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夕曇反應比秋鬱清快了一步,伸臂攔在她面前,手腕朝外一轉,青銅像立馬飛了出去,倒在了墓室的角落裡。
其它青銅像見狀加快了旋轉速度,鄒成俞被他們轉得眼暈不已,盛夕曇冷笑一聲,等它們一齊飛衝過來之際,依靠意念在三人周圍結了一個保護層,那些青銅像無法穿過保護層,反而全部反彈出去,紛紛倒在地上。
盛夕曇轉身扶住秋鬱清,關切地詢問,“你怎樣,沒嚇著吧?”
“沒事。”她搖搖頭,從剛纔的慌亂中恢復過來。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鄒成俞既害怕又好奇,他見盛夕曇輕易地就將它們制服,還是又幾分佩服的。
盛夕曇撤了保護層,放開秋鬱清,走到其中一個青銅像旁邊,沉聲道:“這十二個銅像代表遠古時代的十二位大神,古滇國人曾經供奉過它們,那位祭司應該是利用這些銅像保護古墓。”
“你怎麼知道?”鄒成俞奇怪地望向他,“網上不是說古滇國是個神秘的國度,沒人真正瞭解它嗎?再說了,我可沒聽過遠古時代有什麼大神?”
鄒成俞就算不是學歷史出身,但因爲常年做古董修復的生意,對世界史和中國史還是多有涉獵。
秋鬱清拽了拽他的衣角,低聲道:“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之前她已經聽盛夕曇講述過古滇國的創立史,因此如今聽到這些並不意外。
“我就隨便問兩句,怎麼了?”鄒成俞不服氣地瞪了她一眼。
“鄒少,看來那個祭司在這裡設了不少陷阱,如果害怕你可以在這裡等我們。”盛夕曇不鹹不淡地建議,目光隱隱夾帶著不屑。
鄒成俞聽到他提“我們”兩個字的時候就有些不爽,明明自己纔是和秋鬱清一起長大的人,哪裡能輪到他盛夕曇說“我們”。
“哼,我怕什麼,我還得保護阿清呢!”他不服氣地回了一句。
秋鬱清無語地斜眼,剛纔他明明怕得發抖,何必在這時候逞強。她就從來沒指望他來保護。
“那好,我們繼續走!”盛夕曇瞟了他一眼。
地上的青銅像瞬間消失,墓室也不見了,只剩下一條長長的通道,依然望不到頭。
盛夕曇無所畏懼地繼續向前走,秋鬱清不自覺地離他近一些,他了然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鄒成俞走在二人後邊,或許是心裡作用,總覺得身後陰風陣陣,忍不住回了好幾次頭,卻什麼都沒看到,只有那條筆直的通道。
又向前走了幾十米,頭頂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大洞,正好可容一個人下來。
盛夕曇停下腳步,秋鬱清順著他的眼光朝上望去,在強光手電的照耀下,一下就辨別出這是個盜洞。
“有人在我們前面到了這層。”她仔細想了想,他們一路並沒有耽擱時間,錢老三人在他們後面下來,肯定不會超越他們,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瘦小男人。
“你是說那個小個子?”鄒成俞蹙眉問她,他也懷疑是那個瘦小男人。
“錢老他們不可能這麼快識破障眼法,反超到我們前邊。”她說出自己的判斷。
“那小子我知道,外號阮地鼠,聽說以前是個盜墓高手,最擅長打洞,不過後來風聲緊,便洗手不幹了。”鄒成俞撇撇嘴,對這些外道的人多少有些看不起。
“怪不得,他這樣直接打洞,那些障眼法反而起不到作用了。”秋鬱清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兩人正說著,周邊的墓道再度消失,又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眼前出現了一組桿欄式建築,雙側檐角向上翹起,像是水牛角一樣,正是古滇國的建築樣式。在這組建築的中間豎著一面銅鼓,高達兩米,在它的上方懸空吊著一個人,正是阮地鼠。
只見他雙目緊閉,頭朝左下方歪倒,已然昏迷過去。腳腕上卻被人劃了一道,不斷有鮮血滴下,正滴在那面銅鼓一側的鼓面上。
“這是什麼情況?”鄒成俞被嚇呆了,難道這下面有鬼,否則阮地鼠怎麼會被吊起放血,許園長可說這古墓裡沒有人。
“這好像是古滇國一種祭祀儀式,專家根據出土的文物做過推測,古滇國喜歡用活人祭祀。”秋鬱清也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沒想到幾千年前的儀式被活生生地再現。
她記得以前跟隨同學參觀古滇國文物展,其中有幾個銅鼓青銅器上,展現的就是活人祭祀的場面,那些被當做祭品的小銅人,雙手反綁,臉上的神情十分痛苦。
“先救他下來。”一直沒做聲的盛夕曇集中精神,盯住那個綁人的鐵索,鐵索瞬間受力斷裂成一段一段的。
阮地鼠的身體直直掉落,盛夕曇疾步上前,伸臂向前一探,接住了他,將他平穩地放在地上。
秋鬱清蹲下身,見他面色蒼白,脣色發灰,腳腕處的鮮血流個不停,明顯是因爲失血過多導致的休克。
當下救人要緊,她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將右手按在左肩的蓮花胎記上,意欲爲他修復傷口。
盛夕曇卻攔住了她,衝她微微搖首。
秋鬱清不解,疑惑地睜大眼睛望著他。
“我來替他止血!”盛夕曇從兜裡掏出一塊手帕,系在阮地鼠的傷口處,接著在他傷口上方輕輕拂過,出血果然止住了。
秋鬱清沒想到他也有替人止血療傷的本事,而且比她更加隨心所欲,根本不需要藉助其他的力量。
她動動嘴角,猶豫是不是要問清楚,卻見他對自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只好將話縮了回去。
“怎麼樣,人沒死吧?”鄒成俞見他們料理得差不多了,才適時湊上前。
“只是失血昏迷,死不了。”盛夕曇看穿他避事的目的,斜了他一眼。
“那就好。”鄒成俞倒是不介意他的態度,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向是他做人的原則。
秋鬱清見人沒事才鬆了口氣,扶著膝蓋緩緩站起身,驀然發現那面豎立的銅鼓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阮地鼠流下的血跡竟然消失不見,均被鼓面吸收,鼓面其中一塊自動凹陷下去,就像被人用鼓槌敲擊了一下,可這銅鼓可是青銅打造,怎麼可能被擊打變形。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鼓面又恢復了原狀,她不禁揉揉眼睛,以爲自己剛纔看錯。
可她放下手,鼓面又再度凹陷下去,這下她趕緊招呼身旁兩人,“你們快看,這個鼓面凹下去了。”
盛夕曇和鄒成俞都疾步走了過來,果然發現鼓面正在不斷地凹陷。
盛夕曇左右顧盼,隱隱覺得不妙,果然銅鼓突然發生巨響,就像巨石砸向鼓面一般,鄒成俞和秋鬱清都忍不住捂上雙耳。
就在這一瞬間,地面裂出一道大縫,盛夕曇眼疾手快地將秋鬱清扯到自己身邊,那道巨縫越裂越大,鄒成俞嚇得不斷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