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 畢伽那魔頭沒爲(wèi)難你吧?”這是盛夕曇最爲(wèi)擔(dān)心的一點,畢伽陰晴不定,性情無常, 看他把楚音折磨成非人的模樣, 秋鬱清落在他手中又能有何好下場。
而且要想欺負(fù)一個女人太容易了, 畢伽在這方面有絕對的優(yōu)勢, 如果他要用強, 她根本無力反抗。
“沒有。”秋鬱清輕輕搖首,“不知爲(wèi)什麼,他反倒救了我好幾次, 否則我這輩子恐怕又再見不到你了。”
“真的?”盛夕曇皺眉,他可不相信那魔頭會那麼好心。
畢伽抓走他的女人, 無非是想報復(fù)他, 竟然會這樣放過秋鬱清, 實在匪夷所思。
“嗯。他除來說話難聽,行事古怪, 一路都沒怎麼爲(wèi)難我。”她也奇怪,按說依照畢伽往日的性子,肯定要藉此機會好好折磨她一番,就連繼續(xù)給她吸食毒品都有可能,可他偏偏什麼都沒有做。除了偶爾罵她幾句, 大多時候都在好好照顧她。
“那就好, 阿清, 你受苦了。”盛夕曇雖然不認(rèn)同她對畢伽的看法, 但也不會當(dāng)面反駁她, 畢竟不想她爲(wèi)此擔(dān)心,索性不再提起。
秋鬱清擡臂抱緊他沒有出聲, 這熟悉的懷抱給她帶來最大的安全感。
“安心睡吧,有我在。”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將被子拉過來蓋在他們二人身上。
秋鬱清並不排斥這種與他親密無間的動作,闔上雙眼,安心在他懷中睡去。
前一天折騰了大半夜,住在小院裡的人都疲勞不堪,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以後,才前後醒轉(zhuǎn)。
秋鬱清拉開窗簾,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下雨,這時已是初冬,山裡氣溫偏低。她覺得腹中空空,盛夕曇推門走進來,端來熱粥和饅頭,放在一邊的小桌上,“趁熱吃點,今天外面冷。”
“其他人呢?”秋鬱清惦記著譚湘夫婦,畢竟他們是客人,還是要招待一下。
“你放心,我已經(jīng)把飯給程老闆他們端過去了。”盛夕曇拉著她坐到桌旁,含笑將筷子遞給她。
秋鬱清微笑接過,驀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盛夕曇心細(xì),凡事考慮周全,根本不用她再操心。
兩人剛剛吃完,譚湘他們就在外敲門,是專門過來告辭的。
秋鬱清見外面下雨,便從屋裡拿出兩把傘,打算和盛夕曇將他們夫婦送到村口,以免他們淋雨。
可是四人剛剛走到院子裡,盛夕曇陡然停下腳步,橫臂攔住其他三人。
不明所以的秋鬱清好奇地詢問,“怎麼了,夕曇?”
“噓!”盛夕曇卻在嘴邊豎起手指,讓她噤聲。
秋鬱清不再多言,只是扭頭四處張望,除了滴答滴答的雨聲,並未發(fā)現(xiàn)與平日有什麼不同。
譚湘也隱隱感應(yīng)到不對勁,好似周邊的氣息都凝結(jié)住了,她緊張地握住手中的桃木棒,審慎地望著院門外邊。
程亦見她這般模樣,不由警惕地站在她身邊。
正房內(nèi)的畢伽竟也走出門,站在房門口搖搖地望向院外。
這時,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幾米遠處,隔著垂落的雨簾看不清面目,可他行進的速度極快,剎那間便進入院子,到了幾人面前。
秋鬱清沒想到他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被嚇了一跳,忍不住擡眼去打量這個不速之客。
只見他穿著乳白色的大衣,大衣很長,幾乎到了腳裸處。濃眉大眼,面色偏黑,鼻樑高得像西方人,一臉的英氣,年紀(jì)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不過是簡單看了他一眼,她突然覺得心跳加快,手腳不自覺地抖起來,兩腿發(fā)軟,好似再也站立不住。
譚湘和程亦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倆不約而同地想起闖十二神殿的經(jīng)歷,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懼。
盛夕曇扶住秋鬱清的肩頭,將靈力灌入她的體內(nèi),她的心跳才逐漸緩和。
“你應(yīng)該知道的,見到我,他們?nèi)齻€凡人都該規(guī)避。”白衣男子對盛夕曇神秘地笑了笑,隨手一揮,譚湘和程亦頓時暈倒在地。
至於秋鬱清,好在有盛夕曇的及時相扶,順勢暈倒在他懷中。
“你是神主?”盛夕曇意識到他的身份,雙眸微縮,一臉審視的神色。
“不錯,你不是想見我嗎?所以我來了。”神主微笑回答。
“你自稱神主,莫非也來自天神一族?”盛夕曇看見他左胸上也彆著九芒星徽章,會心說道。
“自然是的,而且我還是你父親的朋友。”神主淡淡地迴應(yīng)。
盛夕曇身形不由一顫,“父親”這個詞對他太過陌生,除了一萬多年前在萬里屏上見過父親,他都沒有與那位尊貴的父親真正會過一面。
他單手扶著秋鬱清,穩(wěn)了穩(wěn)心神,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你也是天神的使者?”
