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寒涼,楚雨霏這一次並沒有被內侍監扛著擡進皇帝的寢宮景軒殿,而是穿戴整齊直接跟隨太監總管常伺去了御書房。
常伺用手推開門,示意楚雨霏自己進去。
看著上書“御書房”三個金光燦燦的大字,楚雨霏一掃臉上難掩的疲倦之色,整個人頓時精神了不少。
御書房是皇帝辦公的地方,一般而言,後宮嬪妃都不能輕易地進入這裡。
六根紅木盤龍雕飾圓柱支撐著大殿,靠壁兩列蓮花形狀的燭火將偌大的御書房照得亮如白晝。
楚雨霏一進來,就看到不遠處正在伏案批閱奏摺的人間帝皇。
也許還沒有注意到楚雨霏已經來了大殿,或者已經知道而乾脆假裝不知道,莫焯鈞全神貫注地看著手下的摺子,時不時翻動卷頁。
楚雨霏也不敢上前打擾正在工作的莫焯鈞,她只是輕聲輕腳的走過去,安安靜靜的替了原本就是常伺該做的事,拿了墨石就開始磨墨。
這墨是上好的蘇州段蓮墨,當磨墨的時候,會有一種淡淡的蓮香味。
楚雨霏望著手中的墨石,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很久,原本提起來的精神這個時候竟然又頹靡了下去。
不大一會兒,就連楚雨霏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站著也能夠睡著了。
等到莫焯鈞差不多處理好這些公務之後,擡起頭就看到頭一顛一顛的楚貴人,莫焯鈞批閱半天奏摺的疲倦半天的憊懶,頓時也消失了不少。
看著與平日裡不一樣的楚貴人,莫焯鈞只覺得很新鮮。
只是,楚雨霏她不累嗎?
莫焯鈞嚴肅的臉上展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伸出手猛地一把將睡著的楚雨霏拉了過來。
被驚醒的楚雨霏瞬間張開了眼睛,本想驚叫出聲,就看到了莫焯鈞似笑非笑的眼睛,順著莫焯鈞的力道,跌入他的懷裡。
被人嚇醒之後,是短暫的驚慌以及後怕,畢竟任誰睡得好好的,驀地就被人給拉了過去,不出一身冷汗的。
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楚雨霏,莫焯鈞的大手順著楚雨霏的背脊滑下去,緩緩地安撫著佳人驚嚇住的心。
柔順地靠在君王的懷裡,楚雨霏擡眼看著君王有了些許鬍渣的下巴,顯得莫焯鈞更有男子的成熟韻味。
“怎麼,可是覺得朕很好看?”低頭看著楚雨霏盯著自己看,莫焯鈞伸手颳了刮她秀挺的鼻尖。楚雨霏伸出手抓住他亂動的手,呵呵直笑,“別刮,癢著呢。”
莫焯鈞聞言,右手一用力,托起了她的身子,讓楚雨霏靠在自己的懷裡,“這幾日,可是幫累壞了?嗯?”
楚雨霏垂著眸子,只是搖了搖頭,表示她並不累,“能夠爲皇后娘娘分憂,是嬪妾的福氣。”
楚雨霏擡起頭,伸出手搭上了莫焯鈞的太陽穴,輕輕地替他揉捏了起來。
果然,沒過一會兒,莫焯鈞就覺得精神好多了,眉眼一挑,原來佳人還有這等好手藝?
一擡眼就看到莫焯鈞望著自己,楚雨霏開口解釋道,“嬪妾在家中侍奉爹爹的時候,每次他辦公特別累,嬪妾就會提爹爹揉上一揉,好給他緩解疲勞。”
莫焯鈞聞言,心中一動,伸手拿下了那兩隻正在替自己揉捏的柔荑,光滑細膩,看得出保養得很好,“看來,楚老生了一個孝順的女兒。”
楚雨霏不由得勾脣一笑,卻沒有接口說話,心裡卻道,是嗎?想起前一世,爹爹他們爲何而死,不就是因爲她這個“孝順”的女兒而死的嗎?
看著沉默無語的楚雨霏,莫焯鈞看著她嘴角的笑,其實她自己沒有注意到,她笑的其實很假。
“皇上,夜深了,該休息了。”從莫焯鈞懷裡起身,楚雨霏伸手就開始整理好案桌上有些散亂的文件。
莫焯鈞也沒有制止她動那些她原本不該動的東西,楚雨霏的動作很嫺熟,可以看的出,她平常在家裡也的確是侍奉父母的孝順孩子。
“這幾日,也的確是忙壞了你。”莫焯鈞又開始說起這個話題,也站起身,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就籠罩住了楚雨霏小巧的身子。
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在燈光的照射之下,緊緊地合攏在一起。
“你之所以會被皇后選去幫她籌辦這一次的中秋之宴,那是因爲是朕讓皇后讓你負責的。”莫焯鈞臉色莫名,楚雨霏一聽到這個原因,眼中閃過詫異之色,竟然是這個原因?
