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晚, 盛夕曇一行人剛離開客棧,唐落風就命人綁了孫媽,親自帶人去客棧去抓路棲。
路棲見孫媽被綁, 只得乖乖就範, 答應隨唐落風去唐家祖宅。楊伊雪哪能放心讓路棲獨身去唐家, 當即要求願意一起被抓。唐落風也怕她走露風聲, 索性將她一同綁走, 只留下被迷暈的孫媽,將其綁好關在二樓角落的一間客房裡。
路棲二人被帶回唐家祖宅,唐落風命人將其關入地牢, 特地叮囑看守的人不要傷害他們,畢竟這兩人是對付盛夕曇最好的籌碼。他急於要對付盛夕曇, 便先帶著唐興浩等手下離去。
路棲見連累了楊伊雪, 心生愧疚, 又見地牢陰冷,便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了楊伊雪, “這裡冷,你先披著,別凍病了。”
楊伊雪見他關心自己,喜滋滋的接過外套,披在了身上。雖然她並不冷, 但能得到他的關注, 她寧願感冒生病。
“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放我們出去啊?”她找到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下, 主動找話題同他聊天, 但內心卻想關在這裡越久越好, 平常哪裡去找這麼好的獨處機會。
“你放心,唐落風的目標是我師弟, 只要師弟能順利完成唐家所託的事情,他就會放了我們?!甭窏H有把握的回答,唐落風做爲新一代家主,講究的是和氣生財,不會輕易害人性命。
“盛先生能力這麼強,肯定能將事情辦好,我纔不擔心?!睏钜裂┲朗⑾业恼鎸嵣矸荩瑢λ匀挥行判?。
“你倒是挺了解我那個師弟?!?路棲笑了笑,他並不瞭解楊伊雪與盛夕曇的關係,一直以爲楊伊雪是秋鬱清的好友,所以纔跟著一起來到鳳凰。
“我可不瞭解他,你是他師兄,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睏钜裂┠貌粶仕恢朗⑾业穆}王身份,因此調侃的掩飾。另外她急於撇清與盛夕曇的關係,也是避免路棲起誤會。
“我這個師弟自小就非比尋常,最得家師愛護——”他剛說了一半,就聽外邊的看守打開門,扔進兩瓶礦泉水,警告他們道:“老實在這呆著,少說廢話。”
楊伊雪不滿他的態度,嗖地站起身,“你說話客氣點,說不定一會兒你們家主就親自請我們出去?!?
“你少在那裡做夢吧!家主已經帶人去祖墳那邊了,姓盛的討不了好。”他洋洋得意的大笑兩聲,又見楊伊雪長得甜美嬌俏,瞬時動了春心,準備等事情結束,就先找她快活快活。
路棲見他目露邪念,不由擋在楊伊雪面前,不讓她被眼神褻瀆。
看守鄙夷地罵了他一句“沒眼色”,便用力將門關上,不再理會他們。
“真是狗眼看人低,唐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睏钜裂┍緛砭涂床粦T唐家人強收保護費的行爲,這下對他們更加痛恨。
路棲沒有接話,皺著眉擔憂盛夕曇他們的安全。這個唐落風不守信用,盛夕曇那邊又沒有事先防範,怕是要出事。
他眼見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唐家依然沒有放人的意思。只得仔細觀察了地牢的四周,尋思如何才能從這裡逃脫。
楊伊雪見他拖著腿四處轉悠,不禁心疼他的殘腿,起身說道:“我有辦法帶你出去,你就別費勁在轉悠了?!?
“你有辦法?”路棲停下腳步,好奇地看向她。
楊伊雪得意的衝他點點頭,掏出脖子上掛的骨人,給他看了看,“這是我家先祖傳下來的寶器,它能帶我們離開這裡。”
路棲端詳了幾眼骨人的樣子,第一反應就是大師兄少俞提到過的珍瓏骨人,可是珍瓏骨人不是一直是唐家所有,怎會成爲楊伊雪的家傳之物。
他動動嘴脣剛想發問,楊伊雪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一手握住骨人,闔上雙眼默唸幾句。
路棲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周邊的場景已發生改變,他們已經到了唐家祖宅的外邊。這裡是一條不寬的巷子,直接通往外面的道路。
“我們現在去哪,要返回客棧嗎?”楊伊雪小聲詢問,就怕驚動唐家的人。
“師弟那裡有麻煩,我得趕緊過去看看。”路棲掛心盛夕曇等人的安危,急於想趕過去幫忙。
“我這骨人只能讓我們近距離瞬間轉移,奇樑洞那麼遠,還是得開車過去才行。”楊伊雪暗自抱怨自己學藝不精,操縱骨人發揮的作用實在有限。
“現在天色這樣晚了,找輛車不容易。”路棲知道這裡地處偏僻,出租車一般不會過來,他們的手機又被唐家人收走了,連叫網約車都不行。
楊伊雪見他犯難,正想說幾句話寬慰他,忽然暼見一輛麪包車開過來,兩人趕忙躲到牆角背光處。
那輛車停在了路邊,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直接走到牆邊小便,嘴裡還罵罵咧咧,“唐興浩裝什麼大爺,這麼晚了還打發老子回來取東西,不過就是仗著家主看重,我呸!”
