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縫已經將幾人分開,盛夕曇和秋鬱清站在一側,另一側是昏迷的阮地鼠和驚慌的鄒成俞。
盛夕曇見狀只好暗中運力,將阮地鼠和鄒成俞向後一送,推動二人後退了七八米,避開掉落裂縫的危險,並揚聲高喊,“快點走!”
鄒成俞猶豫片刻,單獨逃跑似乎良心過不去,只好咒罵了一句,拖著阮地鼠向後撤離。
裂縫還在加大,不斷向盛夕曇二人迫近,他拉著秋鬱清後退幾步,果斷地轉身一腳踹開門,將她帶進身後的桿欄式建築中。
這個建築雙面鏤空,他們一進去就好像打開了城市中的一道城門。
筆直的一條街道通向一座三層建築,在街道兩旁錯落分佈著不少屋子,屋頂全部都是牛角式的,下面是幾根桿欄撐起整個屋子。
秋鬱清驚訝不已,眼前這座小城規(guī)模不大,可是裡面的建築保存得十分完好,跟她所瞭解的古滇國建築形式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古滇國留下來的城市?”她扭頭詢問身邊的男人,畢竟他對古滇國瞭解甚深。
“是的,沒想到埋了三千年,依然保存得如此完好。”盛夕曇眼神變得悠遠,似是陷入到過往的回憶之中。
“看來我們要找的那批古物,就應該在這座城中的某處?!鼻雉d清打量了一下週邊環(huán)境,這座城除了他們二人之外沒有絲毫人氣,走在這樣空蕩蕩的地方,多少有些瘮人。
“這個最高的建築就是他們古滇國的王宮,規(guī)模大一些的房子供貴族階層居住,其他一層的簡陋房子就是平民的居所?!笔⑾抑钢鴰滋幗êB給她做了個簡單介紹。
“可這裡太大了,總不能一間房一間房去尋找?”秋鬱清秀眉顰起,按照這個建築規(guī)模找東西可是個大工程。
“不用急,我們等等就好?!笔⑾夷卣f了這麼一句。
她不解,一臉疑問地望向他,“等等?”
“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能夠來到這座古城?”盛夕曇反問一句,卻不等她回答便給出了答案,“要想打開這座古城遺址,必須使用活人祭祀。剛纔那個被放血的人,就是祭品?!?
秋鬱清雖然知道古滇國的習俗,喜歡用活人祭祀,可親眼目睹這場景,內心的震撼還是無與倫比。
中國一直以禮儀之邦自居,邊遠少數(shù)民族即便風俗各異,但也沒有采用活人祭祀的傳統(tǒng),唯一的例外便是這個古滇國,從歷年出土的青銅器上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用活人充做祭品,手段可謂殘忍。
“可我們不是把他救下來了嗎?”阮地鼠並沒有死,祭祀儀式並未完成。
“正因爲我們及時將他救下,中斷了祭祀,所以遭到了銅鼓的反噬,出現(xiàn)了那道裂縫,若非我們反應夠快,都會跌入那裂縫之中,墜入無間地獄?!笔⑾艺Z氣平淡,絲毫未將剛纔經歷的生死之間放在心上。
秋鬱清卻是心有餘悸,她畢竟年輕,對未來的生活還充滿了憧憬,不想喪命於此。
盛夕曇見她輕拍了兩下胸口,頓覺失言驚嚇了她,趕緊溫言補救,“別怕,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眼底浮動的溫柔,毫無遮掩地射到秋鬱清的身上,她不自在地偏了偏頭,轉移了話題,“不知道鄒成俞他們怎麼樣了?”
“你放心好了,你那個朋友那麼精明,肯定會想法自救,我猜這會兒他一定在用呼叫器求救?!笔⑾沂蘸媚抗猓幌氡扑o。
秋鬱清贊同他的觀點,以鄒成俞的處事作風,在如此情況下一定會選擇求救,更何況上面還有那個姓楊的小美女,估計被救時八成會同楊伊雪調下情。
“你剛纔說等等,要等什麼?”不用再擔憂鄒成俞的安危,她才關注目前他們自己的處境。
“既然古城已經開啓,能進來的就不止我們兩人,錢老他們三人,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尋找機會。走了大半天,我看你也累了,正好休息一下?!笔⑾乙娝媛镀v,體貼地將她帶到最近的一家小屋旁,坐在樓梯上休息。
這時已是午夜,秋鬱清經過剛纔一番折騰,確實有些睏倦,平日她作息一向規(guī)律,很少熬夜,現(xiàn)下難免支撐不住。
既然不著急尋找那批古董,倒不如養(yǎng)精蓄銳,她順從地靠在一邊的欄桿上,閉目養(yǎng)神。
或許是太累了,或許是有他在身邊令她感到安心,她竟然很快地睡著了。
盛夕曇聽到她悠長的呼吸,偏過頭細細的打量起來。
她睡相安穩(wěn),面色平靜,一縷髮絲飄落在臉頰上。
他忍不住擡手,將那縷髮絲輕輕地別在她的耳後。觸碰到她細滑的皮膚,他再不願撤手,手背輕撫她的面頰,纏綿悱惻地低喚,“尺娜,尺娜。”
他心愛的姑娘,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安靜的睡著。
當年一別,他不會想到萬年不復得見,每一次轉世,他都耗盡畢生精力去尋找,卻是每每失望,帶著遺憾結束每一世。這一世,他另闢蹊徑,通過聖書的力量,終於找到了她,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
只是現(xiàn)在時機未到,他要先解決掉妨礙他們廝守的大麻煩,才能安穩(wěn)的與她生活在一起,給她幸福。
他不能再失去她,想起這裡,他將她的頭扶靠在自己的肩上,讓她睡得更加舒服。
他閉目養(yǎng)神,這一刻無比放鬆。
秋鬱清入睡沒有多久,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古城的街道上,身邊的盛夕曇卻不見了,周邊人都穿著古代滇人的服裝,人流都朝著一個方向涌動,她也被人流帶到了一個廣場上。
這個廣場豎著一面巨大的銅鼓,跟剛纔在外面墓室看到的一模一樣,一個四五十歲的女祭司站在高臺上,一邊唸叨著什麼一邊手舞足蹈,她身後還站著十幾個男人,同她一樣的動作,不停地跳著奇怪的舞蹈。
而高臺下跪著七八個男人,全部將手反綁在腰後,低頭看不到表情,其中還有一個三四歲大的男童,他還不知道到底要發(fā)生什麼事,只是被這種氛圍嚇到而飲泣。
這時女祭司停下舞蹈,揮了揮手,跪著的七八個人被士兵拽了起來,押著他們上高臺。那個男童由於個子太矮,是被士兵拽著衣領直接提上去的。
男童不斷掙扎,開始大哭,邊哭邊喊,“放開我,放開我!”
另外被綁的一個男人是男童的父親,他使勁扭身對士兵乞求,“請你們放過孩子吧!他是無辜的?!?
卻沒有任何一個士兵搭理他,其他被綁的男人此時變得憤恨不已,紛紛掙扎並破口大罵,指責這些士兵沒人性,反遭到士兵們的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