怕他說出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最近在做什麼?好像都不怎麼在工作室上班。”盛夕曇順從她的心意,轉移了話題。
“我在一個客戶家裡修古董,是兩個陶罐,估計再過十天就能修好,對了,手機上有陶罐的照片,你正好幫我看看,它們屬於哪個時期?”秋鬱清劃開陶罐的照片,等他鑑定。
盛夕曇仔細看了看,眼底劃過一抹疑慮,卻用笑容掩飾,“這應該是春秋的陶罐,你看它上面的花紋,簡潔明瞭,而且樣子古樸。不過這些陶罐即使保存得再好,也遠不如瓷器值錢。”
陶罐這種文物只有考古價值,若是收藏遠遠比不上瓷器。
“那個女客戶家中擺放了不少古物,青瓷和青花都有,可是她說她最喜歡這兩個陶罐,看來她應該不是按照古董價值,來確定她的喜好。”秋鬱清接過手機,說出自己的判斷,她對那位楚女士蠻有好感。
“你的客戶是女人?”盛夕曇有點意外。
“對啊!她住在西溪溼地的水上度假村裡,看樣子應該很有錢,否則不可能把那裡包下來做住宅。”秋鬱清淺笑回答。
“若是將來有機會,我倒想見見她。”他將金蓮和金鼓重新擺放在展示櫃裡,回身對她笑道,“我帶你去附近轉轉吧,這裡的茶園還不錯,順便請你喝茶。”
“好。”秋鬱清跟著他出房間,臨走時扭頭又望了展示櫃一樣,她總覺得金蓮和金鼓並不是簡單的物價,它們背後似乎還有什麼故事。
但盛夕曇既然沒說,她便不多問,誰還不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整個下午,他們就在茶園遊玩,後來又去茶室品茶。他不再提前世的事情,秋鬱清頓覺放鬆不少,悠閒地享受半日假期。
晚上他親自將她送回家,等他停好車,秋鬱清解下安全帶,他卻跟變戲法一樣掏出一條鏈子,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9K金的項鍊掛著一個吊墜,也是黃金打造,樣子像九芒星,中間鑲嵌著一顆祖母綠寶石,星星每個角之間都用小小的野生珍珠阻隔。
“這是我當聖王時的徽章,每次轉世時我都會帶著它,有它保佑你,往後的日子裡,你一定會平安喜樂。”盛夕曇這番話發自內心,說完他閉上眼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秋鬱清心頭如小鹿亂撞,卻沒有拒絕,眼角低垂,這個吻無關情yu,反而讓她有被珍視的感覺。
等他退後,她抿嘴淺笑以對,手捧著他送的花,同他告別。
回家之後,她將花插在花瓶裡,澆了一些水,放到了自己的臥室中。
撥弄著花瓣,她是真的動心了,不管這個男人是什麼身份,他確實吸引著自己,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只是她希望他愛的是現在的秋鬱清,不是前世的尺娜,可是他又真的分得清二者之間的區別嗎?
修復陶罐的工作還要繼續,秋鬱清幹起工作來一向兢兢業業,雖然她有復古物的異能,但從來不在工作中使用,她還是想憑真本事吃飯。
秉持著修舊如舊的原則,她注重每一個細節的復原,並不追求速度。
而且不知爲什麼,每次修復完陶罐她都感到異常興奮,特別期盼第二天儘快到來,恨不得天天都泡在那間屋裡,上手修復個不停。
這樣一來平日只有晚上纔有空餘時間,盛夕曇隔三差五便來接她一起吃晚飯,兩人的感情逐漸升華。至於鄒成俞早被撩在了一邊,幾次打電話抱怨她什麼時候變成了工作狂。
到了七月末,她終於完工,兩個陶罐都修復完畢。
她看了看錶,剛剛下午三點多,正好有點渴,她拿起張媽送來的茶正準備喝兩口,鳥籠裡的那隻鳥突然撲騰起來,把她嚇了一跳,茶水都撒到了扁形陶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