楊伊雪聽他這樣說立時明白這司機也是唐家人,她眼珠一轉,附耳對路棲悄聲道:“我們把他砸暈,開他的車去找你師兄?!?
第一次有姑娘挨他如此之近,饒是路棲一向灑脫也不禁紅了臉,稍稍退後了身子定定神,從兜中摸出一枚隨身攜帶的暗器,射向了那名司機。
暗器正中司機的風池穴,司機登時昏了過去。
楊伊雪雙眼一亮,沒料到他還有這等本事,對他的崇拜又進一層。
路棲因爲腿腳不便,不適合練習拳腳功夫,他的師父爲了讓他有自保的能力,便傳授了他施發暗器的本領。他自小勤勉苦練,權當防身的技能。
“你會開車嗎?”他突然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就算搶了車,他自己也不會開。
楊伊雪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有駕照的。”
路棲放了心,跟她一起上了麪包車。這車不算舊,是個手動擋,楊伊雪鼓搗了半天,在熄火了三次之後,終於起步成功。
她這一腳油門轟得大,多虧路棲提前繫好了安全帶,否則非要撞上前擋風玻璃。路棲趕緊抓住車內扶手,懷疑地望向她:“你真的會開車?”
“我只是考了駕照,還沒來得及照陪練上路。”楊伊雪瞥眼見他臉都快綠了,急忙安慰道:“不過沒關係,我在駕校裡開得不錯的,考試都是一次通過,夜考也是?!?
路棲顯然質疑她這話的真實性,不過現在是非常時刻,也顧不上太多,只能暗自唸佛保佑千萬別出什麼交通意外。
可惜事實證明臨時抱佛腳這種事最不靠譜,這一路上是意外頻發,途中熄火都是小事,左搖右晃也能忍受,最糟糕的一次是差點同對面的卡車迎面相撞,多虧對方急打輪避開,嚇得路棲一身冷汗。
楊伊雪倒是鎮定,一個勁的安撫他說“沒事,沒事”,可路棲哪肯再相信她,高度懷疑她的駕照是靠賄賂考官得來的。
就這樣提心吊膽地走了一路,期間由於二人不識路還兜了好幾圈,等趕到唐家祖墳時已經十二點多。
路棲等她停好車就趕緊解開安全帶跳下去,心中暗歎自己前世肯定做了很多好事,今晚才保住性命,沒被她這個二把刀司機害死。
楊伊雪一看他這舉動,就知道自己搞砸了,好不容易豎起的美好形象瞬間崩塌,她噘著嘴拍了幾下方向盤,才磨磨蹭蹭地下車。
路棲直接找到的是阮地鼠所住的那個小院,之前盛夕曇曾經跟他提起過,阮地鼠早已打好盜洞,會帶他們進去。
阮地鼠因要接應盛夕曇,只是瞇著眼休息並未睡著,見路棲突然找上門來,頓覺事情可能不妙。他們商量了一陣,決定還是先下墓看看。
路棲腿腳不便,楊伊雪有眼色的扶著他,饒是這樣,等他們趕到地下那道通往溶洞的暗門處時,只看到老羅頭燒焦的屍體。
路棲雖然辨認不出他是誰,但發現這裡已經佈下結界,根本無法進去,只能原路返回。
阮地鼠只是收錢辦事,不願意管閒事,路棲也不難爲他,便同他告辭。
“那我們下步怎麼辦?”楊伊雪這回也沒了主意,以他們二人的本事,可沒有破解結界的辦法。
“如果他們現在真被封在裡面出不來,時間愈長危險愈大,我們必須進洞,看看有沒有什麼出路。”路棲想了想,決定還是要進洞打探情況。
“這洞都被結界封住了,我們怎麼進去???”楊伊雪覺得他是異想天開。
“這奇樑洞那麼大,怎麼可能被完全封住。如今我們要想進洞,唯一的方法就是從景區入口那邊進去,誰也不會將那裡封住?!甭窏卮鸬檬钟邪盐?,可他忽然想起若要到景區,還得開車,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他不願再做楊伊雪開的車。
“果然是好辦法,走吧!”楊伊雪恍然大悟地打了個響指,拉著他就往車邊走去,路棲只能硬的頭皮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