“皇上,爲何要選位分還不足以成爲正主的嬪妾呢?這於理不合。”楚雨霏心中詫異之色更是嚴重,皇上的意思,究竟意在什麼?
楚雨霏一雙杏眼緊緊地凝視著莫焯鈞,不放過他眼裡任何外露的情緒。
然而,莫焯鈞貴爲天子,又豈是讓人就如此簡單的讓人看了去心中想法?
莫焯鈞搖頭,伸手將站得有些遠的楚雨霏抱在了懷裡,伸手揉了揉她吹散下來的頭髮,“朕自有自己的打算,您只可安心就是。這次中秋之宴若是辦的好,朕自有賞賜!”
莫焯鈞很明顯是不想告訴楚雨霏他的用意,楚雨霏就算是猜破了腦殼也不會想出來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至於君王所說的賞賜,並沒有讓楚雨霏心裡放鬆多少,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她爲人兩世,都沒能夠看清楚莫焯鈞。
“夜深了,休息吧。”莫焯鈞直接打橫抱起了楚雨霏,出了御書房,直接回了自己的寢宮景軒殿。
輕輕地將楚雨霏放在了明黃色的龍牀之上,楚雨霏跪坐在牀上,伸手就開始替莫焯鈞更衣。
龍袍上覆雜的環扣,在楚雨霏的手下一顆一顆地被解開,手法雖算不上笨拙,但也說不上有多的乾脆利落。
莫焯鈞垂首就可以看到楚雨霏細嫩的脖子,雪白的肌膚在明黃的羅帳之中襯得更加潤澤而充滿誘惑之色。
終於褪去了外衫,修長而又光潔的指開始伸向了莫焯鈞的內衫,楚雨霏覺得自己的臉頰都發燙了起來,卻還是故作鎮
定的開始解內衫的盤扣,一層一層的,終於脫下了莫焯鈞的衣裳。
“你很害怕?”莫焯鈞沙啞的聲音響起,聽在楚雨霏的耳裡有些癢癢的。
臉早就紅的快要滴出血來的楚雨霏急忙搖了搖頭,口是心非的說道,“皇上貴人天子,嬪妾能夠伺候您,是嬪妾的福氣。”
聽著“嬪妾”二字,莫焯鈞突然覺得有些刺耳,“喊朕焯鈞!”話還沒有經過腦子就已經脫口而出,就連自己都有些驚訝,更遑論楚雨霏了。
果然,一聽到莫焯鈞居然這樣要求,楚雨霏一時驚住了,先不說她見不見的出來,光是想想,楚雨霏就覺得毛骨悚然,她自認爲這一世不會因爲任何人而動情,更不會對同一個人動情。
前世,即使莫焯鈞再怎麼寵愛她,也從來都沒有這樣要求過她。
果然,楚雨霏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這位帝皇。無論哪一世,她都不是這位帝皇的對手。
楚雨霏手中動作停止,眼裡的呆愣還沒有消散,莫焯鈞勾脣一笑,突然發現,他一時口快說出來的要求,也不是那麼地難以置信了些。
莫焯鈞見楚雨霏一時還沒有動靜,就伸出手來開始爲楚雨霏寬衣解帶。
“皇上,別……”看著靠過來的手,楚雨霏瞬間驚醒,驀地躲開了莫焯鈞的手,臉色暴紅,莫焯鈞都懷疑,要是他伸出手擠上一擠,是不是就會擠出嫣紅出來。
莫焯鈞翻身就上了牀,楚雨霏乖順地讓了些位置給他,身上的衣衫也在這個當兒被她自己解開了一件,只剩下單薄的內衫,而莫焯鈞已經裸露了上身。
“皇上。”楚雨霏有些緊張的看了突然變得不一樣的莫焯鈞,嘴裡不由自主地就喊出了聲。
只不過,楚雨霏看過去,看到的不是莫焯鈞立馬靠過來的身子,而是他那深沉卻又帶著毋庸置疑的審視,“見朕的名字!”
楚雨霏心知既然避免不了,那還是認命了就好,畢竟,她只是一個低微的嬪妃,來不得皇上權力半點相教。
“焯鈞。”無奈之下,楚雨霏只好喊出了聲音,只不過聲音細弱蚊足。
莫焯鈞聽了,龍心大悅,只不過,他刻意掩住心裡的笑意,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垂下頭來,湊到已經露了半個香肩的楚雨霏的耳邊,開口逼迫道,“朕沒有聽見!你再說什麼?”
楚雨霏對於皇帝的惡趣味,直接顯示出她有些賴皮的性子來,陡然提高了聲音嬌嗔道,“沒聽到就沒聽到!皇上,您是不打算睡覺了嗎?”
莫焯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看著有些狡黠的楚雨霏,一時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這丫頭,就這麼抗拒叫朕的名字嗎?莫焯鈞隨而又搖了搖頭,如果是抗拒,剛剛不也叫了出來嗎?
莫焯鈞放下簾帳,至於這個名字的問題,他或許今晚就可以教會她如何叫。
月亮西斜,無憂無慮地掛在天邊,如此,便又是一夜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