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雨馨殿回來後,楚雨霏久久不能忘懷皇后葉赫婷的話,說的那樣悲傷、淒涼,讓楚雨霏總是情不自禁的去想那個他,亦或是她是誰。
“娘娘,準備好了,咱們走吧。”玉竹的聲音將楚雨霏的思緒一點點拉回現實,楚雨霏差點忘了,自己準備去雨馨殿請安呢。
說來也奇怪,自從有了身孕之後,楚雨霏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明顯的發生了變化,容易疲累睏倦不說,還總是愛胡思亂想,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近日裡,楚雨霏也總是感覺心慌慌,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不過,今兒個雨馨殿可是一片和諧。瑾妃蔣雪晴那日賞花昏倒後就一直身體抱恙,已經好幾日不曾露面,連每日的晨昏定省也省了。
連帶著一塊的還有楚靜秋,本來被罰抄寫《女德》,可不知怎麼的也是許久不曾見她來請安。雖然沒有個具體的緣由,但皇后葉赫婷也並沒有做出過多的解釋,大概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頂撞了皇后罷。
難得後宮和諧不少,皇后葉赫婷也十分高興,竟沒有草草就放衆嬪妃退下,反而都讓大家留在雨馨殿裡話家常。
“說來也巧,不知衆姐妹們有沒有發現,今兒個瑾妃妹妹不在,當真是安靜了不少啊。”趁著瑾妃不在,淑妃再舒坦,也不會放過在背後逞個嘴快的機會。
“淑妃總是這般伶牙俐齒,皇上可不會喜歡啊。”皇后葉赫婷無奈搖搖頭道。
“皇后娘娘說笑了,臣妾就算是個啞巴,一言不發,只怕皇上也不會多看我一眼,臣妾早已習慣了……”說罷言語間竟有一絲悲涼,淑妃向來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從未在人前顯示這般頹然,許是反正瑾妃不在跟前,她倒也什麼都不在意了。
“淑妃莫要這般說話,想當初最早跟在皇上身邊的姐妹們,當屬淑妃最常青,從未受過什麼冷落啊。”皇后葉赫婷安慰道。
說來也是,現在在座的嬪妃中,淑妃是待在皇上莫焯鈞身邊最久的一人,雖不說多麼得寵,但不論什麼,莫焯鈞都不曾放掉她的份。
“皇后娘娘是想說臣妾老了吧。”淑妃本是個性子活潑的人,不等旁人在出聲安慰,自己早已走出憂思,反而自己打趣兒起自己來。
然後淑妃復又轉向微分稍低的嬪妃們,擠眉弄眼的問道:“妹妹們可是正值青春貌美時,不知可有什麼好教姐姐一二啊,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宮中老人。”
楚雨霏她們都被逗笑了,心下覺得這個淑妃倒也是真性情,面容是後宮三千佳麗最緊要的東西了,她倒好,把自己說的是一文不值了。
“淑妃姐姐真會開玩笑,就算您這拿宮齡當年紀,自稱老人,但妹妹們看到您的容貌可不敢怠慢了去,嬪妾早已覬覦您的美貌許久了!”開口的與陳貴人陳靜同時期進宮的白常在白甜。
白甜長相甜美,聲音甜美,真真人如其名。性子也
是十分歡脫,平日裡素來和楚靜秋走得很近。因此,也不見她常開口說話。
可最近,楚靜秋不知犯了什麼,許久未出宮門,白甜到和大家混了個熟。
皇后葉赫婷並不也因爲白甜和楚靜秋結盟而連帶討厭這個姑娘,反而因爲這個白甜的童言童語,甚是喜歡聽她講話,有她在倒是也十分熱鬧。
淑妃知道白甜的話只是討她開心,這宮中傾城傾國的美人多了去了,她又算是什麼。但仍舊原因爲白甜的話,綻開了笑容,不免更與她親近了些。
“哦?白常在你再湊近些看看,本宮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還能這般形容本宮。”本是打趣兒的話,旁人皆知淑妃不過是在自謙。
不料白甜還當真靠近了看,一臉認真地說道:“恩……淑妃姐姐,妹妹不管怎麼仔細了瞧,都覺得您長得真是好看啊。”
淑妃假“噈”了一下,衆嬪妃看她倆一人一語,裝模做樣的像真的一樣,不由樂得大笑。一時間,平日裡,總是鬧得滿宮風雨的雨馨殿倒是反常的,一陣歡聲笑語。
“咦,這是什麼味道這麼香?”淑妃突然頓住笑容問道。
“恩,本宮也聞到了,很是好聞。”甚少開口的穎妃也出聲問道。
