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夕曇遞給她一張名片,不想欠她的人情,“如果日後你有難辦的事情,可以打上面的電話,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一次。記住,你只有一次的機會。還有,以後叫我盛先生,不要再稱呼什麼聖王。”
楊伊雪意外他這個舉動,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名片。
盛夕曇衝她點點頭,便帶著子明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邊,鄒成俞見秋鬱清平安歸來,大喜過望,趕緊拉著她進屋,等她坐在沙發上,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殷勤得像個小跟班。
方纔被迫同她分開,他就一直提心吊膽,救護車要拉他去醫院詳細檢查,被他一口回絕,簡單包紮一下就回到別墅這邊等消息。
人是他帶出來的,若是發生什麼意外,別說她的父母,就是他自己爸媽也不會放過他。如今見人沒事,他才徹底鬆口氣。
等了一會兒,秋鬱清始終呆呆坐在那裡,不發一言,他就按捺不住開始詢問,“後來你們是怎麼得救的?找到那批古董了嗎?”
她還沒從盛夕曇告知的真相中走出來,神色懨懨地不想多說,“那批古董找到了,是楊伊雪救我們出來的。”
“真的找到了?”鄒成俞雙眼冒光,興奮度立刻提到高點,“是不是都是值錢的東西?”
“不過是青銅器、金器什麼的,文物價值肯定高於它們自身價值。”秋鬱清早就習慣了他這種見錢眼開的模樣。
“沒想到你們運氣這麼好,姓許的不是說可以隨便挑一件嘛,你怎麼沒拿?”
“盛夕曇選了一件。”她不在意地回答。
“什麼?姓盛的太不夠意思了,就算不懂得女士優先,也應該分你一半。”鄒成俞差點跳腳,這個盛夕曇太沒有男人風度了,竟然搞獨吞這種沒品的事。
“東西本來就是他找到的,爲什麼要分給我?”秋鬱清懶得再同他廢話,直接站起身,“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說完不等他回答,徑直上樓回房。
鄒成俞只聽樓上傳來嗙地一聲關門聲,不禁抽了抽嘴角,她這是哪根筋又錯亂了,他好像並沒有招惹到她。
眼看從她嘴裡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他只得給楊伊雪打電話,沒想到一直無人接聽,他將手機扔到沙發上,點了支菸,吞雲吐霧排解內心焦躁。
本來他抱著發一筆大財的希望,沒想到如今雙手空空,難免沮喪。
秋鬱清進屋先衝了個澡,洗去身上的漢漬與粘膩,然後躺臥在牀上,即便折騰了大半夜,依然睡意全無。
盛夕曇居然說他們前世是戀人,她不想聽信這種不靠譜的話,可是她想起了那幅古畫,畫上那名叫尺娜的女子與自己如此相像,莫非她就是自己的前世?
青海興海鎮那座古墓有大約三千年的歷史,現在仔細回想,盛夕曇出現在那座古墓中並非巧合,他對那座古墓的建築構造非常熟悉,最大的可能,他就是那座古墓的主人。
這樣算來,三千年前就是他們的上一世,他賦予她異能,讓她帶著蓮花印記轉世投胎,方便他今生可以與她再續前緣。
若他說的是真話,她卻對前世沒有絲毫印象,但是不可否認,她從第一次與他邂逅,就對他有股莫名其妙的好感,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前世緣分。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手機接收到一條微信,是盛夕曇發過來的。
劃開一看,是說這裡不太平,囑咐她儘快離開,等回了杭州,他會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秋鬱清只回了一個“嗯”字,她也想好好冷靜一下。
一覺睡到下午,鄒成俞敲門讓她去樓下用餐,她勉強吃了一些。
鄒成俞提議帶她去撫仙湖那邊轉轉,或是去壩美遊玩,都被她搖頭拒絕,現在她只想回杭州。
他無奈答應,訂了當天晚上的機票,又聯繫車子將他們拉到昆明機場,連夜返回杭州。
秋鬱清回家收拾好行李,便走進書房,拿起那張古畫照片,望著畫上女子嫣然的笑容,發了一會兒呆。
她給盛夕曇發了微信,告訴他自己已經安全到家,他很快就回了過來,說他過幾天就到杭州,到時會聯繫她。
她本想問問要不要過去接機,字都編輯好了,卻遲遲沒有發出去,最後還是一字一字刪除了,或許這幾天她應該好好冷靜一下。
第二天她正常去工作室上班,一進去就被董老叫去了他的辦公室。
董老滿面笑容的告訴她,他們上次合作修的文物,得到客戶的高度認可,又介紹了一個活兒給所裡,不過因新客戶是個女人,因此指定要一位女修復師上門修古董,董老便推薦了她。
秋鬱清擔心自己經驗不足,又需要到客戶家中修復,因此想推脫,董老卻從旁連番鼓勵,她只好應承下來。
回到辦公桌前,她給那位女客戶通了電話,卻是她家傭人接的,轉告她晚上八點去談業務細節。
傭人電話只說她們住在西溪溼地,秋鬱清也沒多想,可等她晚上開車過去,才發現客戶住的是座水上度假村,還需要坐船才能進入。
夜色迷濛,坐在小船上,只有船頭那盞小燈發出昏黃的光暈,別有一番趣味。
進入之後,有度假村專門的管家將她領到客戶家。
客戶住的是一幢中式臨水別墅,傭人給她開門,她進去後見裡面的傢俱都是紅木打造,故鄉古色。
客戶從樓上款款下來,是一位優雅的女士。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件豆綠色的短袖旗袍,長髮在腦後高高盤起,脖子上掛著一串白色珍珠項鍊,耳朵上佩戴著同款的珍珠耳釘。
她五官並不出衆,眼睛小而細長,臉型瘦長,但偏偏別有一番知性的氣質,是個有內涵的女人。
“秋小姐請坐,張媽,上茶。”她坐了個邀請的姿勢,請秋鬱清坐在客廳的紅木椅上。
秋鬱清道謝坐下,等張媽端上茶她禮貌地品了一口,才正式聊起古董修復的事情。
“楚女士,聽說你要修復的是陶器,我想先看看。”
她只知道女客戶姓楚,其他情況一概不知。
“那是當然,你跟我來。”楚女士微微一笑,將她帶進一樓的展示廳。
這裡南北兩面牆都是置物架,上面擺放了不同的擺件,有小型的青銅器皿,各種瓷器花瓶,琳瑯滿目。
靠窗的位置還掛了一個非常精緻的鳥籠,欄桿上有景泰蘭雕花,裡面的水杯和食皿都是青瓷的,只是籠裡空無一物。房間中央是一張兩米多長的紅木檯面上,鋪著黃色錦緞,散落著一些碎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