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雄升將田契收到自己手中,但覺得不甚安全,許多時候行事不方便,所以將田產改到一個虛無人凌霄的名下,並藉著管家的名義簽著契約,莊上的事也託付給管家,只是時不時地回莊裡查賬、提錢、提糧,按照劉雄升的要求複式記賬,每一筆進出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分文不差,每隔一旬,附上餘額,每隔一月,附上每類支出的花銷,再加上不定期查崗,管家也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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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雄升在軍營之中,只是個掛名軍師,平日裡也沒事可做,但劉雄升是閒不住的人,常常有事沒事去向軍師、元帥、將軍問些事情;又或是找士兵拉拉家常。
剛到軍營,各官員將領都行色匆匆,素月爲了熟悉情況,就找閒坐的士兵聊家常。草場上,劉雄升與士兵閒聊,不過閒聊之中,素月也知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情況,解決了劉雄升一個難題。
“今年收成一般,這家裡老少都指望著我呢!可這兵荒馬亂的,誰能有閒錢,就算有閒錢,又怎麼往家裡寄。”劉長順的家裡還算富裕,是個佃戶,租的幾畝薄田,剛剛成婚不久,妻子還生了一個兒子,日子也算小滋潤。
“哼,你們家還是佃戶,知足吧!像我們這些貧民,可怎麼活,收的糧都不夠交租子,好在我當了兵、免稅收,可日子還是一日不如一日。”朱滿倉世代都是貧農,靠著他人的供給清貧過日,家裡五六個孩子嗷嗷待哺。
“你們好在還能討到命,我們老家遭了水災,爹孃到處漂泊流離失所,我至現在沒個音信,只能活一天算一天!活著就是福氣。”張富貴雖然名字富貴,可是不富也不貴,反倒是貧賤,富貴是個無業遊民,參軍前遊手好閒,靠爹孃,所以連媳婦都沒有。家在河南多難發,黃河氾濫,淹了莊子,爹孃不知何處,所以整日醉生夢死,日子過得一塌糟糕。
“你們都有家室,還是我好,一個人,沒人牽掛,也不用掛念任何人!”栓子是個孤兒,雖然乞討爲生,但有顆積極上進的心,早早參了軍,用功操練,戰場上也奮勇當先,就想混出個名堂給曾經看不起他的人瞧瞧。
聽了他們的一番訴說,劉雄升道:“沒有田就會捱餓,可我知道因爲戰爭田沒有人種,都荒廢了;而軍隊又需要糧食,所以糧食賣價擡高,苦的人更吃不上糧食,這是現狀。我想問問,家裡沒田但有人能種田的人有多少,不僅僅是你們,還有其他的弟兄?”
“這些人多了去了,漢子都在外打仗,丟下娘們、都是隻進不出的,就是因爲沒有田!”滿倉道。
“那不如這樣,滿倉和長順把這些人大概登記一下,給我個人數,讓他們把家人也都接過來。我知道北莊的鳴翠山莊有大片的肥田沒有人開墾種糧,已經陷入了財務危機,這樣既解決了你們的困難,也解決了鳴翠山莊的難題。至於鳴翠山莊那邊,你們不用操心,那裡的莊主是我好友,你們家人去了,包吃包住,每月都有10兩銀子,諸位看如何?”滿倉人緣不錯,軍營裡的弟兄都熟悉,而長順會寫字,又是個認真的人,所以劉雄升選了他們兩個人。
“這真是太好了,北莊離我們不遠,還解決了我們的思鄉之苦!願意辛勞!”長順道。
“我們家人多,也可以嗎?我們孩子只有三個能下地幫忙!”
“沒問題,北莊地方大著呢,不就是孩子嘛,一起來!有孩子能下地幹活那就更好了!孩子也給工錢,大人工錢一半,若是做得多,再加錢!”
“這樣再好不過了,以後就跟著劉軍師了!”
