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興海縣。河卡鎮。
考古隊營地的主帳篷中。
一個年輕貌美女子雙手被麻繩縛在背後,看著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同事們,心中又驚又怕。她是考古隊的普通一員,名叫秋鬱清。
秋鬱清強自鎮定的望向闖進帳篷裡的兩個男人,眉毛輕輕一挑,喝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這兩個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矮瘦的那個叫瘦七,高壯的那個叫鐵餅,全身灰頭土臉,模樣看不太清楚。
“你別害怕,我們去墓裡淘點東西就走,不傷人。”鐵餅看上去比她還緊張,說出的話都有些口齒不清。
“要不是實在沒路費,我們也不想這樣幹。”瘦七好似在乞求,雙手合十賠笑道:“姑娘,你就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好不好?”
要不是連路費都沒了,兩人怎麼也不會想到盜墓這一招。
面對這種情景,秋鬱清能不妥協嗎,她緩緩地向他們二人點點頭。
兩人先出了帳篷,低聲在外邊商量。
“你不是說你家的迷藥很靈嗎?這女人怎麼沒被迷倒?”瘦七不高興地指責。
“你沒看見她沒喝那鍋湯嘛,我的藥再靈她不吃誰也沒轍!”鐵餅雙手一攤,當然認定這不是自己的責任。他祖父曾經是村裡的蒙古大夫,這迷藥可是他家祖傳的,百試百靈。
“多虧帳篷裡燈光暗,咱們臉上又抹了泥,否則被她看清長相就麻煩了。”瘦七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畢竟是第一次做壞事,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
“我們隨便拿兩樣東西趕緊走,這姑娘長得真好看,肯定不會告發我們的。”鐵餅撓撓頭,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他倒沒什麼歪心思,只是認爲帳篷裡的女人確實長得漂亮。
一張巴掌大的臉,一雙杏仁眼,小巧的鼻頭,高高的鼻樑,簡直比電視上的那些明星還美麗。
瘦七跳起腳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斥責道:“你沒聽說越漂亮的女人心腸越歹毒嗎?別在這裡廢話了,趕快找幾件值錢東西就撤。”
在他看來,鐵餅就是心思單純的莽漢,若是讓他再跟帳篷裡的女人多說幾句,恐怕把祖宗八代都老實交代了。
“你又打我。”鐵餅嘟囔了一句,還是跟上瘦七的腳步。
兩人朝著墓地的方向走去,墓地就在帳篷營地的東北方向,距離不過一百米。可是兩人還沒走出十米,就聽到一聲巨響,嚇得他們哆嗦地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這是什麼聲音?不會老天看我們盜墓不順眼,要劈死我們吧!”鐵餅哭喪著臉,差點尿褲子。
“傻子,胡說什麼,都沒有閃電哪來的雷!”瘦七小聲地喝罵他,其實他也害怕得不行,牙齒不斷地咬合。
他琢磨了片刻,突然醒悟道:“這好像是炸yao的聲音,是從墓地那邊傳來的。”
“炸炸……炸yao?”鐵餅聽完他的推論更加驚駭,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八成是碰上走地仙了,那邊不知是什麼狀況,我們還是先回帳篷裡躲一躲吧!”瘦七拉著腿軟的鐵餅,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帳篷裡。
鐵餅聽到“走地仙”三字臉色一黑,這稱呼在他們老家特指盜墓的人。
秋鬱清也被剛纔的巨響嚇了一跳,隨即想到這應該是爆炸的聲音,難道那兩人還帶了炸yao?可是他們的腿腳也太快了,佈置和引爆也需要時間,怎麼一出帳篷就炸墓了呢?
還沒等她想通,就見那兩個人狼狽地衝進了帳篷,一進來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秋鬱清心細,猜測爆炸應該同眼前的人無關,她小心翼翼地向前探了探身子,“你們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
“外面有人……有人用炸yao炸……炸墓。”鐵餅嚥了一口吐沫,斷斷續續地回答。
“姑娘,你千萬別出聲,我們哥倆在這裡躲躲,一會兒沒事就走。”瘦七怕她瞎叫驚動外邊的人,急忙表明態度。
秋鬱清這下再難淡定,居然會在這裡碰上盜墓賊,那他們之前幾天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經過前期的勘測,考古隊認爲這個古墓的建造年代非常久遠,至少可以追溯到戰國以前,而且沒有發現盜洞,本來大家都對這個古墓寄予厚望,看來這下所有的期望都要落空了。
她有些不甘心,這是她工作後首次參與現場考古挖掘,剛剛開挖就被人捷足先登,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既然這樣,你們先放開我,行不行?”趁著這兩個小賊害怕,正是脫身的好時機。
“好,好。”鐵餅連連答應。
瘦七卻不禁猶豫,萬一放了這女人,她要是跑去報警怎麼辦,不由擡手攔住了鐵餅。
“你幹啥?”鐵餅沒那麼多心眼,搞不清狀況只知朝他瞪眼。
“姑娘,等昏迷的這些人清醒後,他們自然會給你鬆綁。”瘦七對她訕訕一笑,接著將鐵餅拽到一邊,附耳低聲道:“你傻啊,放開她如果她逃走報警,我倆就完了。”
鐵餅瞟了一眼秋鬱清,又看了看瘦七,對他說的話語將信將疑,瞧這女人柔弱好看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會幹那種事的人。
秋鬱清心下發急,一番打算落空,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你說我們就這樣走了,以後吃飯還是問題,總不能老去藏民家蹭吃蹭喝。”鐵餅的肚子發出一聲響動,明顯是又餓了。
“大不了就回老家,等將來有錢了再騎行去西藏。”瘦七雖然這麼說,還是不太甘心,他可是用全部家當,買了一輛二手的自行車,就這樣回去鬼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來。
“要不是錢包掉了,還能再撐幾天的。”鐵餅唉聲嘆氣地抱怨。
“你那錢包裡也沒多少錢,現在大部分地區都能手機支付,關鍵是咱倆卡里也沒錢。”瘦七直接點明,二人實際上就是沒啥錢,網上推崇的窮遊西藏果然不靠譜。
秋鬱清聽他們這樣一說,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可就在這時,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豎起耳朵細聽,分明是朝帳篷的方向走來。
現在已是午夜,這裡又人煙稀少,誰會大黑天來他們這裡晃悠。她微微一琢磨,頓覺不妙,附近只有用炸yao盜墓的人,難道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