衆嬪妃們都已疑惑的互相看看,好像只有淑妃、穎妃二人聞到了。
“什麼香味?白常在,你也與她們二位離得很近,可有問道啊?”葉赫婷好奇的開口詢問道。
現在白常在還未來得及回身,正站在淑妃身旁呢。也只有白常在離淑妃最近,其次是坐在淑妃那側的穎妃,兩人都坐直了身子,左聞聞,右聞聞,好似那香味真的十分好聞,勾起了在座衆嬪妃的興趣來。
只見白常在一愣,復又曲身嬌笑道:“兩位娘娘,莫要再問了,是嬪妾身上的香囊。”
說著,說身上掏出一個香囊,四周轉轉。楚雨霏等人頓時覺得花香四溢,她很快聞出來,這香囊裡有梅花等清冷高潔的花香味,甚是喜歡,不由多聞了聞。
“哦?什麼香囊?呈上來給本宮看看。”皇后葉赫婷吩咐道。
這個香囊十分特別,花味基本都是冬季盛開的花產生的,味道清冽幽遠,立馬就能和雨馨殿中燃的香區分開來。
“這個香味確實是又特別又好聞啊。”葉赫婷由衷的讚賞道。
“皇后娘娘所言極是,臣妾也覺得這香囊十分特別。臣妾自小便對這些香氛香囊感興趣,而白常在這香囊恰好是臣妾所鍾愛的冬花香味,只是現下正是盛夏,也不免感到好奇,想問問白常在這香囊是如何製成的。”楚雨霏淡淡開口道,自古英雄所見略同,見白甜與自己喜好相似,到也顧不上她是楚靜秋陣營的人了,反而多了意思親近之意,便開口詢問。
“哈哈……想不到楚嬪娘娘也是愛香之人,嬪妾也是喜歡的打緊兒。只是現在正是夏天,要想聞夏花,便出門去個
御花園轉兩圈什麼香味兒聞不到?所以,嬪妾就想了個法兒子逆了這天意!”不想白常在也是個古靈精怪的少女性格,竟突然賣起了關子來。
楚雨霏不由失笑,看看其他在座的嬪妃,也是玩性大發,故意晾著白常在的也不答。旁人都以爲楚雨霏會繼續發問,誰知她竟緘口不言。一時間,這雨馨殿內倒無一人白常在接話。
楚雨霏耐心的等著,還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做做樣子的吹了吹浮葉,這第一口茶水還未下肚,白常在已是等不及的開了口。
“楚嬪姐姐真是好生討厭,怎麼這樣戲弄妹妹!”白甜佯裝生氣,還插起了手,偏著頭,臉頰倆側氣鼓鼓的。
衆人見狀皆反應了過來,笑出了聲。白甜一見大家都在笑,自己也憋不住了,嘿嘿笑了起來。
“妹妹莫要生氣,姐姐也是看你可愛的打緊兒,妹妹難道還要當真?”楚雨霏趕忙順勢下了臺階。
白甜也不惱了,站在殿中央,一本正經的開口道:“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冬天就將院裡的許多花采集了起來,但想著溫度低,留了一部分也沒晾曬,就那麼凍著。另一部分拿進屋裡,高溫煉了花露,味道很是濃郁!誰知有天,雪快化了,妹妹我趕緊命人將屋外的那部分花找出來,誰知竟一點兒也爲腐壞,只是外層已經被雪水沁的太過溼潤,沒什麼味道了。倒是裡面的,被這麼一潤飾,更顯清香呢。於是就一一擦拭曬乾,做成了香囊。”
白甜解釋的模樣甚是可愛,彷彿朝中大人在一臉嚴肅的宣讀國家要事,但脫口而出的竟是制香之道!這樣一想,楚雨霏覺得有趣極了,不由得思緒也跟著白甜一起把過程過了一遍。
“可就算曬乾製成香囊,到如今已是數月有餘,怎麼味道還會如此明顯?”楚雨霏疑惑道。
白甜見狀,更是得意起來。“楚嬪姐姐忘了嬪妾還有一部分製成了花露麼!這便是關鍵所在,屋外的那些花再是清香,也不過是爲了能夠保存的更久些罷了,總不能一直都靠著它們吧。待香囊香味變淡之時,嬪妾便把花露滴進去一二,本有同根生,味道倒也沒什麼差別。”
楚雨霏沒想到白甜竟然埋了個伏筆,引她發問,更是覺得有趣起來。於是,便想再故意打趣打趣白甜。
“白常在也是知道本宮生性喜愛素雅,聞見這冬花的香花,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不知道妹妹願不願意送給本宮一二啊?”
楚雨霏見白甜寶貝的不行的模樣,故而出此言道。
葉赫婷看著嘴角楚雨霏隱忍的笑,心知她是故意而爲之的。便也跟著開起玩笑來。
“是啊,要說這夏日,冬花自然緊俏得很呢,說起來貴人也是生性喜歡如此,不知白常在大不大方啊……”葉赫婷幽幽開口。
坐在後面的陳貴人陳靜突然聽到這句話,突然身子一顫抖,驀地擡眸,好像方纔就未聽進去她們在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