他的父親當(dāng)年就是以天神使者的身份降臨聖域,這位神主既然敢自稱是他父親的朋友,那八成也是天神一族派到人間的使者。
“不錯。我來人間已有兩千多年,一直在等待你的轉(zhuǎn)世。”神主溫和地對他笑笑的同時,卻狀似不經(jīng)意地瞟了站在門口的畢伽一眼。
畢伽感到他的眼神不善,立馬豎眉回瞪,他纔不管什麼天神的使者,擋他道者就是一個字——死。
“既然你是天神派來的使者,自然知道我轉(zhuǎn)世不過是爲(wèi)了尋找我愛的女人,如今找到了,我也不需要再次轉(zhuǎn)世,只想平淡過完這一生。”盛夕曇從他的話語中,隱隱察覺到他似乎別有目的,因此先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這就是你一直要找的女人,果然漂亮!”神主望了望他懷中的秋鬱清,不由哂笑,“你是我們天神一族在人間現(xiàn)存的唯一血脈,怎麼能爲(wèi)一個女人神魂顛倒?”
伴隨著他的話音,一股若清風(fēng)拂柳般的靈力飄向秋鬱清美麗的面容,就在離她臉龐幾十釐米,驟然幻化出十幾把鋒利的小刀,一齊刮向她雙頰。
盛夕曇大駭,身形向後斜倒,摟著她迅速向後滑去。
可這十幾把小刀卻如影隨形,不遠不近地跟著,大有不將其毀容誓不罷休的架勢。
畢伽眼見情況危急,渾身一抖,魔氣暴漲,揮手凌空劈出兩記手刀,纔將那十幾把小刀劈在了地上。
盛夕曇一身冷汗,退到了畢伽身旁,神情複雜地向他點點頭,算是無聲的致謝。他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畢伽會伸出援手,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就是號稱魔羅尊主的畢伽?”神主見畢伽化解了自己的攻擊,倒也沒有著惱,只是凝目上下打量他幾眼。
“老子這個尊號應(yīng)該送給神主你纔對,一言不合就毀一個弱女子的容貌,連我都自嘆弗如。”畢伽抱臂環(huán)胸,冷笑個不停。
“這是我們聖域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道插手。”神主不屑地說道,“昨夜你能逃過天火陣,不過靠的是運氣,但並非你每次都能那樣好運。”
他沒給畢伽反駁的機會,隨手一指,一團火苗突然就出現(xiàn)在畢伽的腳下。
畢伽驚叫地跳了起來,他昨晚剛剛領(lǐng)教過天火的厲害,當(dāng)然知道此火不可小覷,飛身一躍上了房頂。
“這只是給你個小小的警告。”神主略是得意地笑了笑。
畢伽立在房頂之上,驚怒不已,徹底被他的本事震住。
“你到底想做什麼?”盛夕曇忽然意識到,昨夜他們能夠逃離天火陣是這位神主故意放水,他的目的無法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夕曇,你轉(zhuǎn)世了四次,難道沒有看出,人類越來越墮落了嗎?他們的科技發(fā)展迅猛,但道德卻在不斷滑坡,不再相信天神的存在。事實上,明明是我們天神一族創(chuàng)造了人類,給予他們文明的曙光,可經(jīng)過所謂萬年歲月的流逝,他們早已忘記天神的存在,不再信仰崇拜我們。你說,這些人類難道不應(yīng)該被重新清洗一遍嗎?”神主雙手負(fù)後,微微揚起下巴,振振有詞地好似在宣講一般。
盛夕曇卻聽得心驚,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無非是想重複一次生物滅絕,只不過這次的對象是人類。
“你要搞大洪水還是病毒侵襲?你這次打算給人類方舟嗎?”他不禁想起人類史上流傳的大洪水傳說,可他知道,那是真實發(fā)生過的,根本不是什麼傳說;至於人類口中所謂的方舟,不過是天神賜給他們的一個逃生機會。
“不論是什麼,我的使命就是重新恢復(fù)聖域文明,只要虔誠地信仰摩提大神,就可以得到活下去的機會。”神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也在防範(fàn)盛夕曇,纔不會輕易說出具體計劃。
“聖域文明已經(jīng)消失了一萬多年,何談恢復(fù)?你這樣做就相當(dāng)於文明的倒退,何必呢?”盛夕曇實在無法與他產(chǎn)生共鳴,現(xiàn)在的人類已經(jīng)有了新的信仰,就算他們爭執(zhí)不斷,甚至爲(wèi)了信仰和利益不斷爆發(fā)流血衝突,也不該以此爲(wèi)藉口搞什麼清洗。
“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人神共生的後代,只要恢復(fù)聖域文明,你依然是高高在上、萬民崇拜的聖王,我甚至可以給你永生之藥,讓你不用受輪迴之苦。”神主見說不動他,便以利益來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