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鬱清看著不靠譜的二人,無奈搖頭輕笑。
她還惦記那個青銅盒子,便重新走回老三身邊,瘦七好奇的跟上她,鐵餅不敢一人呆在墓室,只好也跟了過去。
盒子依然放在老三手上,表面呈現金黃色,保持得十分完好,並未受潮或氧化,還沒有出現青綠色的斑駁。
鐵餅一看老三的死狀,立馬閉眼靠在一側的牆壁上,漫天神佛地胡亂念起來。
瘦七膽子比他大點,對堆在四周的青銅器明顯更感興趣,但是聽說老三是中毒死的,他也不敢親自動手翻檢。
秋鬱清不敢斷定青銅盒子上一定有毒,小心起見,她拿出手電,用手電棒身將盒子輕輕地撥到地上。
砰地一聲,盒子滑落在地,居然被摔開,滾落出一卷類似絲帛的東西。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兜中整好裝了一副手套,趕緊掏出來戴上,撿起那捲絲帛,小心翼翼地展開。
瘦七配合地接過她手中油燈,高高舉起幫著照亮,鐵餅也壓抑住內心恐懼,圓圓的腦袋湊了過來,瞪著眼睛欲一看究竟。
伴隨著卷帛的完全打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位女子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十分年輕,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窄袖衣裙,額頭上墜著一枚蓮花妝的飾品,神采飛揚。
少女圖像下面有一串符號,應該是文字,但秋鬱清並不認識。
“這女人可真美啊!”鐵餅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古畫,沒想到古代也有這麼漂亮的女人,恐懼都被沖淡了不少。
瘦七卻覺得畫上的女人瞧上去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皺眉抿嘴尋思著,手中油燈一晃,正好照上了秋鬱清秀美的臉龐,心中一跳,這畫上的女子分明跟她有些相像。
他不由“哎呀”了一聲,手中油燈瞬間掉落在地,燈火立時滅掉。
這番舉動驚嚇到秋鬱清和鐵餅,鐵餅更是閉眼大叫起來。
“你做什麼?”秋鬱清蹲下身撿起油燈,看著瘦七嘴皮哆嗦的樣子,不禁薄怒。
這裡可是墓穴,難道他不明白,人嚇人嚇死人的道理嗎?
瘦七難免尷尬,本想只說她長得像畫中人,又怕再度惹她生氣,便賠罪笑道,“對不住,我剛纔突然手痠,沒拿住。”
秋鬱清看出他沒說實話,卻又懶得拆穿他。
鐵餅緩過勁來,張開眼睛正對上手拿畫卷的她,恍然大悟地說道,“姑娘,你和畫中女人長得可真像啊!”
秋鬱清這下意識到不對,趕忙她掏出打火機將油燈點好,重新照向那副畫卷,上面的少女眉眼明豔,五官倒是跟她相若。
這回她的心緒再難平靜,怎麼會這樣巧,幾千前年的古墓裡埋葬的畫像,竟與她長相相似。或許只是單純的巧合,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她將畫卷卷好,不敢去碰那個青銅盒子,只好暫時將它插進揹包裡。
外面又傳來腳步聲,她暗叫不好,怕是老大派人下來了,急忙對瘦七他們說道,“快把墓門關上。”
瘦七及時反應過來,拉著尚且渾噩的鐵餅跑到石門邊,拼盡全力去推石門。
秋鬱清也衝過來幫忙,三人分做兩組,勉強推動了石門,可惜還沒來得及關閉,老五已經端著槍指向了他們。
“別動,否則我們馬上開槍。”老四揚聲警告,他雖然沒有槍,但是威脅的意圖明顯。
三人沒有理會,繼續賣力推門,若是讓老四進來,他們就是死路一條。
跟老四一起下來的老五不管那麼多,一槍就射了過來,子彈穿過兩扇正在閉合石門的縫隙,直接擊中了墓室中央的石棺,子彈竟鑲嵌進石頭裡半寸位置。
好在三人手腳麻利的關好了厚重的石門,將老四、老五暫時隔絕在外。剛剛經歷險境,三人癱坐在墓室裡,不斷喘氣。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老五的喝罵聲,看來他們一時也打不開石門。
這石門確實有些古怪,一旦從裡面關上,外面的人根本無法通過外力打開。除非像秋鬱清方纔那般,石門是主動爲她敞開的。
“他們不會進來了吧?”鐵餅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扭頭問瘦七。
“一時半會兒應該進不來。”瘦七回答得十分沒底氣,總覺得一道石門太不保險。而且這墓室裡陰森森的,呆在這裡也難受。
他話音未落,棺槨處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響,鐵餅嚇得跟瘦七熊抱在一起,低呼了一聲,“詐屍啦!”
秋鬱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不相信詐屍的民間傳說,雙眼睜大,緊緊盯住棺槨。
一般講究的棺木,都分有棺、槨兩層,可這具石棺好像只有一層,石制的棺蓋自動移動,逐漸側滑到石棺一側,十幾道淺粉色的光芒從棺中映射而出。
瘦七嚥了一口塗抹,完全被眼前這副景象驚呆了,他還以爲會跳出一具殭屍呢。
秋鬱清看那兩人呆傻的模樣,心知指望不上,便單手撐地站了起來,提著油燈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石棺裡既沒有殭屍,也沒有屍體,只有一朵粉色的蓮花,花瓣四散綻放,金黃色的花蕊包裹其中。
剛纔的光芒就是這朵蓮花發出來的,她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一朵真花,居然在石棺中幾千年不曾凋謝,真是太神奇了!
“姑娘,裡面到底有什麼啊?”瘦七見她站在棺旁一直沒有出聲,忍不住詢問。
“只有一朵千年不腐的蓮花。”秋鬱清淡淡回答,她娥眉輕蹙,這古墓裡處處透著古怪,已經超出她的歷來認知。
外面的迴廊裡陪葬品不少,尤其有不少的青銅器,她原以爲石棺的主人,至少是一名貴族,可誰知棺裡面卻放置一朵蓮花,看來之前她聞到的香味,就是這朵花散發出來的。
蓮花?瘦七和鐵餅兩人面面相覷,他們還以爲是一堆白骨,怎麼又冒出一朵花來。
他倆攙扶著站起來,湊到石棺旁往裡一看,果然是一朵盛開的蓮花,而且清香陣陣。
“屍體怎會變成蓮花?”鐵餅撓撓頭,實在想不通。
沒有人回答他,瘦七雙手環臂,他現在一門心思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這裡太邪門。
蓮花漸漸不再發出光芒,只是靜靜地躺在石棺裡,彷彿就這樣渡過了千年歲月。
望著它遺世獨立的姿態,秋鬱清的右手不自覺地撫上左肩肩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左肩頭有一枚蓮花胎記,出生的時候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