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夕曇眼裡一直在關注著秋鬱清,這會兒見她面露猶豫之色,隨手將地圖扔給子明,垂首在她身旁輕聲道:“下去之後你跟著我走。”
她偏頭擡眼望見他真誠的目光,頓感心安,嘴角揚起輕淺的笑容,卻只說了一個“好”字。
鄒成俞本來還想著再跟楊伊雪套套近乎,以便她能給些特殊照顧,萬萬沒想到盛夕曇居然自己送上門,他當然不會拒絕,可也看出來盛夕曇的目標就是秋鬱清。
按理說小青梅有了喜歡對象應是好事,他就可以徹底恢復自由,但這一刻內心還是覺得很不爽,難道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寧可自己不要也不願意別人拿走?
“鄒成俞,你要不要同我們一起走?”秋鬱清見他似在低頭思考什麼,不由拍了他一下。
“我當然跟你們一起走,有行家在這裡,我還選擇單獨走豈不是犯傻。”他趕緊提起頭,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
子明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說謊,當著主人面又不能揭穿,不禁懷念起當年隱藏做玉蟲的時光,那時多麼隨心所欲,像鄒成俞這種人最好誘惑控制。
“子明,你守在這裡,盯好那兩人。”盛夕曇掃了一眼許園長的方向,沉聲囑咐。
子明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以主人的本事下墓找東西並非難事,就怕有人在上面故意做亂,自己在這裡正好監視他們。
這次參與者一共有八個人,去除盛夕曇他們這組四人,那位錢老帶來兩名弟子,只有精瘦矮小的男人獨自一組。
這個男人真名不詳,據說是個來自南方的盜墓高手,人稱阮地鼠,如今早已洗手不幹,平時就靠買賣古董過活,今天碰到這種難得一現身手的機會,忍不住興奮起來。
他獨來獨往慣了,也不理會其他人,一個人率先進入那條通道。
盛夕曇見錢老還在沉思,便領著秋鬱清和鄒成俞進入通道。
這條通道僅有兩人寬,好在頂端都裝了小照明燈,尚能看清道路。
通道呈U字形向下,一個轉彎就到了地下一層,東西兩側各有一條筆直的通道,看起來應該是通向其他墓室。
“要不要先在這一層找找?”鄒成俞見盛夕曇停下腳步,便出聲提議。
“剛纔許園長不是說了,地下只有一層,其他兩層都是幻象。”盛夕曇暼了暼兩側的通道,心裡有了底。
“那怎麼確定哪層是幻象,哪層是真實的?”秋鬱清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也是一臉懵懂。
“你閉上眼睛,摸一下你的左肩,就能夠分辨真實與幻象。”盛夕曇直視著她,認真說道。
“就這麼簡單?”鄒成俞可不信,認定他在忽悠人。
秋鬱清心底一驚,她右肩上有胎記的事只有父母知曉,盛夕曇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只不過當著鄒成俞的面她不好詢問,便按照他所說,背過深閉上雙眼,右手撫上左肩。
盛夕曇見她聽話照做,嘴角滿意地輕揚,同時使用神識操控,將一股力量注入到她左肩上。
秋鬱清覺得右肩胎記處微微發燙,她放下手睜開眼,眼前的景象瞬時出現了變化。
剛纔看到的東西兩側通道已經消失,只剩下土牆。她暗自慶幸,如果沒有盛夕曇的指引,她和鄒成俞八成會在這裡打轉。
“鬱清,你看到了嗎?這層真的是什麼都沒有?”鄒成俞按捺不住,急切的詢問。
“嗯。”她向他頷首,兩邊都是土牆,你看到的兩條通道全是幻象。
“真這麼神奇!”他將信將疑地闔上眼,右手搭上左肩,片刻睜開眼後依舊看到東西通道,不由沮喪,“這方法怎麼對我沒用?”
“我們繼續走吧!”盛夕曇沒有理會他,而是示意秋鬱清往下走。
秋鬱清卻神色複雜地望向他,他竟然知道她的秘密,他到底是誰?而且從他們在青海古墓裡相識,他好似就對她有格外的好感,難道他們曾經認識?
可自從她有記憶以來,根本沒有出現他這樣的人物,或許他認識她的父母,才得知那個秘密。
盛夕曇看出她的疑惑,卻只是笑笑,並沒有多說一句,轉身走向下一層。
鄒成俞可不傻,如今的情境盛夕曇就是他們最大的靠山,跟他走肯定沒錯。他走上前推了推依舊站在原地的秋鬱清,輕聲提醒,“發什麼傻,還不趕緊跟上。”
秋鬱清明白這會兒不是探尋真相的時候,輕嘆一聲,走在了盛夕曇後邊。
向下又轉了一個彎,來到所謂的地下二層,竟是一間十多平米的墓室,裡面還放置了一個木製棺槨。
她不再被幻象所惑,一眼就發現了墓室依然是障眼法。
鄒成俞偷偷望過去,見他二人面色平靜,就猜到眼前的墓室還是幻象。
盛夕曇難得掃了他一眼,看來她身邊的這位竹馬倒是不傻。
他們沿著通道繼續向下,終於到了最底層。
這一層只有一條長長的通道,牆壁底部都裝了暗燈,可惜燈光昏黃,鄒成俞用強光手電一照,驚訝地發現這條通道盡然望不到盡頭。
秋鬱清看出這條通道雖然是真實的,但裡面是不是還有其他幻象,現在也無從判斷。
鄒成俞眼望盛夕曇,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示意——讓盛夕曇帶頭先走。盜墓的小說和電影,鄒少好歹看過幾部,墓地裡危險重重,他纔不會貿然直闖。
“這條墓道雖然是真實的,但難免會有一些暗器機關,你們跟在我後面安全一些。”盛夕曇一眼明瞭他心中的小九九,索性主動提出帶路。
“放心,我們肯定會跟緊的。”鄒成俞朝秋鬱清擠了擠眼睛,示意讓她走在自己前面。
三人進了墓道,小心翼翼地走了二三十米,長長的墓道不見了,變成了一個正方形墓室,邊長大約二十米寬,裡面擺放著十二個青銅像,圍成了一圈。
每個青銅像身高一米六左右,軀幹和四肢都跟人一樣,刻著類似袍子的衣服,唯有腦袋不是人頭的模樣,而是形制各異的雕塑。
還沒等他們細看,墓室室頂冒出一束強烈的白光,晃得他們一時睜不開眼睛。等白光變暗,十二個青銅像已經將他們團團圍在中央,慢速轉個不停。
盛夕曇將秋鬱清護在了身後,雙眼緊盯著這些青銅像的變化。
鄒成俞暗中嚥了口吐沫,緊張得雙手都顫抖起來。畢竟以前都是從影視作品上看到過這種怪異的景象,這是他第一次親身經歷。
突然,一個頭像是蠍子模樣的青銅像,朝著秋鬱清撞了過來,她嚇得低叫一聲,卻由於空間狹窄無從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