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範福也感嘆,“那南蠻的小姑娘也不知使了什麼妖法,盡往深山密林裡七繞八鑽卻從不迷失,而且還沒有蟲蛇叮咬。”說著懊惱地嘆了口氣,想是在深山裡吃了些蛇蟲叮咬的苦頭。
凌波說道:“範公子千里奔波,辛苦了。”心裡想著回去之後調些抑制蛇蟲毒素的藥膏送去。
範福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
“範師兄可有聽到他們說些什麼?”上官彥韜又問,“比如目的爲何、巢穴在何處?”
範福攤攤手:“我怕被發現,不敢跟的太近。不過看樣子是要沿江往巴蜀之地去了。”
凌波微微蹙眉,喃喃念道:“巴蜀麼……”
範福笑道:“應是沒錯。敢窩在蜀山和折劍山莊的地界,這些傢伙膽子夠大!”
上官彥韜的目光閃了閃,沉吟不語,雙臂不自覺地交疊,右手食指輕輕叩擊著上臂。
範福自顧自續道:“只有一次,那時候風雪大作,我纔敢靠近了些許。那時他們還沒走出去多遠,有另幾個人會合進來,他們說著說著就爭執起來。聽意思,那幾個人被派去挾持皇甫夏侯家的少爺,但是卻沒有得手。”
上官彥韜和凌波對視一眼,笑道:“是啊,兩位少爺身手智計堪稱上乘,淨天教會失手也不意外。那爭執又是爲何?”
範福答道:“那厲巖一聽失手,就非要折回來救那個叫唐海的。大概是本想著手裡有兩位少爺,量兩位門主也不敢把他們的人怎麼樣,誰知道如意算盤落了空,那姓唐的可就大大不妙了。”
“哦?”上官彥韜挑了挑眉,“那厲巖倒是義氣。”
“可不是?”範福續道,“他還想一個人回來呢!說是這麼一大撥人太顯眼,讓手下都先回去。那苗女當先就不幹了,好幾個手下也立刻爭著要自己去,然後一個戴斗笠的和一個鷹鉤鼻的還死活攔著誰也不讓去,那場面可真是……”範福嘖嘖嘴,又搖了搖頭。
上官彥韜忍不住笑道:“他們這麼耽擱下去,範師兄何不索性發個信、咱們正可將其一網打盡。”
範福哈哈一笑:“我還真想過!可惜還沒等我行動,他們就走了。”
“哦?”凌波問道,“爲何改了主意?”
範福答道:“他們忽然接了一封飛鴿傳書,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那厲巖看過之後,一羣人兵分兩路。咱們的‘記號’往江邊去了,至於另一撥人去了哪裡,我可就不清楚了。”
上官彥韜點點頭,又問:“厲巖可有提到他們處心積慮要抓走幾位門主少主,到底所爲何事?可是與武林大會……與北伐有關?”
範福擡頭看了看他:“他們沒說,但料想也相差不遠吧。”
上官彥韜皺起眉頭:“若他們有心趁各門派北伐之機在後方興風作浪,後果將不堪設想。真是芒刺在背啊。”
凌波也道:“那封飛鴿傳書也令人十分在意……莫非厲巖背後另有人指使?更有甚者,莫非我們之中……”“有內應”三個字呼之欲出,但卻被她忍了下來。
上官彥韜目光一閃,食指輕輕釦了扣桌沿,說道:“總之淨天教不可不防,否則必爲掣肘。”
範福轉向凌波道:“素聞蜀山長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藏經閣乾坤六合無所不包,這淨天教到底什麼來歷,可否指點一二?”
不等凌波作答,上官彥韜輕輕一笑:“若道長心中真有我等需知曉之事,自會指教,範師兄何必問?”語畢轉向凌波,“既然泰斗稽首們都在關心著武林盟主、軍國大事,我等閒人正好來顧一顧宵小蠹蟲。道長可願相幫?淨天教擅使毒,若無道長高明醫術,當真頗爲棘手。”
凌波靜靜看他,眼前此人忽而是溫潤謙和的世家公子,忽而又像掌控一切的霸主般,顯出勃勃的野心來,讓人捉摸不定。
“道長?”上官彥韜輕聲喚道。
凌波沉吟片刻,回道:“待我問過師門許可,願效犬馬之勞。”
“如此,多謝!”上官彥韜拱手道,“我以茶代酒,敬道長一杯。”範福也笑瞇瞇地跟著舉起了杯子。
凌波怔了一怔,她還沒有答應……不過盛情難卻,她也只好舉杯與他們相碰。
“此事還需請三位門主準許。”話剛出口,上官彥韜又搖搖頭,“還是等比試之後再說吧。”