“我也幫忙!雖然我沒有家室,但是總會有啊!我想著以後太平了,就買一畝田,生活就有著落了!”栓子道。
“好!回頭給你介紹一個,碰上合適的,別忘了請喜酒給我們!到時候太平了,你就直接問莊主買田地,莊主給你大大的優惠,你是開國功臣,莊主恐怕巴結都不及!”
“劉軍師過獎,怎麼也是託您的福!”栓子不好意思地低頭笑道。
“那我也幫忙!”富貴自到了軍營,好吃懶做的性子改了不少,見大家都積極,也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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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這麼積極,等事情辦完,我拿到單子,請大家吃一頓蒙古的烤全羊!還有烈性的汾酒!”
“有肉有酒那做得就更帶勁了!有你這話就準成,得利大夥,能不成嘛!我們一定好好幹,不給軍師你丟這個人!”衆人哄哄而笑。
劉雄升給大家分了些肉乾,衆人開懷暢吃。
有了人種田,有了大量的糧食,卻沒有大主顧,更別提長期穩定的大主顧,劉雄升又開始煩憂了。不過戰爭財最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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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劉雄升買了一麻袋西瓜,讓斌湲扛著,自己懷裡還抱著一根切開一小塊的西瓜。回來路上剛巧遇到將軍嶽林、元帥楊瑛、軍師呂琰在簡易的遮陽棚下議事。衆人見了抱著西瓜的劉雄升問候道:“呦,劉軍師買西瓜了!”
“是呀,天氣太熱,買些西瓜解解渴。”劉雄升將懷中西瓜遞給蘭芷道,“阿芷,這根不錯,切開給大家分了!”
“劉軍師真是豪爽,什麼事情都記掛著我們!”嶽林大笑道。
“那是應當,一個軍營裡的都是兄弟!看呂軍師面有難色,是遇上什麼難事了嗎?可否說來聽聽?”劉雄升走進棚下,搬了塊石頭與衆人一起坐著。
“唉,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這不,快入秋了,糧食也快收割了,可越是這個時候,糧食越緊缺,去年屯的糧草都用完了,別的地方也要糧食,糧食週轉不過來,這棘手的事情主公就交給了我!若是再晚一些,倒也可以,可關鍵是要得急緊,哪裡能籌得起這麼多的糧草啊!”
“少主要多少糧草?”劉雄升問道。
“八千石。”
“八千石?”
“多了?這已經是最少的了。”
劉雄升搖搖頭:“那至多呢?”
“至多,當然是多多益善了。”
這時,蘭芷端上切瓣的西瓜後退下。劉雄升分完西瓜後,嘆道:“這麼多人才需要八千石的糧食,也太少了。”
“只是我們這個地方駐紮的軍營,而且也就挺過半個月。”
“那之後呢?”
“之後從河南運糧。”
“那糧食賣價多少?”
“每石480文。劉軍師問得這麼詳細,莫非知道從哪裡買糧?”
劉雄升淡淡一笑:“我知道北莊上糧食不錯,賣價也合適,莊主我也認得。他本是不缺主顧的,但我看這是一筆大生意,又見呂軍師急得焦頭爛額,就代軍師跑一趟。”
“如此一來,那真是太感謝劉軍師了。若事情辦成,我請客,請劉軍師好好吃一頓!”
劉雄升坦然一笑:“好,記著呂軍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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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劉雄升找呂琰道:“那莊主對外賣價450文,因爲我的緣故,又你們是大主顧,所以賣價400文,你報價500文每石,我從中抽一成,你也從中抽一成。你看現在糧食這麼哪找,每石多個20文主公也不會說什麼。莊主可以賣給你們三萬石糧食,如果你們覺得糧食好,還可以長期合作。”
“我們先買一萬石,看看糧食,之後再加購。”
“好。你可以直接到鳴翠山莊找管家直接拿糧食。”
“多謝劉元帥!”
“不謝!”
再之後,呂琰常來鳴翠山莊買糧,有了長期的大主顧,生活上也穩定了許多,積蓄存款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